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年前的炫富达人石崇


倾城倾国的绿珠

1.当下的炫富热潮

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百分之一的超级富豪集中了全国财富的三分之一。

多数富二代,热衷于在网上显摆,肆意地炫耀自己富裕的物质生活。

有人用一大把百元人民币点烟,有人用单价一千五百元一瓶的香槟泡澡,有人吃牛肉只吃神户牛肉,有人坐拥几十个六位数的包包,这是简单粗暴式的炫富。


富二代的炫富遭到唾弃

有人用吸管喝一九九五年的拉图红酒,为了不弄脏牙齿。有人购买法意的高级定制服装,用衣服来发表“一种沉默的宣言”。这是小资情调式的炫富。

说实话,钱是他们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非要炫耀给大家看,你不服可以不看呀!毕竟这世界的包容度是越来越高了,至少这一点还是可贵的。

更何况,炫富这事,还真的不是什么新生事物,完全是老祖宗们玩剩的。


西楚霸王项羽

2.古人的炫富之心

当年鸿门宴后,项羽占领咸阳,有人劝他定都咸阳。项羽命人把阿房宫一把火烧了,忙着把金银和美女带回楚地老家。

他是这样说的:“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衣锦归乡或者衣锦夜行的典故即源出于此。

西楚霸王这样的英雄,“力拔山兮气盖世”,有了钱和美女,还一心想着回家炫耀。

可见,炫耀这种心理,的确是人性古已有之的弱点。


刘邦

出身地痞无赖的汉高祖刘邦,逼得项羽自刎乌江后,同样专程回了一趟老家沛县,遍请全城故旧,声势浩大。

单是选来陪他合唱的沛县年轻人,就有一百二十人之多。那首歌就是刘邦自己写的《大风歌》。

歌词是这样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不愧是开国之君,气势雄浑。

刘邦一行人,也不办公,在沛县待了足足十多天。最后还是担心人吃马废,父兄供应不上,刘邦才主动告辞。

结果没走多远,乡人进献,又留下来大宴宾客,大吃大喝了三天。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的刘邦

即使贵为一国之君的刘邦,也很享受这种在人前显摆富贵的感觉。这样想来,普通人有钱了,想要广而告之一下,着实也很正常。

然而,万事万物过犹不及。炫富带来的不一定全是好的感觉,比如石崇。


大帅哥石崇

3.石崇的发迹之路

白手起家的富二代

石崇生于249年,死于300年,死时年仅52岁。他生活的时代,距今已有1800多年之久。

石崇,字季伦,小名齐奴。说起来,石崇绝对是正宗的官二代、富二代。

他的老爸石苞,是西晋的开国元勋。据说石苞还是个出名的美男子,号称“娇无双”。石崇是家里的第六个孩子,石苞很喜欢石崇。

公元273年,石崇24岁的时候,石苞奄奄一息。

并没糊涂的石苞,把动产和不动产,分门别类交给几个儿子,却什么也没留给石崇。

石崇的母亲很不解,求石苞给这个最小的儿子留一点。

石苞拒绝了这一请求,并给出了回复:"这孩子尽管年纪小,以后他自己是能得到财富的。"


坐拥美女财富的石崇
官匪一家的捞金路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石苞看好他是有道理的。

一是颜值高。石苞本人就是白手起家的,长得帅是重要助推器,一度当到司空。

司空之位仅次于三公,管的是建筑水利,是个肥缺。或许是树大遭风,石苞后来一直受排挤。

长江后浪推前浪,最小的儿子石崇,长得更加英气逼人,简直让人过目不忘。这在崇尚帅哥的晋朝,真是天赐的敲门砖。

二是才学好。顶难得的是,这石崇不仅长得好、人聪明、家境好,还特别勤奋好学,功成名就后也是手不释卷。

在当时,石崇就是著名的大作家。他的代表作,有《金谷园》10卷、《王明君辞》、《思归吟》、《大雅吟》各1卷。


绿珠

三是才能高。因为做事能干,又是功臣之后,石崇二十多岁就担任修武县令,成为一县之长。

石崇历任散骑侍郎、城阳太守、黄门郎,后因伐吴有功,封安阳乡侯。

四是心够黑。前面三项只是敲门砖,顶多混个小康。当上巨富,全靠最后这一条。

晋惠帝继位,石崇先后担任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

在荆州任上,石崇指使官兵假冒土匪,抢劫往来的富商,获得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拿着这笔不义之财,石崇买下金谷园,并把它打造成名噪一时的销金窟。

事实上,在晋武帝时期,他就已经开始了这些勾当,家资雄厚到让人乍舌的田地。


绿珠

4.石崇的炫富神功

拼败家

石崇和王恺斗富,就发生在晋武帝时。晋武帝就是司马炎,司马昭的嫡长子。

俗话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到司马炎这一辈,才真正做起了皇帝。

王恺是武帝的舅父,武帝常拿国库里的好东西赞助王恺,结果屡战屡败。

为了拼富,他们真的到了造孽的田地。王恺家洗锅,不用白水,用的是老百姓难得喝到的糖水。

真不知道,这锅用糖水洗完是不是还要用白水冲。可怕的富人!

石崇更夸张,做饭不用木柴,直接拿蜡烛。幸好当时还没有纸币,不然直接烧钱吃饭得了。

第一回合:石崇赢。很明显,用蜡烛当柴烧,比用糖水洗锅更废钱。


绿珠

王恺不肯认输,带家眷出游。紫丝布做的步障,绵延四十里。

我的天,民间女子出嫁都未必穿得上的好布料,王家一用就是两万米。

石崇一步到位,张挂更为华桂的锦步障,长达两万五千米。

我估摸了一下,八百米一圈的跑道绕三十一圈。乖乖!一条主干道,直接穿上了锦缎。

王恺接着拼实力,用名贵的赤石脂涂墙壁。石崇索性动用了花椒,“椒房阿监青娥老”,直接比照皇宫内苑的标准。

第二回合:石崇赢。爷拼的根本不是钱,拼的是豪情。


绿珠

晋武帝看不下去了,送给王恺一棵珊瑚树。这珊瑚树,足有二尺来高,赶上一个小娃娃了。

再加上枝枝光采,条条闪耀,一树繁茂,满室生辉,稀室之珍,价值连城。

王恺开心坏了,命人小心捧了宝贝,拿到石崇家里去鉴宝。

说是鉴宝,那是客套。王恺眼巴巴瞧着石崇,正想看他的笑话。

不想,丧心病狂的石崇,操起一把铁如意,把宝贝击得粉碎。王恺明白这家伙输不起,纯属羡慕嫉妒恨。

但这毕竟是御赐的宝贝,正准备兴师问罪。石崇轻言细语地说:“这不值什么,也别生气,我现在就赔给你。”

石家仆人走马灯似地进来,摆了一屋子珊瑚树。三四尺的就有好些棵,快赶上一个半大小子了。一时宝气盈门,熠熠生辉,令人目炫神移。

像砸碎的珊瑚树那个品类的,简直就数不胜数。王恺怅然若失,甘拜下风。

第三回合:石崇赢。不怕你有皇帝当外援,神马都是浮云。


绿珠
拼细节

真正的富人,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懂花钱。只是烧蜡烛做步障糊花椒砸珊瑚,那你就太小看石崇了。

人家除了烧钱买乐子,更会花钱买享受。

话说豆粥是最难熬的,可石崇有办法。只要客人开口,话音刚落,一碗热豆粥可就端上来了。

古代没有大棚。寒冬腊月,别人家餐餐大白菜,石家端出一盘水嫩鲜绿的韭菜碎末儿。

这两件,已经够像巫术了。再说石家的牛,更是邪门。

论体力品相,石家的牛,明明样样不如王恺家的牛。可每次出游,石崇的牛总有本事弯道超车。

没石崇有钱也就罢了,这三件事,着实让王恺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

还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石家的仆人揭示了谜底。

一是豆粥。预先备下熟豆,碾成粉末。客人一进府,就预先煮好白粥。等到传唤,掺进豆末,成了。

二是韭菜末。更加简单,取韭菜根,捣成碎末,掺在麦苗里,韭香四溢,鲜嫩爽口,几可乱真。

三是牛车。牛虽略逊一筹,可赶车的人是牛人啊!车夫精熟牛性,让牛撒丫儿狂奔,自然跑在前面。

王恺如获至宝,照样学做,很快便与石崇打了个平手。石崇明白真相后,杀了那个告密的仆人。


金谷园

5.石崇的盖世家业

穷奢极侈的九星级豪厕

据《世说新语》等书记载,石崇的厕所,修建得美轮美奂,疑似仙境。十几个貌若天仙的美女,穿戴华丽,正在里面迎候大驾。

虽说当时没有抽水马桶,可这厕所里没有半点臭味。四周摆放着各种品牌的高档香水、定制香膏,为房间除臭添香,供客人洗手、抹脸。

客人上过厕所,这些仙女们,还要帮客人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下,侍候他们换上新的品牌定制服装。上一次厕所,换一次新衣。

很多客人只好忍着不敢上。一是当着美女面换衣服害羞,二是不断换新衣服,于心有愧。

只有大将军王敦,每次都泰然自若地换上好几遍衣服,神情还傲慢得很。婢女们私下议论,这人将来肯定会做乱。

一个出身贫苦的官员刘寮,作风勤俭。以前做小官时,每次外出,都亲自砍柴挑水,从不给主人添麻烦。后来做到大官,也还是克勤克俭。

一次,他到石崇家做客。他临时上厕所,发现里面设有绛色的蚊帐、华美的坐褥,还有十几个美艳的女子捧着香袋侍候。

他吃了一惊,慌忙退出来,笑着对石崇说走到他的内室去了。

石崇告知他,那就是厕所。刘寮完全没法接受,只好到别的地方上厕所。


绿珠

滥杀美人的霸王式劝酒

石崇爱请客,又喜欢豪饮。无论对方酒量如何,他都一定要让客人多喝几杯。

按理,真不能喝,客人可以婉言谢绝。可石崇家里的酒,可不是能够轻易拒绝的。

只要你坐下来喝酒,必有美人在一旁斟酒劝客。美人如花,又个个莺声燕语。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一些好色的,酒没下肚,人已经醉了,哪里拒绝得了美人递来的醇香美酒。

也有既不好色也不好酒的正人君子,比如丞相王导。王导素来不喝酒,到了石府,也不得不喝。

作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是没有什么有求于石崇的。

可石崇有一招狠的,只要客人不喝酒,那就是美人没伺候好,立马拉出去砍头。王导怕他杀人,只好勉强喝下。

同行的大将军王敦,是个更狠的角色。他本来酒量很好,石崇让他喝,他偏不喝。

三个娇滴滴的美女,瞬间成了一缕幽魂,他自己倒像没事人一样。

还是王导看不下去,劝不住石崇,转头又责备王敦狠心。王敦却满不在乎,声称:“他杀他家的人,你操哪门子心!”

碾压皇帝的神仙式生活

石崇的财产之多,已不是金山银海可以比拟。他的豪宅,绵延不绝,几类皇宫。

他喜欢的几百位姬妾,每一件衣服,都精美绝伦;每一件饰物,都价值连城。

最美的舞姬,最好的乐器,最棒的乐师,都在石崇的府邸。

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水里的游鱼,皇宫里有的,他的厨房肯定有。皇宫里没的,只要他喜欢,就会置办妥当。

《耕桑偶记》记载,一次外国使臣进贡火浣布,晋武帝特意把火浣布做成新衣服。

武帝心想,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把,特意穿上新衣去看石崇。

石崇明知其意,故意穿着最平常的衣服出迎。你要以为他是低调,是给皇帝面子,那你就错了。

有五十个奴才,跟在石崇后面,个个穿着皇帝也才刚上身的火浣衫。

我也真是佩服武帝,这样好性子,上次被砸了珊瑚树,吃了哑巴亏。

这次又被公然挑衅,他竟然没有把这石崇给罢免掉,任由石崇继续嚣张跋扈。

石崇的姬妾,普通貌美的不计其数,美艳照人的就有上千人。

他挑出最漂亮的几十个人,让她们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首饰。不知情的,打眼一看,简直像孪生姐妹一般,无法分辨。

石崇又找人刻了轻重不一的玉龙佩,打造了深浅不等的金凤钗。

从早到晚,环佩叮咚,金钗闪烁,声色相接,人称“恒舞”。

轻歌曼舞之时,人比花娇,仿佛这等良辰美景,可以长长久久到永远一样。

每次,石崇想要召幸美人,从来不喊名姓,只听佩声,只看钗色。

佩声轻、钗色淡的,领先上前。佩声重、钗色艳的,鱼贯在后。

旁边伺候的侍女们,也各含异香。莺莺燕燕,娇声笑语时,香风便在空气内流荡。

石崇在象牙床前,洒上一些沉香屑。受宠的姬妾们,依次踏上沉香屑。

体态轻盈,没有留下脚印的,得到一百粒上好的珍珠。体态略胖,留下了脚印的,就要节制饮食。

这些姬妾,平时打趣时,就会说:“你要不是生得细骨轻躯,哪里就能得到一百粒珍珠呢?”


绿珠坠楼

财富招惹的泼天祸事

姬妾虽多,但最受宠的还是绿珠。据说,绿珠原是梁家的女孩子。

家乡在白州境内的双角山下,也就是今天的广西博白县绿珠镇。生下来,这女子便有绝世的姿容。

广西人喜欢珍珠,女孩叫珠娘,男孩称作珠儿。绿珠的名字,由此而来。

石崇用珍珠十斛的代价,换到了绝世美女绿珠。

斛是旧式的量器,在当时,一斛有十斗。一斗大约有四斤,十斛就是四十斤。四十斤最好的珍珠,当真是珍珠如土金如铁。

绿珠不仅生得美艳绝伦,还格外多才多艺、聪慧可人。她不仅善吹笛,善歌舞,甚至还会自己填词。

绿珠最会吹的曲子是《明君》,也就是歌咏王昭君的曲子。配合曲子,绿珠自填新词。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

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词作堪称佳作,读来哀婉凄凉、别有况味。这样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就像一朵解语花,袅袅婷婷,令人见之忘俗。

石崇虽有姬妾上千,这绿珠却是一千宠爱在一身,虽没有春从春游夜专夜,也是石崇唯一动了真情的对象。


金谷园

石崇在河南购置了一座别墅,号称“金谷园”。园内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清溪萦绕,水声淙淙。

方圆几十里,山随水转,阁绕鸟啼,荷遮游鱼,幽清雅致,美不胜收。

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记载,“清泉茂树,众果竹柏,药草蔽翳”。

明代诗人张美谷题诗说:"金谷当年景,山青碧水长,楼台悬万状,珠翠列千行。"读诗文,可以想见其豪奢景象。

为了慰藉绿珠的思乡之情,石崇在园内修了一座百丈高的崇绮。一丈约有三点三三米,百丈有三百三十三米。

虽说有夸张之嫌,但在当时,肯定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楼,堪称华夏奇迹。据说,登楼可“极目南天”。

楼内装饰华丽,铺设有大量的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奢侈华丽到了极致。不知道的去了,还以为到了仙家宫殿。

石崇和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结成诗社,号称“金谷二十四友”。每次诗社活动,石崇都会唤出绿珠。

绿珠人美歌美舞美,令人倾倒。所有看过她的人,都好像失了魂魄一样,回去后朝思暮想,难以忘怀。一时间,绿珠之美,世人皆知。

当年,石崇阿附贾谧,也就是“金谷二十四友”的领头羊。贾谧的父亲,就是那个飞檐走壁偷香窃玉的韩寿。

贾谧的外祖父,是那个声名赫赫的贾充。贾谧的姨妈,就是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贾南风。贾谧在惠帝时,权倾朝野,颇得重用。

每次贾谧出门,石崇都会毕恭毕敬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车马飞尘,再三地打躬作揖。当时的人,都把这事当作笑谈。

后来,贾谧免官。树倒猢狲散,石崇免职。永康元年,也就是公元300年,赵王司马伦处死贾后。

司马伦的亲信孙秀,早就在打绿珠的主意。只是过去只能空想一下,现在石崇没了靠山,孙秀便差人索要绿珠。

石崇只叫来几十个漂亮的姬妾,让使者自行挑选。这些姬妾,个个光彩照人、衣锦着缎,如兰似麝。

使者看花了眼,只觉得个个明艳无双,只好让石崇把绿珠挑出来。石崇声称:绿珠是他心爱的人,不可能拿来送人。

使者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说道:“君侯博古通今,还请三思。”

暗示石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今非昔比,还是审时度势,交出美人换回安乐的好。

不想,石崇这人倒是真心爱重绿珠,明知会得罪孙秀,硬扛着不肯给。


绿珠坠楼

孙秀没有如愿,诬陷石崇是乱党。孙秀力劝赵王伦诛杀石崇,夷灭三族。

石崇面对抓捕他的士兵,对绿珠感叹道:“我现在因为你而获罪呀!”

绿珠流着眼泪说:“我愿死在您的面前。”绿珠跳楼而死,石崇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后人感佩绿珠的节烈,将崇绮楼改称绿珠楼。

石崇被拉到东市。临死前,他感叹:“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贪图我的钱罢了!”

押解他的人,很不以为然,大声指责他说:“你既然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什么不早点散尽家财,做些好事?”

石崇默不作声。他的母亲、兄长、妻妾、儿女,十五人被杀,石崇遇害时,年仅五十二岁。

据说,事前,石崇家的稻米饭,撒在地上,一个晚上变成了螺丝。当时的人认为,这是石家被灭门的凶兆。

永宁元年,公元301年,晋惠帝复位。惠帝以九卿礼仪厚葬石崇,封石崇的从孙石演为乐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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