《霍乱时期的爱情》:愿意,一生一世再同你远航

有人说,一生之中很有必要去看一场没有准备的日出。因为当中可能会发生很多你未知的事情:意外的迟到、意外的风雨乌云、意外的过早离去、意外的错失良机。

日出时,最紧张的时候,或许算是破晓的那一刻吧。

有时候不巧,天上会出现点薄雾,似乎过了日出的点,太阳还是没有冒头。

天空中不断地泛起红晕,看样子,一定是错过了。

你等待了许久,就在你准备转身的一瞬间,惊奇地发现太阳的轮廓。原来,它只是被你远处的山挡住了。

太阳缓慢升起,也越来越亮。海水不断地反射越来越强的光芒。

有些晃眼,却格外美丽。

我想支持你等待的力量,就是希望吧。一旦有了哪怕一点点希望,也值得倾尽全力。每个坚持梦想的人都不是固执的人,只是对梦想,对希望的执着。

当他成功的那一刻,他一定会转身轻轻地说出:“谢谢希望。”

——Lint

各位书友好,为期一周的共读就要结束了。《霍乱时期的爱情》还有一些小尾巴。让我们跟着两位主播一起,见证这最后的结局。

星期一,在饱受煎熬整整三个星期后,被淋湿的他走进家门,发现了费尔明娜的信。

那是晚上八点,女佣早已睡下,走廊上亮着唯一的灯,以便照亮他走回房间的路。

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丝疲倦,被激动送到了九霄云外。

他无须撕坏信封,因为胶水已经被水浸泡开来,但信还是干的,密密麻麻的三页纸,没有抬头,末尾是她婚后姓名的首字母。

弗洛伦蒂诺坐在床上,飞快地读一遍。还没到第二页,他已经知道,这是一封辱骂信。

他再读了一遍,一字一句,逐字推敲,试图从每一个字后面,理解出它隐藏的含义。

最后,他又读了四遍,直到脑中充满了这些字句,而它们开始失去了原本的含义。

这时候弗洛伦蒂诺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些辱骂与不公的折辱,没有让他心痛,他也无意去澄清那些对他不公的谴责。他兴奋地知道,这封信给了他机会,甚至承认他有权利回复。

在接到费尔明娜信的第十七天,他使用新学会的打字机,打出一封准确无误的信。他用一个庄严的抬头:夫人,落款则是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用绘有哀悼纹饰的信封,邮寄了出去。

这是一封六页的信,和过去他写的任何一封信都不同。没有了初恋时的语气、文风和各种修辞。一切都阐述地那么合情合理,恰到好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他写的最接近商业信函的信。

他的信里,没有提到费尔明娜上一封信的任何内容。对他们曾经的爱情只字不提,所有的往事一笔勾销,一切重新开始。

他写下的内容更像是对人生广泛的思考,如同一个老者的回忆。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不能期待这封信立即得到回复。“只要不被退回来就好了。”他默默地说。

一开始,他写信的频率取决于他手指的灵活度,先是一周一封,到最后每天一封……从第一个月起,他就开始给信编号,像连载小说一样,在每封信的开头对上一封信做一个小结。

不知不觉,乌尔比诺医生去世一周年的祭奠开始了,弗洛伦蒂诺并没有收到邀请,但是他必须得参加。

到了教堂,他坐到了最容易被费尔明娜发现的地方。果然,她看见了他。并在极其亲切地对他说:“感谢您的到来。”

他激动无比,回到家中又开始用打字机写信,他想,或许他所有的信费尔明娜连打开都没打开就丢掉了吧。

……

但是,她看了,她不仅仅看了,还抱着极大的兴趣读完了他所有的信,并在其中发现了严肃而令人深省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收到弗洛伦蒂诺第一封信时,她正坐在餐座前与女儿共进早餐,因为是打印机打的,她好奇的拆开了。她立即认出了签名的首字母,她的脸像火烧的一般,但是她又立即恢复神情。

本来她打算过一会儿就把信烧掉,可是,终究没有战胜她的好奇心,又打开看了一眼。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她一口气读了三遍。

那是对人生、爱情、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原本这些在她脑海里,就像散落一地的羽毛,而此刻,在这封信里,那样的清晰明了。

更令她心安的是,这封由那位睿智的老人写的信,并非是为了重申葬礼那天的胡言乱语,而是在于要抹掉过去,可谓是高尚之举呀。

不管怎样,弗洛伦蒂诺的每一封信,她都读完了。只是,看完后立马烧掉。直到她开始收到有编号的信,终于找到了一直期待的不烧掉这封信的道德理由。

随着丈夫去世一周年的临近,她觉得自己反而渐渐进入了一种清爽安静的环境。但她没有意识到,弗洛伦蒂诺笔下的见解,对她重获精神的平静起了多大作用。她将弗洛伦蒂诺的思考付诸行动,才渐渐懂得生活,平静地等待暮年的安排。

正式那次弥撒的机会,她向弗洛伦蒂诺表示了友好。并借机让他明白,正是他的信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她正准备忘掉过去。

两天后,她收到了一封有完整署名的信,但是内容只是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或者说是精神伴侣。

弗洛伦蒂诺经常来拜访费尔明娜,有时候是独自一人,有时候是在费尔明娜的儿子乌尔比诺·达萨的陪同下。

母亲重新积极面对生活的转变,儿子看在眼里。他十分感激那位给予母亲力量的老者。

甚至他还邀请弗洛伦蒂诺共进午餐。他俩深入交谈,犹如一对父子。在午餐上,弗洛伦蒂诺的一项势在必行的请求,被顺利地接受了——他要向费尔明娜求婚。

然而,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费尔明娜女儿的激烈反对:“我们这个年龄谈论爱情,已经够荒唐了!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简直是恶心。”

她恶毒的言语,自然刺痛了一向孤傲的费尔明娜:“我唯一感到难过的就是,没有力气拿鞭子抽你。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为你的无理要付出的代价!你马上滚出这个家,我以我母亲的遗骨发誓,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踏入这个家门!”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费尔明娜的这个决定。

很多天后,她与弗洛伦蒂诺在花园散步说道:“我真想离开这个家,一直走,永远也不回来。”

“乘船去吧!”接着弗洛伦蒂诺就向她描绘他的计划:旅途的风景,她在他的船上会被奉为上宾,以及所有诱人的一切。

“你不必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她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与她执拗的个性十分相符的话,“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要去,而不是对风景的兴趣。”

船只在运河中漂泊,一天,在漫天星光的映衬下,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双手交缠在一起。弗洛伦蒂诺经过半个世纪的等待,终于在此刻涌现出爱的光明。

当轮船喘着粗气(汽笛声),拖着他们驶向第一缕玫瑰色的霞光时,他们知道,他们也正在驶向希望与幸福。

时间,在幸福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消逝,费尔明娜喃喃地问他:“我们还可以这样航行多久?”

他并没有说话,对着船长说:“我们一直走,一直走,重新回到黄金港!”

船长与费尔明娜浑身一震,她听到了那个五十多年前被圣神恩典照亮的声音。

船长问:“此话当真?”

“从我出生起,就从来没说过一件不当真的事。”

船长看了看费尔明娜,看到了她眼睛闪烁的光芒。他又看了看弗洛伦蒂诺,看到的是他不可战胜的决心与勇敢无畏的爱。

一份迟疑的顿悟吓他一跳,原来生命,并非死亡才是永无止境的。

“那您认为,我们来来回回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

弗洛伦蒂诺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费尔明娜,紧接着又望向初生的太阳。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一生一世。”他说。

来源:有书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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