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等猫的狗
我们的开头，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我叫林青，我和叶亮打小就认识了，总归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他小时候是出了名的熊孩子，大家都戏称他是调皮鬼，他说他只是调皮，但不是鬼。
小学那会儿，我们一起走路上学，那段路要走半个小时。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他就走在我的前面，催我走快点。
叶亮回过头，“我买了两个棒棒糖，给你一个草莓口味的。”
“谢谢，你真好！”
“没事，我爸妈说我不要欺负你，我当然要对你好点啦！”
“调皮鬼，我可以叫你亮哥哥吗？”
“好啊，哥哥以后会保护妹妹。
上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赵小飞故意绊我的脚，我摔倒了。叶亮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使劲得往赵小飞的脸上揍，赵小飞也不让贤。幸亏老师来了，才把他们拦住。
事后，我笑话他，“下次别强出头了，你个子还没赵小飞高呢，他打架比你厉害。”
“这小子平时最臭美了，他的脸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看他还怎么嚣张！”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呢。”
“说什么谢谢，我说过哥哥会保护妹妹，我这是信守承诺啊！”
我和调皮鬼同桌过三次，我恬不知耻地把这理解为缘分。换同桌时，我向老师申请与叶亮同桌，老师以“叶亮会阻碍我的学习”为由直接拒绝我了。叶亮整日无心向学，成绩常常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的是他的损友兼最佳拍档赵小飞。而我却是名列前茅，我俩的成绩像两匹反方向的奔马，距离越来越远。
后来，我上了重点高中，调皮鬼去了职业技校，赵小飞去深圳打工了。入学那天我给他发了讯息，他没有回我。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只是逢年过节才碰碰面。
有一回，我看见叶亮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李杏是我女朋友”。我看后，心里好像被巨石压着似的，说不出感觉。小说里形容这种感觉就是爱，是吗？也许吧……
我给叶亮发了微信，“调皮鬼，李杏是谁？”
“我同班的女同学。”
“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
“朋友圈……”
“你说那事啊，只是一个游戏。”
“哦，不是就算了。”
“弄半天，你就为问这事。”
“不然咧……”
“……”
我在课桌上粘了一张字条：调皮鬼，等我。每当学习倦怠时，看看这字条，我瞬间恢复了战斗力，继续埋头苦读。后来我把纸条撕下来塞进口袋里，恰巧某次闺蜜雪雪借我的外套，她看见了字条，还当面跟我“对质”，我不敢承认，生怕她张扬出去。
高考后，学习的重任终于放下了，变得无所事事。果然人一闲下来，想的事就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几晚我竟然梦见叶亮了。
一天下午，我去了叶亮家。
远远地，我只看见叶奶奶一人在门外的院子里乘凉，“奶奶，我来了。”
“哟，小青呀，快进来家里坐。”
“叶亮哥哪去啦？”
“他职校毕业就去打工了，一个月才回一次呢。”
我和叶奶奶道了一些家常便回家了。
晚上，我终于忍不住发微信给他了。
“你女朋友呢？”
“我哪来的女朋友，你要介绍美女给我啊？”
“没有就算了。”
“……”
“赵小飞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你也喜欢他？”
“不喜欢，如果是你，你怎么回答？”
“委婉地拒绝呗！”
“如果是我呢？”
“委婉地拒绝啊！”
“……”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回答？”
“别开玩笑了，不是说好的哥哥和妹妹吗？”
“……”
“我现在上班，下班后再给你回复。”
我焦虑地等着。事实上，下班后叶亮始终没有给我答复。这算表白被拒了吗？我是不是该买几瓶啤酒浇灌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几天后叶亮终于给我回信了，然而我宁愿他一辈子也别答复。
“我想了想，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合适，抱歉了。以后你会上很好的大学，有一份很好的工作，遇见更好的人，而我们的生活会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现在的你只是一时冲动。”
“……”
“哥哥还是会保护妹妹。”
“好”
喜欢还需要用大脑想吗？一时冲动会冲动那么久吗？谁想要当你妹妹啊？叶亮，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前一个月，听说他有女朋友了。我没有祝福他，我也不想祝福。甚至有时候，我希望有人抽我一巴掌，告诉我，我这是在做梦。
调皮鬼，怎么办？还是很喜欢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这首卞之琳的《断章》送给异乡的亮哥哥。
再见，我永远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