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外挂的太太

作者:李巧儿

那段时间,欧阳晨的心情一直不好,总想到外地走走,正好一个哥们从柬埔寨回来,说:“虽然那地儿穷,牛都瘦的崎骨崚峋,但是值得一去!搭飞的大约两个小时,落地签,方便的像没出国,去吧去吧。”

欧阳晨一听,没多想,便去了柬埔寨。

广州飞往金边的飞机上,满座。欧阳晨坐的是经济舱,邻座是一个非常漂亮却热情的年青女子,有一把软糯糯的嗓音。他总感觉她冲他笑的次数太多,笑容热情暧味。

女人很主动地告诉欧阳晨,她姓安名晓亚,是用了银行信用卡的积分换了航空里程单身自助游的。

欧阳晨听了,脑袋一热,先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问安晓亚:“第一次去柬埔寨?”

安晓亚已是第三次去柬埔寨自助游,听说欧阳晨是第一次去,柔声细气地说:“咱俩可以搭伴游柬埔寨,我还可以做你的导游。”

欧阳晨巴不得在异乡和一个漂亮姑娘来场艳遇,赶紧笑着答应了。

12月的广州,已是寒风阵阵。但是,欧阳晨和安晓亚从柬埔寨金边的简陋机场出来,便立即遭遇热潮。

欧阳晨脱下夹克外套时,不知怎么的,随手递给了安晓亚。而安晓亚自然而然地拿了过去,搭在自己的旅行箱上,冲欧阳晨一笑,也不说什么。

欧阳晨心想:“这女人长得美,嗓音好听,笑起来的时候也挺温柔,关键时候还不啰嗉,看来我的桃花运来了。”

这样一想,欧阳晨心里乐开了花,喜形于色。

安晓亚就问:“笑什么呢?”

欧阳晨答非所问:“在飞机上,你为什么总是冲我笑?”

安晓亚娇嗔地说:“我就是爱笑呵!我一见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想笑。”

“咄……好吧,接受你的表扬。”欧阳晨心里又是乐开了花,却装作不在乎的表情说:“你经常在飞机上主动搭讪男人吧?”

“我只会主动搭讪看上去比较靠谱、合眼缘的男人。”

“只会?你说说,你所谓的靠谱、合眼缘男人是怎么样的?”

“你拿镜子照照自己,不就知道了吗?”

欧阳晨的脚步有些轻飘飘了。安晓亚的恭维实在贴心,情商和他以前见过的女人不是一个段位的。一个女人既漂亮聪明又贴心,男人能不喜欢么?

此后,在柬埔寨七天的旅程,欧阳晨和安晓亚形影不离。七天后回到广州,已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

然后,一天,安晓亚说很爱很爱欧阳晨,想要一个家。

欧阳晨就想:30岁了,是时候成家了。于是,他顺水推舟给了安晓亚一个家。


凭心而论,安晓亚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人情往来上圆滑周到,从来没给欧阳晨丢过面子。

安晓亚还时不时在微博上图文并茂地晒幸福,即使是一碟普普通通的清炒小白菜,但是经过她手里的单反相机一摆弄,也能令人无比地垂涎欲滴。

不仅如此,逢年过节,安晓亚还设家宴,大秀厨艺,挨个儿邀请欧阳晨的亲朋好友们,对他们的各种要求绝大多数做到有求必应,做不到的也直言相告。

没多久,安晓亚便成为欧阳晨社交圈子中的明星。

介绍欧阳晨去柬埔寨的哥们就说:“你说你这一趟柬埔寨去的值不值?太值了!无比超值!哥们怎么就没碰上这么超值的事情呐!”

另一个哥们搭腔:“欧阳,你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安晓亚!简直让我羡慕嫉妒恨呐!”

欧阳晨很得意,嘴里说:“哪里,哪里,不就一般的女人么?!”但转头就自个儿偷笑。

一年后,安晓亚生了女儿朵朵,时刻春光荡漾的少妇风韵和母性,让她更添美丽性感,每回出门的关注率绝对是百分之百,欧阳晨从那些男人的眼光中,看到了他们对他的羡慕嫉妒恨。

幸福呐!欧阳晨每天早晨醒过来,喝着安晓亚亲手用豆浆机、面包机做出的豆浆和低糖面包,觉得超值幸福!

但是,欧阳晨每次看见女儿朵朵,总会有些小遗憾。

朵朵2岁了,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或明示或暗示欧阳晨,朵朵长得既不像欧阳晨也不像安晓亚。

起初,欧阳晨总是一脸尴尬,打着呵呵笑说:“女大十八变,别那么着急下定论嘛!”

可是,听得多了,欧阳晨自己也起了疑心。他和安晓亚都长得不赖,安晓亚的美还是公认的;虽然安晓亚的寡母已是中年,但仍丰姿尤存;他爸妈长得也很周正;而安晓亚那位壮年早逝的父亲,据说当年也是一枚帅哥。

那么,朵朵的塌鼻子眯缝眼厚嘴唇,到底遗传了谁的基因?

安晓亚与某个有钱的丑男人出轨了?朵朵是那丑男人的种?欧阳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很快摇头。不,安晓亚绝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

不想则已,一想不得了。

此后,欧阳晨看见朵朵,总觉得朵朵不是亲生的。在没有真凭实据前,他不可能去问安晓亚:“朵朵是咱亲生的吗?”,否则,安晓亚会怎么想?不,不能问。

于是,“朵朵到底是我的亲生孩子吗?”的想法折磨着欧阳晨寝食难忘,终于受不了,趁着安晓亚出差上海的那三天,偷偷带着朵朵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让他长舒了一口气:朵朵是他亲生的。

欧阳晨以为这下总算安心了,却仍然有好事者时不时锲而不舍地向欧阳晨传达一个中心主题:“朵朵如此难看的五官组合,到底遗传了谁的基因哇?”

欧阳晨气得牙痒痒,有时恨不得冲好事者一顿吼:“你他妈的是不是PM2.5吸太多了,把嘴闭紧点,免得呼出废气熏人……”

终究没有。终究还是一脸尴尬,打着呵呵说:“女大十八变,别那么着急下定论嘛!”

没有想到,打破这一尴尬场景的转机突然来了。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晓亚教朵朵看图认字,欧阳晨捧着Ipad在网上闲逛。

突然,欧阳晨在网上看见一幅整容医院的广告图,图上的父母都是帅哥美女,孩子却一个比一个丑,上面标注:“你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该如何跟孩子解释”。

欧阳晨一愣,猛然想起朵朵的塌鼻子眯缝眼厚嘴唇,刹那间猕糊灌顶。

欧阳晨在飞往柬埔寨的飞机上认识安晓亚时,她26岁,美得耀眼。但是,26岁之前的安晓亚什么模样?欧阳晨一无所知。

热恋那会儿,有一次,他曾问她要少女时的家庭相片看看,她说之前搬家时全弄丢了。那时,他信以为真,现在感觉却不对劲了,莫非安晓亚不是原创美女?

欧阳晨望着那张漫画图,越想越纠结,忍不住把Ipad递给安晓亚:“晓亚,这家医院的广告有趣极了,你看看。”

安晓亚漫不经心地探头一看,脸色一沉,却什么也没说。

欧阳晨见状,越发相信自己刚才的怀疑,一咬牙,顾不上多想,一口气说道:“你发现没?朵朵的长相和咱俩的差距那是不一般的大。我能保证我没有整过容,但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整过容?”

安晓亚的脸色越发暗沉,突然抱起朵朵,说:“太晚了,朵朵要睡觉了。”

话音未落,安晓亚抱着朵朵便逃也似地进了儿童房。

欧阳晨却不依不挠,追上去问:“晓亚,你是不是整过容?啊?是不是?!”

安晓亚把朵朵放到床上,都没看欧阳晨一眼,说:“如果我整过容,又怎么样呢?”

欧阳晨郁闷了,她还好意思问?他一直认为,女人整容就像开外挂,不仅属于不良竟争,也属于不良资产,娶猫娶狗也不娶整容女。但是,现在……她到底有没有整过容?她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

安晓亚的答非所问让欧阳晨很生气,气乎乎地就说:“我就是问你有没有整过容,你扯别的干嘛!”

安晓亚一声轻叹,柔声说:“好吧,我答应你,等会儿我把朵朵哄睡了,咱俩再好好说这事,你先出去,行不?”

欧阳晨一听,越发郁闷,可是总不能当着女儿的面闹起来,便闷哼一声,甩手出了儿童房,径直往客厅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愣。

大约半个小时后,安晓亚从儿童房出来了,先是坐在欧阳晨对面的沙发上,犹豫了一下,又起身坐到了欧阳晨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嘴角一瘪,嘴唇嚅动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哀怨地说:“我……我……整过容。”

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的欧阳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脑子还是一懵,猛地大声说:“啊?!你真的整过容?整哪儿了?”

安晓亚瞟了欧阳晨一眼,老实交代:“鼻子隆了,单眼皮割双眼皮了,下巴垫了,削骨瘦脸了。还有……还有……隆胸了。”

欧阳晨一声叹息:老天,简直就是装修大工程呵!

他下意识地欠了欠屁股,挪开了和安晓亚的距离;又下意识地推开了安晓亚放在他膝盖上的那只手,恼怒起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大事?啊!是,真是大事!”安晓亚绞着双手,突然变得异常地自卑,都没看欧阳晨一眼,双眼开始在地板上蹓跶:“一来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整过容,二来担心你知道后会嫌弃我,所以,我……我……”

欧阳晨既哭笑不得,又无比郁闷。和这个女人睡了3年,他竟然毫无察觉她不是原创!是他太粗枝大叶,亦是她太擅于隐藏?

“我他妈的就是猪八戒的妈妈——笨死了!”欧阳晨长吁短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冲着安晓亚嚷嚷:“按理说,你爸妈长得不难看,你应该也不难看,你好端端的整什么容呵?!有病呵你?!”

安晓亚双眼通红了,抽噎着说:“我爸妈确实长得不难看,但是……他们……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爸妈婚后多年未育,我是被他们从福利院领养的……”

哎哟,没想到又扯出一单!安晓亚竟然是被领养的孤儿?!欧阳晨既惊讶又愤怒,忍不住喊道:“晓亚!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

安晓亚柔声安抚:“就这两件事,没别的了。真的。既然都说开了,你也别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否则我憋心里也难受。求你让我先说,等我说完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好不?”

欧阳晨叹了一口气,稍为平静下来,示意安晓亚继续说下去。

安晓亚说:“小时候,我就已经很丑了。”顿了顿,叹口气,又说:“哎!也许这是我的亲生父母遗弃我的原因。因为我长得丑,所以从小就不受人欢迎。长大了,不仅没有男人追求,也难找工作。”

“后来,我爸,喔,就是我的养父,我爸病逝时,我21岁了,就因为长得丑,找工作总是屡屡受挫,更别说找男朋友了。我妈就劝我整容,说我爸在世时不允许我整容,现在我爸走了,钱都在她手上了,她可以做主出钱让我去整容了。我妈使劲儿劝我,仿佛只有我去整容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我熬不过我妈的劝,或者说我内心里其实也很想去整容的,于是,便让我妈陪着去了韩国整容。”

“整容后,我感觉真的像变了个人,走到哪儿都被关注,那种关注绝对不同于以往的不屑和怜悯,而是羡慕和赞扬。我妈说希望我有全新的生活,把我整容前的照片全丢了,又让我离开北方老家来到这儿工作。没整容前,我找工作屡屡碰壁,但整容后不出三天便被应聘为一家公司的文秘。我在那家公司做了一年,积累了工作经验后,又跳槽到了另一家外企公司,薪水高了,追求的男人多了,出国旅游的机会也多了,然后,在飞机上遇见你……”

安晓亚喘了口气,看了看欧阳晨,顿了顿,说:“其实,朵朵就像整容前的我。但是……”她激动起来,略带哭音说:“欧阳,我隐瞒你这些事情是不对,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真的会因为我整过容嫌弃我吗?”

欧阳晨哑口无言,沉默。要怎么说?说自己一直认为女人整容就像开外挂,不仅属于不良竟争,也属于不良资产,娶猫娶狗也不娶整容女?不,这话放心里就好,要说出来绝对没品了。

安晓亚开始抹眼泪了,泪水汪汪地柔声说:“欧阳,我真的是爱你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吗?你会嫌弃我吗?……”

欧阳晨暗叹一声。平生最怕看见女人掉眼泪,而安晓亚这一刻的柔弱实在令人无法抗拒。他听见自己说:“别说傻话了,我爱的是你的人和你的心。”

顿时,安晓亚“哇”地一声,扑进欧阳晨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欧阳晨僵硬地抱着安晓亚,不知怎么突然全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大约半个小时后,安晓亚终于停止哭泣,绻缩在被窝里,扁着嘴、皱着眉堕落进梦乡中,一只手却紧撸着欧阳晨的衣角不放。

欧阳晨一动不动地仰躺着,发现夜晚突然变得格外漫长,他失眠了。

没错,他一直以为,女人整容就像开外挂,不仅属于不良竟争,也属于不良资产,娶猫娶狗也不娶整容女。没曾想,命运竟让他娶了安晓亚。

后悔吗?确实不知道。但是,扪心自问:在飞往柬埔寨的飞机上,如果遇见的是没有整容前的安晓亚,他还会被她的美貌吸引且与她把臂同游柬埔寨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绝大多数男人都爱美女。爱上凤姐的男人都是奇葩。而他是绝大多数之一。那么,为了规避可预见的风险,比如安晓亚整容后出现的后遗症,是否果断进行不良资产转让?

欧阳晨被自己的想法秒杀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竟然想到换老婆的事情了,莫非潜意识里真的后悔娶了人造美女安晓亚?

欧阳晨不敢再想下去,脑袋乱成一团,唯一的念头就是:“睡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先过着再说。”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日子确实是过着,欧阳晨却开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和安晓亚一起出去,似乎亲朋或路人的一颦一笑别有深意;和安晓亚亲热时,似乎无比地别扭;上安晓亚的微博蹓跶,看着她仍然无事似地秀幸福秀恩爱,似乎所有关注安晓亚的人都在看笑话;似乎更加殷勤体贴的安晓亚,到底在想什么……

很多的似乎,把欧阳晨的情绪搅乱了,而一想起安晓亚美丽脸庞背后的真相,便没了性趣。

安晓亚似乎浑然不觉,依然穿着性感的情趣内衣在夜色中招摇,试图挑战欧阳晨的欲望底线。欧阳晨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结果十次有九次成了银样蜡枪头,还无法向安晓亚解释。

太没自尊了!太不和谐了!欧阳晨每次从安晓亚身上沮丧地爬起来后,望着安晓亚似乎毫不介意的安慰笑容,郁闷的要发疯,除了找哥们儿喝酒就是喝酒。

欧阳晨每次从酒局回来,回到家便往床上一躺,安晓亚不仅不把软糯糯的身体沾上来,还捂着鼻子打扫地下的呕吐物,然后把自己扔到朵朵的床上。

酒是好东西呵,得多喝。欧阳晨想,往外跑得更勤了。

一个周日,安晓亚说好久没回娘家了,让欧阳晨陪她回娘家一趟。

欧阳晨一脸为难,眼都不眨地撒谎:“哎呀,昨天就和一个客户约好了今晚吃饭的,我不能陪你去妈那儿的。”

安晓亚说:“星期天也不放假?你以前一到星期天,那是巴不得把手机关了足不出户的嘛。”

欧阳晨笑笑,继续眼都不眨地撒谎:“哎,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哥们儿的喜事一桩接一桩,客户们也凑热闹似地天天喊吃饭。一次不去还行,要次次都不去,咱为工作好不容易建立的人际圈就垮了,到时不喝西北风呵?”

安晓亚说:“那你答应我,饭局上别再喝酒了,好不?”

欧阳晨胡乱地点着头,顾左右而言它。

安晓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欧阳晨去了酒局。

欧阳晨喝呵喝呵,不记得喝了多少杯酒,不仅练出了一身酒胆,还在一场酒局中邂逅凌青。


凌青是欧阳晨的大学同学兼前女友。

大学毕业后,欧阳晨和凌青进入了同一家公司。都是背景普通、家境朴实的职场新丁,为了攒钱买房结婚,最初,俩人过得很苦,十天半月才买一次水果。但是,在凌青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后,一切被改变了。

凌青进入那家公司没多久,工作能力突升,晋升像火箭一般,不出一年便被提升为公司副经理。

而欧阳晨,即使跑断了腿,也只是一个小主管,与凌青经常接触的那些开大奔抽雪茄的精英男人比,就一不起眼的普通男人。

事业上的差距,让欧阳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事业上,一年多后,事业终于有了起色,却开始和凌青争吵不休。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都能让俩人莫名奇妙地吵个不休。

后来,不吵了,冷战。

再后来,欧阳晨厌倦了冷战,想和凌青分手,又下不了决心,于是,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总想到外地走走,正好一个哥们从柬埔寨自助游回来,说柬埔寨不去,欧阳晨便去了柬埔寨,在飞机上邂逅安晓亚。再然后,欧阳晨从柬埔寨回来,便把凌青给甩了。

凌青被安晓亚取代位置后,一直对欧阳晨耿耿于怀,也没有再找男朋友。而欧阳晨与凌青大学同学兼五年多的恋情,都给双方带来了几个共同的朋友,所以在朋友的酒局中邂逅不是怪事。

许久不见,曾经任性的凌青竟似一朵解语花,没问欧阳晨为什么喝酒,而是陪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喝着喝着,便主动投怀送抱了。

似曾熟悉又似曾陌生的身体感觉,伴随着凌青有意无意的亲吻爱抚,欧阳晨的情绪渐渐滚烫起来,终究没把持住,和凌青去开了房。

虽然凌青比不上安晓亚漂亮,但绝对是原创女人。欧阳晨摸着凌青小小的乳房,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没有隆过胸时,胸部手感比隆过胸的女人好多了。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像战士一般勇猛地挺进,挺进,耳畔灌满了凌青的尖叫和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场肉膊仗终于偃旗息鼓,欧阳晨才记起来一件事,说:“凌青,你不是一直恨我吗?记得当初我向你提出分手时,你说恨死我了,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我的。”

凌青扬着头,嘴一咧,摔落一床的笑声:“没有爱哪有恨?我只是想让你那位体会体会我曾尝过的痛,谁叫她当初从我这里抢走了你。”

欧阳晨哭笑不得。凌青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他在遇到安晓亚后,终于下定决心和凌青分手的,也就是说,是他变心甩了凌青,凌青却搞错了仇恨的对象。

但是,这时,欧阳晨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望着手机屏幕上“老婆”两字,突然看见了自己的龌龊,突然没有心情向凌青解释,当然更加没有勇气向安晓亚承认自己的出轨。

欧阳晨没有接安晓亚的电话,却冲凌青尴尬地笑:“我得回去了,她找我了!”

凌青豪气地一摆手:“想我了,就微信上见吧!”

欧阳晨含糊地应着,仓惶离去。回到家,安晓亚问他:“你怎么老不接电话?”他说:“手机不知道怎么的设了静音,没听见。”

安晓亚半信半疑,嘟嚷着什么,最后被欧阳晨以吻封缄,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那天晚上后,安晓亚变得异常安静和沉默。渐渐,沉默占据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欧阳晨每次回家,总能看见安晓亚坐在电脑前,安静的半天没一句话。

欧阳晨想,也好,如果沟通的话,心情也是一塌糊涂,连分都没得分,那就这样罢,省得吵架。

欧阳晨一个人的时候,一闭眼满脑子便是和凌青翻云覆雨时的情景,睁开眼后却没勇气给凌青发微信。

“毕竟我是有妇之夫呵!晓亚除了隐瞒整容的事情,其它各方面都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欧阳晨叹口气,想了又想,自认婚姻道德心还是有的,便没有再主动联系凌青。

然而,当欧阳晨收到凌青发来的微信时,看着那些曖味有趣的内容,他并不觉得讨厌,回应了过去。然后,顺理成章地,傍晚下班后,他又去了她那儿,吃了她做的晚饭,上了她的床。再然后,他回家前,当着她的面,把微信里的记录全删了。

凌青就说:“你这是确定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节奏么?”

欧阳晨说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节奏,就是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挺好,挥挥手回家去了。凌青郁闷的直跺脚,后来,开始往欧阳晨家里打电话了。

有几次,是安晓亚接的电话。凌青也不避违,大方说自己是欧阳晨的前女友,找他谈点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你可别多心了,呵呵。”凌青曖味地笑着,一副此地无限三百两的架势。

安晓亚能不多心么?每次凌青打来电话的第二天,欧阳晨便会晚归,一回来便洗澡才上床。从前,他上床前可没有那么自动自觉地搞清洁的。

可是,男人偷情时智商堪比爱因斯坦,更何况欧阳晨还没想好婚姻的未来,任凭安晓亚如何旁敲侧击,也不承认和凌青的关系。

于是,安晓亚除了怀疑,找不到欧阳晨出轨的证据,明知道争吵解决不了怀疑,有时忍不住了还是吵,来来去去就是:“你就知道喝酒,就知道和前女友谈工作!天天早出晚归,我都记不起你的脸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很不开心!”

欧阳晨也不开心,心里嘀咕:“你除了会做表面功夫,真正为我着想过没有?没有,整容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把我当什么了?!”

一天晚上,当安晓亚又像复读机一样重复那几句话后,欧阳晨突然那么地讨厌起她,渴望此生俩人从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渐渐,欧阳晨每晚都去凌青那儿,却规定自己一定要在晚上12时前回家。

安晓亚仍然在微博上晒幸福,字里行间流淌着婚姻的甜蜜,持续收获不知情观众的羡慕嫉妒恨。有时,欧阳晨无聊了便溜进她的微博,却毫无互动的冲动,像看小丑似地看着她在微博上表演。

那晚,欧阳晨在凌青那儿玩得太尽兴,一觉睡过头。醒来,已是早晨,凌青早已醒了,嘻笑着说:“昨晚,她来了几次电话,太吵人,我帮你接听了一下。”

欧阳晨立即跳了起来,说:“你对她说了什么?!”

凌青乐呵呵地说:“我捏着鼻子变成男人的嗓音,说是你的同事,和你一起出差的。没想到她这么看不开,我还没说完,她就大哭了。我懒得劝她,挂了电话。”顿了顿,又说:“看我多好?你不愿意公开咱俩的关系,我就配合你,多么自觉!”

欧阳晨哭笑不得,发现越来越难以琢磨凌青的心了。他还得去上班,没有立即回家。奇怪的是,整个白天,安晓亚都没有音信,他更没有勇气给她电话。傍晚,他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又想,迟早要面对的,回家吧。

于是,欧阳晨回家了。一进门,安晓亚就甩了一双白眼过来,没好气地说:“出差也不说一声?你把这个家、把我当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很不开心?!”

欧阳晨说:“好吧!既然我让你如此不开心,那就早离早解脱。明天就去离婚吧。”

安晓亚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说真的?”

欧阳晨头也没抬,不屑地说:“不是真的还有假的呵?!”

安晓亚冷笑起来,说:“就知道你和那女人好上了!昨晚就是她变态到伪造男人的嗓音玩我!姐不想陪你们玩了!离就离!但房子和朵朵必须给我,你还得给我100万!”

欧阳晨愤怒地跳起来,满脸通红地嚷嚷:“安晓亚!你别胡说八道!我没和任何一个女人好上!还有,你想钱想疯了么?!就算我有100万,凭你不是原创女人的份上,你值100万么?”

安晓亚的脸色立即比黑夜还阴沉,说:“欧阳晨,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不打草稿了?还原创女人呢?!没错,那女人是原创女人,所以你跟她好了?你就是嫌弃我整容了!你就是嫌弃我了!!!”

安晓亚涕泪交流,把卧室的门甩得震天响,去了朵朵的房间,一晚没出来。

第二天,欧阳晨还在上班时,收到安晓亚发来的手机短信,说回娘家住几日,等他确定好了再通过双方律师联系。

确定什么?安晓亚没有明说,欧阳晨心知肚明。

欧阳晨没想到安晓亚的情商如此低级,回了娘家他就会求她回来?他不屑地冷笑,都不愿意回复她的短信。


3天,5天,10天后,安晓亚不仅没有回家,也没有再给欧阳晨片言只语。

欧阳晨干脆留在凌青那儿过夜了。几个晚上后,凌青看出了端伲,就说:“欧阳,听去过你家的朋友说,你那房子装修的挺不错,小区环境也挺好,带我去玩玩吧?”

欧阳晨直乐,反正安晓亚不在家,正好试试带别的女人回家睡觉的感觉。

然而,欧阳晨很快知道这种感觉并不爽。

当凌青咧着两片红唇站在梳妆镜前一边补妆,一边评价卧室的装修格调俗气时,欧阳晨毫无预兆地难受了,难受到腹部一阵阵疼痛,往卫生间跑了不下五次,都没有力气和凌青做那回事。

凌青很失望地走了。而欧阳晨的难受持续不衰,环顾被凌青恶评的粉红色卧室,仿佛看见往事的投影。

欧阳晨想起从柬埔寨回来时,安晓亚带他去她家,她守寡的母亲对他爱理不理的,还当着他的面含沙射影地说:“晓亚呀,你应该找个有钱有权的男人,才配得起你那脸蛋和身材呀。现在找个住廉租房的小白领算什么回事呵……”他气得甩手就走,安晓亚追出来,说:“咱俩都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妈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偏要嫁你,你跑什么跑?这点自信都没有了?”

想起结婚时,他想给安晓亚买钻戒,她说:“别买了,攒点钱买房子吧,买了房子答应我把卧室装修成粉红色就行了。”

想起婚后,安晓亚包揽所有的家务,毫无怨言。也许是傍了安晓亚的福气,他的工作变得越发顺利,婚后第二年便买了房……

想起安晓亚每天早上做的各种不同款的面包和豆浆……

各种想起,让欧阳晨突然那么地想安晓亚,想听见她软糯糯的嗓音,想吃她做的豆浆和面包。还想朵朵。

欧阳晨拨通了安晓亚的电话,才响两声,被挂断了。再拨,关机。

欧阳晨记得,安晓亚曾经说过,她恨一个人时,九头牛也拉不回。

一念至此,欧阳晨又腹疼起来,坐在抽水马桶上,盯着脚底下那块脏污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地砖,情绪越发不淡定了。——要是安晓亚在家,卫生间里别说是一块地砖,就是一根体毛也被收拾掉了。

欧阳晨恨恨地想:“他妈的,等肚子不疼了,必须喝几杯酒去!喝个天晕地暗,最好忘记我是谁!”

只有喝酒,才能让情绪光明正大地撒野。

转天,欧阳晨叫了两个哥们去了酒吧。

哥们儿甲一脸关切地问:“好久没见晓亚了,她的微博更新也没那么勤快了,还透出一股郁闷味儿,你俩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哥们儿乙一脸神秘地说:“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男男女女那点事么?凌青哪比得上晓亚呵!欧阳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欧阳晨有苦难言,一冲动,豪点了两瓶Black Label。三杯加了冰的Black Label下肚,万千郁闷更上心头。不知不觉间,又喝醉了,还和酒吧里的三个男顾客打了起来。

欧阳晨都不记得什么原因,只记得哥们儿甲撸起袖子和对方鼻子贴着鼻子干瞪眼。正瞪着,哥们儿乙摔了酒瓶子。随后便是一场混战。打得正酣时,警察突然出现。

打架者都被警察以聚众斗殴为由拘留了。

被拘留的第五天早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律师出现在欧阳晨面前,随即,欧阳晨和哥们儿甲乙被女律师保释出来。

欧阳晨和哥们儿甲乙都不认识女律师,一问,才知道是安晓亚聘请的律师。

女律师扬着精致的漂亮脸蛋,对欧阳晨说:“晓亚收到拘留通知书时,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先保释呗!”顿了顿,一脸不屑地说:“欧阳,你不是要和晓亚离婚么?既然都要离婚了,出事了就把那女人的电话和地址给警察嘛,还麻烦人家晓亚干什么?!”

欧阳晨满面羞愧,焉焉地说:“我也就是下意识地写了晓亚的手机号码,就是下意识的,不是有意的……”

女律师干脆利落地挥挥手,打断欧阳晨的话:“我没空也没兴趣探究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和晓亚说去,她和朵朵在外面等着你呢!”

欧阳晨一听,突然浑身来了劲儿,拨脚就往外跑。

拘留所门外,安晓亚正抱着手臂在一辆白色的“逍客”SUV旁来回踱步。朵朵躺在车后座上歪着小脑袋睡着了。

安晓亚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了?”

欧阳晨点点头,说:“嗯,这车挺漂亮……”

“晓洁的车。喔,晓洁就是保释你们出来的那位女律师……”

“律师……你请的律师么?一定很贵吧?”

安晓亚说:“不贵,朋友优惠价。”

“朋友?原来你还有朋友做律师的,呵呵。”

“嗯。我去韩国整容时认识的,当时她也在整容。”

说完,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一会儿,安晓亚说:“你没事我就走了。对了,等你确定那事了,再通过晓洁联系吧。”

确定什么?安晓亚还是没有明说,欧阳晨还是心知肚明。但是,这一次,欧阳晨百感交集。

欧阳晨突然意识到,其实,从知道安晓亚整容后的那天起,他就忽略了一个事实:3年多的婚姻生活,已经让他中有她、她中有他,他们已经深嵌对方的皮肉和骨骼。他烦燥、喝酒、腹疼,是因为他一直爱着她,却害怕经过这一切的折腾后,她不再相信他的爱。她亦有同样害怕的原因,甚至不敢当面听到他的决定,便自个儿带着女儿逃回娘家,把一切留给律师,而当她知道他被拘留时,又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手。

一个既不戚戚于贫贱,又一心辅助丈夫事业的女人,就已经很美。而她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去整容,不是罪。他竟然不信任她去做亲子鉴定,还和前女友纠缠不清,简直是二到无穷大,连自己给自己吐唾沫的冲动都没有。

欧阳晨一把抱住了安晓亚,说:“你走去哪里?跟我回家去!以后不许你再一声不吭地跑回娘家!我想死你了,知道吗?!

安晓亚眼圈一红,说:“真的还是假的?”

欧阳晨直视着安晓亚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说:“真的!骗你就是脑残!”

安晓亚还真爱哭,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欧阳晨就笑了:“哭什么?你不想我么?看上别的男人了,左右为难了?”

安晓亚“啐”了一口:“你才看上别的女人了吧!你说,那女人……”

欧阳晨立即以吻封缄,喃喃地说:“没有那女人了,只有你!只有你……”

话音未落,朵朵醒了过来,一见欧阳晨,手脚并用地从车上爬出来,张着双手喊:“爸爸!爸爸!”

欧阳晨一把抱起朵朵,高高地举起来,又放下,转着圈子。朵朵乐得直笑,塌鼻子眯缝眼厚嘴唇全张开了。

路人纷纷侧目,看看欧阳晨,又看看安晓亚,眼里全是疑惑。欧阳晨没有理睬,左手抱着朵朵,右手拥着安晓亚,对刚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晓洁、哥们儿甲乙说:“走,吃火锅去,我请客!”

(全文约11000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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