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第二卷)

第一章  我在这里

  孤生,顾名思义,孤独的生活。

  所谓长大,不是孤独。

  我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大千世界小角落的我。但是看来,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我在湖的北边,湖北。倚靠在江的南边,长江。

  轻轨的呼吸如北国的马蹄声,跟着浪花有节奏的碰撞着。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看着陌生的环境猛然心底一阵泛凉,想起了最不想想起的伤疤。

  "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啊。"焚心突然想起了弃自己而去的男生,让自己无助了那么久那么久……一眨眼,上大学快一个月了,刚刚军训完,恰逢星期六星期天无课。组织一群小友,带上几瓶小酒(其实就是水),去这梦里的地方看看。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焚心似乎经过军训的洗礼,心里素质变的好多了。似乎刚上大学水土不服的肚子也舒服了,一餐吃的东西都够喂饱一匹马。似乎刚上大学忧虑的心情也好多了,一个笑容可以甜碎一颗糖。

  "唔。"焚心猛然发现了江中一只在不停的游着泳的大黑狗,嘴里还叼着一个矿泉水瓶。

  狗狗在离岸大约百来米,叼着瓶子使劲的眨眼寻找主人的身影。

  狗天生就会游泳,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这只狗会被淹死,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时候,大家都一样了?一样变得麻木不仁。也许,一开始大家都一样,一样有着同样的思想。大同小异之后都是殊途同归。

  "叮铃铃~"焚心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显示着朋友的名字。明明只隔了几阶楼梯,一定要打个电话过来吗?

  "你什么时候上来,我们想回去了。"打电话的是一个比较高的朋友,来自黄河之末的山东青岛,嗯,她的性格就如所有描绘的北方女子一样,豪气。

  "马上来。"我抬起头笑笑,挂掉了手机,转过头来,大黑狗已经站在楼梯上了,身上还在吧嗒吧嗒滴着水。直愣愣的一动不动,抬着头,像军姿一样。

  似乎得到了什么同意,它突然全身几晃,水珠散若如针,奔向四海八荒。稍后,它还是前脚直挺挺的,后脚踏在水里,全身的的毛紧紧包裹着那具一动也不动的身体,眼神那么坚毅。

  "他在部队时,很认人。"一个光头大哥从大黑狗嘴里拿过瓶子,"现在好多了。"

  什么,部队?焚心眼睛一下就亮了,原来是一条军犬。

  敬礼。焚心突然的动作碰到了旁边的人,四周突然都看向她,尽管脸红到脖子根,焚心仍然没有放下手,额,是不是朋友也会笑自己?

  手放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不庄严,似乎还灰溜溜的。

  大黑狗眼里除了它的主人估计没有任何人吧,所有人都是空气,因为它的眼里只有一个。

  这种爱不言而喻,只是相互默默在一起,你不言,我便会不弃。

  "看看有哪几路公交吧,转车也行,我一米也不想走了。"还是那个女生。

  她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明明只要走800来米就可以坐直达车,却偏偏要多花一轮的钱,可是都能理解,毕竟他们都是独生子女。

  大冰说,你要知道,这世界总有人过着你想过的生活。

  没有实力的时候,人让你跪着,也请你笑着跪,因为谁都不知道,你的笑是否会让别人哭。

  嗨,我在长江,你在哪里。

第二章  你不言,我便不语。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有种陪伴,是静静坐在一起,你不言,我便不语。

  焚心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诺,为了长高,为了当兵,无论周末,早上五点五十一醒来立马起来,不恋被窝,是一个士兵定要做到的。

  不问晴雨,不问陪伴。只要是小雨,只要是自己还能起来,就不能放弃。

  这样孤独的时刻是焚心这几天最享受的时候,一边跑步一边沉淀自己。好吧,其实就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真的就如蒋勋先生所说,人的大部分的语言都是苍白的,虽然再说,却没有什么意义,孤独之二语言孤独。

  "今天天气很好哦。"焚心边跑边观察周围人。听着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说,无论有没有回答,这句话本来就很苍白。

  "......."焚心还注意到跑道旁边还坐着一对似乎已过不惑之年的夫妇,就那样相视而坐,没有任何语言,焚心想也没有什么语言可以代替相互如此久的陪伴。

  加油,昨天跑了1200米,今天争取能多加一个圈……

  快了,就快了,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了。焚心不敢挥手摸自己的脸,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一直没有说出口的对话。

  "累吗?"

  "报告,累!"

  "那流汗了吗?"

  "报告,流了!"

  "流到地上了吗?"

  "报告,滴到地上了!"

  "趴下了吗?"

  "报告,没有。"

  "那就继续。"

  "噗嗤......"焚心突然被自己逗笑了,差一点一个龌龊(方言,就是扑倒)跟大地一个亲密接触。

  不知道教官现在在干嘛呢?艰苦训练?还是认真站岗?抑或者在醉心研究?至于教官是什么兵这就不能透露了。

  "呼……"看着最后的200米,焚心咬咬牙,快步冲过去。怎么感觉现在有了力气呢?呼哧呼哧,喉咙好痛。

  焚心停下来,2000米。跑了2000米,那个几天前跑了800米就跑不下去的焚心,现在跑了2000米。脸上的汗真的是一点都不吝啬,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突然一个老伯盯着焚心,不说话,就是直愣愣的盯着,大概半分钟后,老伯转身继续向前走。

  什么意思啊?怎么?脸上有东西?焚心的脸很烫,可是突然心里更烫。

  自己难道如此在意别人的想法吗?难道就一直活在别人的意见里吗?听着别人说,在看着自己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真的突然好羡慕那对不惑之年的夫妇。焚心慢慢走着,缓解自己加速的气血。

  不见了?焚心到处寻找着他们的身影,看来是已经走了吧?

  焚心捏捏手,低着头往前走,看着自己的汗一滴又一滴往地上滴着,它们会不会舍不得啊?一滴汗突然滑进了焚心的嘴里,根本一点都不涩嘛,咸咸的。

  踏踏踏……有规律的脚步声从焚心后面传来,这一对夫妇相互搀扶,脚步虽然缓慢但却毫不畏惧。

  一生,大抵如此,求一个人,一起百年。

  如果世界以痛吻你,不要怕,只要你说,我就在听。你若不言,那我便与你同坐,不语。

  孤生,所谓长大,不是孤独。

第三章  大叔,你还记得我吗

  我在长大,在与孤独协商。

  生活为什么难过?因为有了期待,期待变成了失落。

  生活为什么好过?因为有了替代,将失落化为自己成长的羽翼。

  没有人会在乎你飞的累不累,他们只在乎你飞的高不高。

  焚心上了第一天的大学课程,虽然总是在迷路,总是在向教室狂奔,但一想想,似乎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上半天一直坐着不动,听着完全不理解的课程,下午又似乎领悟了一些小东西。

  现在已经不会想起一些伤心的事了,就算偶然想起来,也带不来翻江倒海。

  有些傻傻的心真的随着傻傻的事死了。焚心握紧手里的书,偶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那时候,焚心伤心的要死,随便到QQ里加了一个人,隔了一大半个江山,就这么待对方一同意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开口诉苦。

  他一直不曾说话,直到焚心说:我说完了。

  "小丫头片子,你还小呢,这么点痛就忍不了了?社会给你的远比这个痛。"他一个一个字打出来,打了又删除,最终还是发了过来。

  "大叔,"焚心看着对方显示男,"你不懂。"

  "大叔?"看起来对方有些不悦。

  "嗯,大叔。"

  "……好吧好吧,大叔就大叔吧,我还年轻啊。"对方砸砸嘴,一股无奈的语气。

  "谁让你叫我小丫头片子?"焚心看着手机,边擦眼泪边打完字。

  "好了好了,不哭。"他似乎有魔法,能看透手机这边的焚心,"大叔我啊,也刚不久和一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分手了,明明都谈婚论嫁了,怎么就分手了呢。"

  焚心有些发愣,明明大家都不认识,甚至见面都没有见一面,却都把自己内心最不敢说出来的话对对方说。

  "大叔,我……"焚心不知道发什么过去,斟酌了许久,发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分开一年多了。"大叔也敞开心扉对着焚心说。

  "大叔,你走出来了吗?"焚心真的难以想象大叔那时候的痛苦,7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明明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就分了呢?

  "没事,反正在别人看来,我是走出来了了。"大叔笑笑,"你啊,才刚刚接触,平时多转移转移注意力,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忙碌起来,才最安心。"

  "大叔......我怕,我怕我走不出来。"焚心的眼睛发痛,紧闭了几秒。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平时心情不好也可以找我聊聊天。"他很大气的打了这一排字,没人能够理解,他那沉淀了一年的心此刻是多么翻江倒海。

  明明什么都好了啊,明明都熬过来了,怎突然就分手了?

  阳光下的焚心晃晃脑,果然如大叔所说,有些事,真的可以自己沉淀,不用告诉任何人。所以,在别人看来,焚心都是很乖的孩子,但是,除了大叔,估计没人知道这讨人喜爱的外表下是如何的自卑和伤痛。因为,选择离开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没事,反正在别人看来,我是走出来了。

  但是,只有大叔知道。

  世间相遇皆是缘,总有一天,望能与大叔相见。

第四章  小事情,组成了你的生活

  谁说大学轻松了?

  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好吧,我也不敢打你。

  构成构成构成……焚心坐在宿舍的桌子前咬着笔,焚心虽然算不上学霸,却也不是学渣,有记忆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咬过笔了。

  昨天的作业似乎画的很糟啊,老师没说什么,就是默默的发给了焚心,不过也确实,一开始画完全不晓得怎么画,突然看到收藏的叶子,就以它为主了……画的不好,请见谅。

  然而现在,又是两张作业。

  "画什么啊!!"焚心的心里在怒号,"我说,要不要和舍友求助?"

  焚心左右看看,大家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何况基础平面设计这东西,是能够抄过来的吗?

  重组重组重组……额……仿佛有很多乌鸦飞过。

  "兄弟们,你们都画的怎么样了?"焚心旁边的舍友突然抬起茫然的脸,"哈哈,我决定了。"只见她大笔一挥,刷刷刷,一排相同的脸赫然出现。

  "我靠,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焚心中二病一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出神入化,复制灵通的神来之笔?"

  "滚滚滚,不要打扰我。"旁边的舍友翻了一个白眼,接着都对焚心翻了个白眼。

  "额……"无奈,焚心接着咬笔杆。

  大学真的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林荫道上手牵手,说好的沙湖河畔排排走,说好的教室顶楼酒对酒,说好的学生会里走一走……这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上的啊。

  说好的成了凌晨早起跑步走,说好的成了天气干燥热成狗,说好的成了教室太远腿已瘫,说好了成了会里事务乱成麻.......一如既往的枯燥。

  枯燥吗?但是似乎,又不太一样呢。来了一个月没有到,认识了很多朋友啊。精灵古怪的舍友们,严肃认真的教官们,优秀热心的学长学姐们,还有沉默寡言的理工男,热情活泼的文科女,安静倾听的大叔……

  如果没有来这里,如果没有来时的焦虑和无助,如果没有很多的很多,现在的焚心会不一样吧?

  "唔,兄弟们,我先去厕所先……"焚心咬着咬着,猛然感觉肚子一阵小痛。

  厕所是公用厕所,平时人都挺多的。但现在已经下上午课很久了,没有什么人。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环,你关联我,我带你认识了关联我的人。

  环……是啊,环,很多很多关联的环。

  焚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画环,用点线面构成。

  点……对了,沙子,以沙子为背景,线为环,分为黑白两色,要是画好了,估计会不错呢。

  武汉午后的阳光和湘西的不一样,湘西的阳光有一股柔情,无声无息的能把人晒黑。武汉的阳光火辣辣的,皮肤都能够感觉到被晒伤的过程,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毛孔里……

  但那又怎么样呢?

  焚心拿着固体胶,在空白处涂上,小心翼翼,万一涂过了,怕是会毁了这幅画。

  烈日总是如此公平,从来不会因为你是谁而留情一份。焚心喜欢太阳,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它能一视同仁。

  沙子太小,焚心伸出两根手指慢慢抓起来,一开始谨慎的放着,后来发现了,全部放上去都不会影响问题,涂了胶的,自然不会掉下来。

  本来以为需要一颗一颗往上放,还要按一按,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生活,有简单复杂。关键在于,你想怎么过?

  可以穷困潦倒,但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可以富甲一方,但提心吊胆,郁郁而终。

  无论怎么过,都是一生。

  这只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焚心的大部分生活都是独自度过的,在宿舍时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自己的上铺,这个梗一直都在被舍友提起搞笑。

  虽然生活难过,是因为有了期待,但是有了期待,很多故事才会变得美好。

  嘿,文章前的那个你,你好吗?祝福你开开心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大冰说,要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人或者你想过的生活,为什么那些总有人,不能有我们呢?

  我在武汉,你在哪里?

第五章  我总要离开你,过我想过的生活

  太牵强过去,那么灰色将会是你世界的底色。

  人总要往前看,但大家都喜欢说:活在当下。

  世界的这里充满霓虹,充满喧嚣,很累,每个人都很累。坚持,每个人都很坚持。

  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对生活太过感性,小则伤心,大则小泣?

  下午没课,但是并不轻松。焚心用力挤出抬头纹,只希望额头上一滴使自己不太舒服的汗流下去。

  手里抱着大家的入团档案和团员证。是的,焚心"认领"了班里的团支书的工作。为什么是认领?不知道,不过班主任是这么说的。

  高中时,焚心有一个师父,一个和她同样大,会一手好吉他,会很牛逼的歌,会原创,开了一个吉他班,也是班里的团支书,更是校里团委的重要成员。

  焚心跟着师父学了不久的吉他,可惜啥也没学会,除了会看点谱子,真的啥也不会。

  除了吉他,焚心还喜欢跟着师父后面跑前跑后,跟着他跑到团委,跑到教室,跑到各个班开班会的地点,那时候,焚心真的很羡慕师父。

  现在……额……焚心抱着一大袋东西,在可爱的眼光下撒腿奔跑,终于知道为什么师父总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了,原来都是这样吗磨练出来的。原来师父笑容的背后,还有这些东西。

  加油,现在流的泪,就是以后喝的血!

  团委工作其实并没有让焚心很苦恼。

  其实最是焚心累的,还是总是被批评的作业,每天夜里焚心都会思考,为什么别人都画的那么好?有时候想着想着开始找画纸画笔,盯着看了很长一会儿,又被垂头丧气所取代。真的没有一点灵感……

  "啊!"焚心在没人的地方,轻轻的吼了一声,真的很不爽啊,工作失意,学习失意,连交友都失意……

  下午团支书的会议,焚心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同一时间,另外一个组织在组织PS培训。

  真的好想去啊,自己什么也不会,PS这么重要的东西,可是自己又是团支书……

  焚心觉得对每一个人来说,在这样的时候,肯定都会选择去开会,不是说什么舍小我成大我,只是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会非去不可。

  在这种无助又愁闷的日子里,或多或少都希望有一个人能陪自己,焚心这样想。

  想到这里,焚心立马打住,她知道在想下去结局是什么,真的挺不过这一关啊,大叔,怎么办啊?焚心抬头,看着苍白的天空,灰的底色。

  但,总有放晴的一天。

  总是牵强于过去做什么呢?

  焚心想:

  现在,我有我的生活,过去的人也有未来的生活,没有谁会陪着谁很久很久。那么,为什么不把生活过得有意思一点呢?

  像我之前所说,孤生,孤独的生活,我们穷尽一生,就为了找寻被劈开的另一半。可当我们遇到另一半时,都已经被打磨的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所谓成长路上,望得一陪伴人,永不孤生。也只是很多人之中的特殊而已。可我们大部分都是平凡的,尽管,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特殊。

  无论是谁,我们终将离开,过独自的生活。

  孤生二——终要离开,过自己的生活。

  谢谢文章前的你,有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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