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

      痞子王朔曾调侃过,“谁没年轻过?你老过吗?”。

      研究生毕业后,走出象牙塔,荣幸地加入了西安紫光国芯这片新天地。虽然在周围同事的热心帮助下,不似刚步入大学时的那般懵懂无知,却也多少还是有些书生气的亦步亦趋。毕竟,这次的七月流火已不再是学生避暑的特权。

      我来自广西,说起来,家乡与陕西不过也只是相差一个字而已。虽然不会几句陕西话,但本科硕士都在西安,自有记忆的人生里也算三分之一在这了。回想作为应届生面试的时候,都会面对的一个问题,“你一个南方人,为什么要留在西北?”。于我而言,背后的原因不重要,我只知道,这是我当时最想要最符合我心情的选择。或许可以说这是年少无知的任性,校园时光很符合广义相对论,在里面走的是悄无声息,慢知慢觉,自以为最不差的就是可以浪费的时间了。但很奇妙的是,也就像平常走出校门,去小寨钟楼溜达一圈的错觉,时间已开始由以天为单位跳转到以星期计数了。当手中的最大的筹码开始出现贬值的时候,心态自然有些许不安,并进一步扩散。

      说到底自己很不争气,人在外地不能回,比大脑更想家的却是我的胃。但更可怕的事却不得不面对,那就是我的膝盖已经开始有些承受不住我三位数的重量了,得忌口得减肥。逞强自己搬行李来住处几次后,就开始可怜我紧绷的衣扣和苦苦支撑的膝盖。怕,确实有些怕,步入职场后,毕竟不再能像学生那样泡健身房和睡眠节食法瘦下来,得管住嘴迈开腿,于是只能走路上下班,清水煮鸡蛋。好在也会苦中作乐,没事和同事一起用公司的微波炉热点自己带的饭菜,请教一下咋提高厨艺,给生活提提味道。说到自己做菜,也真印证了那句话,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放知父母恩。开始自己挣钱了,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自己心里会算着,最爱吃的茄子4块一斤,这次买了30多元,折合下来可以吃五顿,如果全部在外面吃,随便一个臊子面和盖浇饭13元,那就是省了35。想到这,心里还有些小确幸,减肥又省钱,这简单的炒茄子也有了鱼香茄子,蒜蓉茄子,托斯卡尼烤茄子的味道。不同的是,身边有位同事自己做菜,则考虑到了给娃做点安全营养美味的料理,每天早上也坚持为子女做早餐。每念及此,想起在家修仙睡懒觉,父母把我叫醒吃饭的日子,朦胧恍惚间看到窗帘透入的阳光,多么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懒床的午梦,突然醒来擦掉嘴边的口水,窗外的阳光依旧,一切都还来得及重新来过。

      我想与我一同离开校园,走入社会的应届生,年年都有发生,每年都有千万。与大学同学们天南地北的工作,美其名曰组织的根据地驻扎。偶尔做些学生时代的青涩琐事,在微信群一起约可乐,是的,我们都爱肥宅快乐水。互相给可乐拍照干杯,也算朋友说的,至少我们都还在同一个地球喝着同一种可乐,感受着同一时刻的冰爽入喉。当初的国家鸡汤研发中心依旧还在,我们有的读博海底捞还是学生折扣,有的去了研究所开始自嘲养老,有的站在深圳湾暗念这天下我要九十九分,有的一路保研和提前批最后还如愿当了拆迁户,还有的本地人吵着来了上海觉得西安就是天堂,为啥我一个外地人却能留下了。如此这般,不得不感叹起关于世界的决定论和混沌论了,每个人的选择似乎都有些许痕迹可以追随,却也到底有时会有感叹事与愿违。

      最后的最后,聊一些实在的,大家也都等着第一个月的工资,和听到前辈们说的第一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消息提示声。拿到钱我要做什么呢?父母,朋友,恋人,自己,大吃一顿亦或是买买买还还还。小学的我想要的是烟花手枪,初中的我想要台街机不用买币,高中的我想要个电脑不用担心爸妈半夜抓人,大学的我想要的是仗剑走天涯的旅费,那现在的我又准备怎样对待人生的第一桶金呢?如果可以,希望能自私一点,给少年的我送上当时想要的礼物,告诉他,你曾是少年,一切都会有的,一切也是当时才最想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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