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哭笑不得

很快,我就跟班级里一些学生熟了起来。

首先是刚来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他叫朱英才,一个文雅但读起来不太响亮的名字,后来是老k,没想到老k居然跟我分到了一个班,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很熟,但是缘分让我们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重新相聚,我的内心还是极其开心的,然后就是班级里的那群女生,不得不说,长得真不怎么样,十个女生中能挑出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就已经算挺好挺好的了,作为男生,出于本能,班级里有点姿色的女生,我都清楚地看在了眼里。

“农村人。”老k坐在我旁边潇洒的摇了摇头。

我虽然也很不甘来到这所学校,但是我真的不歧视农村孩子,所以我对老k的有些想法真的很排斥,我想我们注定做不成朋友,但是毕竟以前还是一个班的,所以对老k诸如城里人,农村人的划分,我也只是尴尬的一笑。

班级里漂亮点的女生在我看来有两个,考班级第一的范冰冰,没错她的名字就叫范冰冰!个子很矮,属于小巧精致的类型,孤傲冰冷,不易近人,长着一张出色的娃娃脸,让每一个知道我是十班的人都经不住打听:“你们班才貌双全的范爷究竟怎样?住哪个寝室?说话好听吗?”

我只能说,开学到现在军训了那么多年,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也几乎没看见她跟谁怎么说话,她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另一个女生叫王凤桐,她是市里的孩子,以前虽然和我不是一个学校,但也因为长相和修长的身材比较出众而让我略有耳闻,她家境不错,长相甜美,真正让全校学生都咋舌的是那超短的小短裙,我注意观察过,在我们市里的初中或者高中,那样穿的女生太多了,可是在这农村学生居多的学校里,该女生的着装就或多或少的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这群农村人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老k又在我耳边叨叨,从开学到现在,好像喜欢和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少,老k只好找我诉苦,不过说实话,我也忍不住把自己的目光朝凤桐的大腿上瞄去过好几回,惭愧惭愧。

军训的最后一天,班级要评选出班干部来,我一向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提不起任何兴趣,谁当班干部在我看来区别几乎都是零,而我也从来没想着为同学们效力,成为老师得力助手这种事情云云,可是没成想,这场看似中规中矩的班干部竞选,竟然会是我学生生涯里最最难以忘记,最最荒诞离奇的一次竞选。

竞选的人不多,老师要求所有参加竞选的人按照名单上台,等他回来以后开始投票,然后老师就走了,是的他直接走掉了,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儿,于是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演讲,直到一位名为李嘉诚的男生按照名单上的顺序走上前来,中规中矩的讲话,态度认真负责,有理有据,和以往的初中竞选也没有什么差别,同学们听得昏昏欲睡,痛不欲生,然后李嘉诚同学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话,四十多号同学全部来了精神。

“我当上班长一定会尽职尽责,赴汤蹈火,水深火热…….去他妈的班长,王凤桐同学,我喜欢你!”然后,该同学忽然走了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束玫瑰花!

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看热闹的,起哄的,吹口哨的,大家欢呼雀跃,人声鼎沸,气氛达到了顶点,老师依旧没有回来,不一会,又一位名为张扬的男生跃上台前,又一阵对王凤桐同学一阵表白。

“王凤桐同学,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向你表露心意的,奈何这货下手太快,我也是实属无奈,其实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你了,你的笑,你的美,你的一切都让我如此的沉醉,王凤桐同学,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就在气氛再一次被烘托而起时,后桌的同学开始敲桌子摇旗呐喊时,朱英才挥舞着手里的衣服时,老k大声叫嚷着:“你们农村人真会玩”时,班主任老师回来了,毕竟是刚入高中不久,面对年轻的班主任老师大家还是有一些打心里犯怵,于是一时间教室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发生了什么事儿?”老师一脸的懵逼。

“没有,我们正跟人民群众激烈地互动。”不知什么时候,李嘉诚和张扬搭肩勾背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冲老师殷勤讨好般的傻笑。

“滚回去,我们现在开始投票。”

“好咧!”二人如释重负跑回座位上去,教室里又一阵叽叽喳喳的偷笑声。

关于投票班长这件事情,我已经从最开始的不感兴趣彻底变成了厌恶,因为竞选班长的三个人里,一个极度紧张口齿不清没说完话就红着脸跑下来的高个子女生几乎自动被淘汰,而剩下的两个候选人就是刚才在讲台上耍猴一样的两个逗比,李嘉诚和张扬,这样的人来竞选班长让我投票,我除了弃权外还有什么办法?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都是市里的重点学校的重点班级,说实话,有史以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逗得一群人聚在一起,我有些万念俱灰,我真的要跟这样的一群人相处三年吗?我想起了小花,我想起了阿牛,如果他们也在这所学校,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呢?

说到底,我成绩那么差,只配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我又有什么权利抱怨?想到这里,我又一阵阵烧心的疼,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恨不得学校现在就开始上课,我要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学校,重新找回我的尊严!

我自然是交了一张空纸上去,和我一样交空纸上去的还有老k,别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相信一定有王凤桐一个,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她,除了男生接二连三的表白后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外,这个人始终不是特别的开心,总是一副忧心忡忡而又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好像上学压根不是让她上学,只是让她来受罪一般。

统计的最后,是张扬同学荣获班长殊荣,这一天接近放学的最后,班主任开始了军训结束后的最后一次训话。

“同学们,明天你们就要正式上课了,军训时候的成绩好坏,说实话老师根本不关心,你们在这所学校能够学到多少知识,三年后考入哪所大学才是老师最关心的,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班级大多数同学都是从农村上来的,虽说现在农村条件好些了,但是跟城里没法比,你们拼不了爹,拼不了娘,唯一能够抓住的就是现在在学校学习的时光,老师不想跟你们说大道理,但是你们应该都清楚,考上一所好大学才是我们来这里最大的目标,记住,永远永远不要让未来的自己瞧不起现在的你。”

班级里鸦雀无声,我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老师,说实话,身为学生多么多年,我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老师们讲完过一次大道理,但是现在我听完了,因为我依靠不了父母了,我和老师所说的在座的大多数家庭一样,我除了靠自己,什么都没有。

放学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特别感慨,仿佛昨天我还跟小花和阿牛每天无所事事的在街上东串西跑的玩,而今天就独自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涯,我也认识了新的朋友新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能融入这里的环境之中,始终找不到阿牛小花的替代品,或许真的是如老k所说,城里孩子和农村孩子没有共同语言?应该不是,说这种话的老k,我和他也没有共同语言呢。

可能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都太优秀,忽然换了一拨像我一样不太优秀的人和我相处,我很不适应,李嘉诚和张扬还在对王凤桐胡搅蛮缠的说着情话,两个人边说边掐,场面好像一个控制不住就容易打起来一样。

“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们俩我谁都不喜欢,别说你们了,这个学校我都不喜欢。”王凤桐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那你到底喜欢谁啊!”苦逼的二人求爱求到花儿都谢了。

“我只喜欢我自己.。”王凤桐挥着手,慢慢走远了。

我边偷听边苦笑一声,是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学会自己爱我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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