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还乡梦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在北美的沙漠中,我是一株水土不服的故园里的橘树……这是《还乡梦》自序中的一句。

《还乡梦》自序是美籍华裔诗人刘庶凝所写,我初中时所学,当时因为文字优美,倒背如流,对文中所言的思乡之情,不甚理解。

当时老师鼓励我们好好学习,经常会说的一句话是“鲤鱼跳龙门,学习是你们脱离农村,走出去的唯一出路”,对此言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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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如儿时所愿,走出了农村,在一线城市安家落户,但是心却无法安放了。

在梦中,我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家乡,我曾经的家。小院被四周的绿树围绕着,院中盛开着红红的月季花,还有两垄顶花带刺的小黄瓜,小黑狗安静地趴在门前。梦中有妈妈,她正和我的众多表姐们说说笑笑,她们都正年轻……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家乡,我的泪流了出来,但是我也醒了。

“在我侨居海外的岁月中,虽有妻女的言笑,虽有异国友朋真诚的情谊,但在我灵魂的深处,仅有一扇开向祖国的小窗——我看得见故乡的朝晖夕阴,长江上点点归帆,也看得见门前慈母的眼泪……”《还乡梦》中的这段文字,现在读来,感同身受。也许我本身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虽未远离祖国,但也离乡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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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明媚的春天,我终于回家了。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听着熟悉的乡音,原本晕车的我马上精神抖擞,心情放松,充满了力量和灵气。我原来属于这里啊,只有从这片土地上,才能找到我的精神寄托。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正值三四月间,公路两边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争先恐后的冒着新芽,放眼望去,新绿扑面而来。隔着河的对岸,河堤上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沿途怒放的桃花林,绵延几十里,甚为壮观。

下了车,走在通往家的小路上,我像个孩子一样奔跑着、跳跃着,把老公远远的撇在后面。家,隔了这许多个日子,我终于真实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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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后依然有鲜嫩的青菜和蒜苗,还有一片明黄的油菜花,正是花期,开得热闹。

我一下子跑到小院门口,刚刚学会走路的小侄子,正背对着门站在那儿斗一只小黄猫。我猛地“啊”了一声,吓得他一下,连忙转身。待看到我后,小脸上旋即露出了笑容,口齿不清的喊着“姑姑”。妈妈正在灶间洗碗,听到了我的声音,系着围裙走出来,满面笑容地问我们累不累,又忙着去给我们烧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晚饭以后,天色尚早,我们步行去看望一位朋友。她家离我家大概三四里路。正是傍晚时分,天空纯净地像水洗过一样通透,灰白的泥土小路、路边肆意生长的杂草特别茂盛,大片的墨绿色的小麦田,风很柔和,空气中飘着麦苗的清爽气息。

待到返回时,已是一弯新月挂于天空,泻下一地的银灰,就这样静静的行走在春天的小路上,任思绪四处游荡。

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我们要返回城市中的那个家了。爸妈一直送我们走了好远,在我们的一再催促下,才回转身,但是并未回家。我们等车时,还看到爸妈站在原地,年迈的奶奶拄着拐杖,远远地望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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