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姜晓东
它们驮着雪行走在沙洲上。
它们落在灰色的枯枝上的时候，仍然把雪背在背上
它们在黑暗的水面上滑翔的时候，背上的雪发出了雪的光芒。
我想起了父亲在田野劳作的时候
白鹭，它像朵朵纯白的莲花。出现在父亲周围
它们住在水边。它们也住在树顶。
沿河奔跑的少女，她模仿着一只白鹭在飞翔。
难道她记起了前世的自己也是一只白鹭？
白鹭有许多秘密
比如它遗留在岩石上的月光一样的痕迹
只是它遗留在人间的众多遗迹之一
比如那些古老的芦苇，在秋天勇敢地开出了白鹭一样的芦花
一只白鹭是这样飞翔。另一只白鹭也是这样飞翔。
一头野猪把它的死藏在森林里。但这一只白鹭不是，
那一只白鹭也不是
它们相信头顶的天空里流动着另一条河流。
我看见了一只白鹭的降临。停顿。盘旋。
我听见了一只白鹭在呼唤另一只白鹭。
我也看见了一群白鹭往天上飞去。
这些白鹭是挥着翅膀的雪。这些白鹭是火焰熊熊的雪。
这些白鹭也是孤独到极点的雪
这些白鹭是暴政以外的部分。这些白鹭
是被黑暗拒绝的白色的光明。
因此，我也要从沙洲中起身。
这些白鹭的远方就是我继续行走的远方。
2017.12.19 乌形山村
摄影：姜晓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