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男孩》:观众叫不出一个演员的名字,却不妨碍这是部好电影

感谢《月光男孩》,这部影片让黑人、毒品、校园凌霸、同性恋这些关键词组合不再导向负面的社会新闻,而是这部文艺电影。

《月光男孩》在北美好评如潮,拿奖无数,如今又是角逐奥斯卡的大热门。诚然,这和黑人、同性恋主题相关,但更重要的,这是一部非常好的成长主题的黑人、同性恋电影。

从导演巴里.詹金斯(Barry Jenkins)到演员,《月光男孩》里清一色都是黑人面孔。故事讲述了黑人男孩希伦(Chiron),如何弄清“我是谁”的成长历程。导演把故事设置在一个“封闭”的黑人区,街上买卖毒品的是黑人,学校里学生老师校警是黑人,互相追逐打闹甚至挥拳欺凌希伦的也是黑人。不同于很多电影中的黑人主角压力来自外部;这部片子中,希伦更需要克服的是自己内心的挣扎。这种对于自己种族、性取向身份的探索就让影片彻底变成了黑人同性恋电影。

在这部影片第一部分“Little”的结尾部分,小希伦问了胡安(Juan)三个问题:

——我是基佬吗?我怎么知道是不是?(Am I a faggot?How do I know?)

——你卖毒品吗?(Do you sell drugs?)

——我妈妈吸毒吗?(My mom she do drugs, right?)

这是希伦成长中必须面对的三个问题。


我是基佬吗?

“基佬”是欺负希伦的孩子对他的辱骂。他知道这是个不好的词,却不知道这词的含义。在其他孩子眼里,这个瘦小、木讷,走路一摇一晃的家伙就得顶着“基佬”这个污名,而胡安的答案却为他开启了另一种可能“你可以是一个同性恋,但是不能让别人称呼你基佬。”

你可以是一个同性恋。

在懵懂的希伦眼里,凯文(Kevin)是一个愿意与自己亲近的人,少年凯文教他在强人面前不示弱,和他在草地上摔跤,甚至懂得他不愿和其他孩子为伍的心情。在少年希伦与男孩比试丁丁大小的厕所里,在没人的时候烧水洗澡的浴缸里,性和性向探索在慢慢开始。

青年时期的希伦要扛住更加暴戾的欺辱,更要守住自己是一个同性恋的秘密。他和凯文像对接暗号一样相互试探,避免暴露。凯文向他炫耀自己和女生在楼道里打炮,眼神却一直不曾离开他,而他则眼神躲闪,不愿正面相对。在沙滩上,他们分享海风拂面的感受,他们确认彼此同是心思细腻,和周围人不同的那一个。这种共识,催发了他们的爱情。

随之而来的背叛、报复都是对这一情感的盖章确认。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希伦挥椅子打倒教唆者的那一刻一定确定自己是同性恋,并且爱凯文。

就像胡安和特蕾莎回答他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你就知道。”


你/我卖毒品吗?

这个问题是各种矛盾的爆发和统一。

亦父、亦师、亦友的胡安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个毒贩。这个毒贩是把希伦从毒窝领出来,请吃请住还送钱的人,是带着希伦去海里游泳,告诉他自己要决定自己做什么,黑人男孩在月光下是蓝色的人,是听着 “every nigger is a star”的人,也是卖毒品给希伦妈妈,让希伦妈妈颓废、堕落的人。

希伦生活中唯一的温暖就来自胡安和他的女朋友特蕾莎。确认胡安的毒贩身份就像确定了每个社会身份下都生活着一个真实的人,这个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可以选择如何对待他人。

日后,等希伦练就了一身肌肉,戴上金牙金链子,成了毒贩,开始给小弟传授街头生存技能,他想要什么,他是谁,在他心中也已定型。这在和凯文的对比中更明显,凯文从小能能混迹在人群里,很好地伪装自己的欲望。长大之后,又以结婚生子做厨师的身份继续掩饰自己。他在成年后的人生里并不比希伦活的更坦荡。

胡安没有欺骗他,承认了自己是毒贩。同样,希伦也没有否认自己这个身份。


我妈妈吸毒吗?

希伦的妈妈是个瘾君子,吼他、咒骂他、盘剥他。他生活中很大的不幸来自他妈妈。他从小就像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野猫,四处游荡,被人欺负。他说他恨他妈妈,这份恨意也让他对异性没有什么亲近感。

特蕾莎是另一个“妈妈”,她有耐心,温柔善良,却是毒贩的女朋友。特蕾莎是希伦妈妈口中的骗子,想要夺走他,所以这个美好的女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意向。

最终妈妈选择戒毒,希伦已经成了一名毒贩。


整部影片用欲说还羞的隐晦方式,探讨了这些问题。这部影片风格明显,不论大家是不是在诟病它受王家卫影响,风格和主题是契合的。演员没有炫技,他们让我们深信三个时代的希伦是同一个人,胡安就生活在迈阿密街头。这就是年轻导演巴里.詹金斯为我们带来的新鲜体验。

(PS:影片对于蓝色的运用让整部片子色调独特,充满忧郁。)

月光下黑人男孩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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