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旁的人已经散去,事到底能不能办阿彬始终没有明示,夜已经深了阿彬本该离开了,却迟迟未走。我招待客人的热情已经用尽,等待回复的耐心也荡然无存,逐昏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感觉有手伸向我,还没等我反映过来,阿冰开口了:“你好美!我不想走了。”
阿彬是先生的同学,他高大俊朗,退伍后凭关系进了机关单位,短短几年已经跨入领导阶层。要不是为了小妹上学的事,我也不会有求于他,此刻那张英俊的脸正看着我,眼里一半是祈求一半是势在必得,嘴角挂着迷人的笑。可能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见此号的帅哥我也心动,此时只觉自己脸颊微红,内心不由狂跳,阿彬靠得更近了,我已经听得见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眼看云雨在即,好在造物主给了人七情六欲的同时也给了理智,在千钧一发之际理智这根绳子在底线的边缘死死地捆住我再拽了回来,此时心跳更加剧烈,好像差一点就要掉下悬崖又稳住没掉下去一样,伴随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跳,脑子逐渐清醒,“让开!”我将阿彬推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公园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漫无目的地游弋着。吃饭喝酒显然不是阿彬的本意,事到如今指望他帮忙怕是不可能了,昨晚的事是告诉先生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妥善的办法。
“这是放到她家里吗?”几步之外一个手提黑色塑料袋的人,晃着手上的袋子小声问另一个人。
“不是,要搅碎!搅碎放进去!”隐约听见另一个人答道。
我无意间扫了黑色袋子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捆捆红色崭新的钞票。
不管眼前的事情有多离奇也无法分散我心里的郁闷和纠结,逃避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回家面对。
“忙帮不了,事没有成,因为你的应对能力不行,有几句话没说好。”先生不悦地说道,果不其然我刚进门就收到意料之中的结果和意料之外的理由。
“哪几句话没说好?!”本打算隐瞒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求个表面太平,就让他说我不会说话不会办事也就算了,可看他的不悦和嫌弃,我狠狠地在疑问句里渗入了深深的质问。
饭后我心如死灰地刷着碗,墙边从来没有出来过垃圾的垃圾道突然涌出一堆堆的碎垃圾,我在冷漠的眼光里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地把它们装到袋子里,还不计前嫌地叫先生帮忙,后来垃圾停止了涌动,最后涌出的垃圾里面似乎混有零星的碎钞,没有太在意,或许是颜色接近的纸片呢。
我继续洗着碗,脑海突然想起公园的一幕,天!这是一个巨大的报复性阴谋——是阿彬让人碎了钞丢在垃圾道里,到时候查到了,他就会假装不知情地“推断”说是我求他走后门不成,就行窃了大量钞票,没地方藏,只好藏在垃圾道里面,结果全被老鼠咬成碎片了。栽了赃,出了气,还把钞票碎了让我承担巨额的赔偿,好个天衣无缝毒辣无比的阴谋!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在垃圾道里搞鬼的时候,垃圾道里的碎钞已经被我看见,也好在老天有眼让我在街头看见了那一幕。要是不报警,昨晚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至少他们两个还是朋友,但是现在不只是骚扰未遂,而是他恼羞成怒要害我,我担心对方阴谋得逞后,没人相信我说的话,只好选择报警。电话一连打了两个,第二个才接通,说了我在公园看见的和听见的,以及垃圾道的碎钞。那边说:“单凭这个我们不能出去抓人。”我说:“我知道,我是怕这跟我昨晚发生的一件事情有关,所以我现在给您打电话说这些,到时候您可要为我做证啊!”对方表示那是当然的。我才如释重负,因为若是我所为,此刻我干嘛要报警,难道老鼠一会儿功夫可以啃坏一大袋钞票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先生真相了。“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的……”我鼓起勇气但还是说不出口,他看我难以言说的样子说:“多转几个呼啦圈就讲出来了!”
纳尼!呼啦圈!??
可能这句台词太跳戏,我醒了。心碰碰直跳,差点爬起来去敲家里洗碗池旁边的墙壁,看里面是否有暗道,确认先生没有叫阿彬的同学以及家里没有需要求人办的事情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