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生日

妈妈要过生日,发愁了好多天,一直不知道买什么好。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的,妈妈的生日比我的生日早四天,但直到高中快毕业我才知道。

高中有一年我过生日,嚷嚷想去吃什么(名字现在忘了),下午两点半上课,中午时间不够,妈妈就近带我去吃鸭唇王(也是家乡那边的特色餐饮)。记忆中,我一中午都不开心,恨恨的吃着饭,一句话不说。妈妈和姐姐一起给我庆生,但餐桌上气氛压抑,大家都是默默吃饭。吃完饭,妈妈去结账,我直接走了没等她们。现在想来,妈妈当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但我那天过生日,她也没说我什么。后来无意中,和姐姐聊天,她说起那次我过生日,说妈妈当时气得都快掉眼泪......

我们家三个小孩,我最小,又是男孩。农村残留的重男轻女思想,在我爸妈身上也有。父母偏心,表现很明显,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两个姐姐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出去游玩的都是我优先。家里每次买了零食糖果,姐姐嘴馋但不敢去拿(会被吵),都是让我去拿,再分给她们吃,之后就算爸妈发现零食少了,推说是我吃的,爸妈也不会说啥,往往就算了。姐姐过生日,父母要么记不得,要么就在家里简单炒几个菜过了。每年我的生日,都会提前问我想吃什么,或者在家做我爱吃的菜,或者出去吃。家里的房子车子都会写我的名,挂我名下。姐姐结婚买房钱不够,找爸妈借,他们直言不讳,家里的钱都是给你弟弟准备的,你们这就算是借你弟弟的,你们去问问他借不,以后要还他。话虽如此,姐姐买房他们还是出了大力,就像他们说的吧。现在有点能力,还是想子女一碗水端平,但如果真到时运不济的时候,可能真的就只能顾儿子了。

父母偏心如斯,我却连他们生日都记不住,更不论送生日礼物。姐姐每年还会送些礼物给他们,后来得知妈妈的生日就比我早四天,我震惊了。我们生日那么接近,我却从来记不住。在外上大学那几年,每逢妈妈生日,我都会给她打个电话,她都会很感动,等过几天我过生日,就会特意给我打钱,让我出去请朋友吃饭。我好似发现了一个投入产出比N高的赚钱方法,打一个电话,就能换几百上千块钱。

记不清是那次,陪他们去给一个亲戚祝寿,后来路上,无意聊到,舅爷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带上酒菜去他母亲坟上哭半天。聊得其他我忘了,但这个情节我一直记。每逢生日,我们都会大肆庆祝,好像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恨不得让整个世界为了欢呼鼓舞,庆祝自己的到来。但其实,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你这么个人。生日,另外的意义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她冒着生命危险,忍着痛苦剩下我。生日当天,最应该做的难道不就是应该感激自己的母亲吗?

妈妈的生日礼物,选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买什么好。最终转了一千块钱给她,她开始说什么也不要,我非要给,让她出去吃顿饭或者买件衣服。其实一千块钱,在冬季真买不到什么好的衣服。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高兴地跟我说,今天她花了六千块钱给我的车,租了一年的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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