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行走荆棘之路

山,于我而言,不管我爬山多久多少次,我依然对它保持着敬畏之心。我从不敢掉以轻心或是自认为自己爬过几座山,就敢和山较量。几乎每次出发去爬山,我都会预想最坏的结果。周日去的五指山也不例外,去之前,我想过我会走夜路,也想过我会摔伤,也想过可能会下大雨,即使明明就是大晴天,于是雨衣、活络油、创可贴、护膝、登山杖、备用的衣服鞋子袜子、手电筒等全部被我塞到背包里去。或许我天性胆小,我记得儿时去学校的路上有个很陡的坡,姐姐拉我往下跑,我都会害怕地一边跑一边哭着叫她放手,结果我就这样一路哭着从最高点跑到最低点。又或许是我过于杞人忧天,我自己更多的是认为,山,瞬息万变;登山,也永远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这种考量,去之前,我反复检查补给和装备是否带齐。对了两遍我才放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六点,和我姐表哥还有小白龙一起出发了。我姐和表哥,都是第一次去户外活动,小白龙参加过两三次户外登山活动。我们四个第一次一起去户外,坐在大巴车上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地,看着沿途的风光景色,不知不觉就到了从化。

下车以后,我们在领队的带领下做了热身运动后开始出发登山了。

山路并不难走,坡不是很陡,开始我们四个保持着一致的节奏走到队伍的中部,后来因我姐的体力较差,表哥和我姐保持一致的节奏,我和小白龙保持一致的节奏一路前行,我和小白龙上山的一路上,都在最前面,那时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丝毫没有感到膝盖哪里有不舒服的,我们两一直前进,休息也是以半小时休息两分钟的频率进行的。一路走着,我突然发现我前面没有我们队伍的人了,后方也没听见有人的声音,就我们两人,我开始有点慌,我努力回想我们走过的路是否有岔路,我确定没有后,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又问小白龙“记不记得我们走过岔路没?”他肯定地说“没有。”确定没走错以后,我们依然保持着这种节奏走,我体力依然充沛,但小白龙有几次让我走慢点,和我说他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了,加之前面的道路遍布野草,我们要低头弯腰匍匐着缓缓前行,于是我们决定调整了一下位置,我让他走在我前方,我走在后方,这样我好按着他的节奏走,让步调稍稍慢下来,也因小白龙带了手套方便挡住草,我可避免抓到有刺的草。

他走在前方,我到是乐在其中,我时不时地在山里发下疯呐喊几句,时不时来几句像“大哥哥,我们来捉泥鳅”的歌曲。我都不知道我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哪来的勇气献丑,我全然把他当作熟悉的好友一般,随意发疯随意歌唱。疯过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并不是特别地熟悉,等我意识到时也并无从他的神情和言语看出任何的讨厌情绪。

上山的路上,一路给我惊喜。我在低头弯腰穿过遍地的野草时,我拾掇了一片干枯的树叶,但叶面十分光滑,这叶子像是步入老年却依旧有着自己风姿的女人。因岁月的雕刻,叶子虽抵不过大自然的规律已枯萎,但她仍然努力留下它最后的光芒。我小心地捡起拿封口透明塑料袋装上,放进背包。往前走不久,又发现了各式各样的蘑菇,有白的渗人的,有红黄交替的蘑菇,枯燥的叶子让我感叹生命的力量,娇艳的蘑菇让我感到瘆得慌。

大约一点半我们快要登顶时,我的膝盖开始一点点疼痛,每走一步就在加重一点疼痛感,但想到要冲顶,我还是兴奋地一个劲地往上爬。

以上是从五指山回来的两次写文,以下是今天再补写的游记

昨天中午,小白龙发信息给我,问候我膝盖的情况。从五指山回来,我开始想念他,但我并没找他。我知道每一次出去,和驴友留下的真挚感情都会随着下车那刻开始淡化,所有的不舍和情感都会留在那座山里。若有缘,我们便会山里再见;若无缘,我们便会各自怀念那座山。所以,他找我那刻,我无比喜悦,喜悦的同时有一种难以掩饰的伤感。我一直在写这篇去五指山的游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写我都觉得无比困难,第一次我写了800字,第二次更新到1200字,这是我第三次尝试写。我不知道会写出来什么,但我仍想记录在五指山的点点滴滴。

从即将要登顶开始,我的膝盖每往上走一步,就要增重我的疼痛感一点,但登顶的过程我还能忽视这疼痛,或许是那种即将要登顶的胜利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登顶以后可以看到整个从化流溪河公园的景点,大山环绕着整条河流,河流又包围着错落的小山,我们并肩坐着山顶的石头山,俯瞰山下的景色,谈论着登顶的汗水和山下风景。我只待了一会儿,领队因为行程比较赶便催促着我们下撤。即使登山山顶,我们也只能短暂地逗留,就像人生到达顶峰也终要走下坡路一样。

我们开始下撤,下撤时,我的脚开始疼得厉害。山上的竹林特别茂密,小白龙走在我前面,不一会我就不见他的踪影,我只得自己慢慢往下走,好在领队贺律师走在我后面,他见我如此缓慢地踱步向前走,遇到下坡比较陡峭时会走在我前面,伸手扶我一把。但由于贺律师是走在前面的领队,顾忌到整个队伍,他必须走在前方,他嘱咐收尾的领队看到我时注意下我,他便加速前进。很快,我便看不见他的踪影,我视线前后很快就看不到一个人,我的脚也愈发疼痛,痛到整个心揪在一起,那时我甚至觉得我的五官也开始痛,眼睛像得重感冒一样被熏得睁不开。我一度想坐着不走了,但每一次出发爬山就深知一旦出发就算腿断也是无退路可走,除了步履不停向前走,再无别的方法走出大山。我一瘸一拐地走着,走一步疼痛扎着我,但我没有停下来。有一阵,我真的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四处没有同伴,山上静的只听得到水川流不息的声音,这时候这水声宛如乐符一样抚慰我的心灵。没多久,我没意识地大喊“小白龙,小白龙,小白龙”但我没听到回响,我有点失落,我继续走,我不敢停,我怕我是最后一个到集合点的。走一段路我会大喊“小白龙,小白龙,小白龙”走了好几段路,我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着白色上衣,黑色牛仔裤的身影,我激动地喊着“小白龙,小白龙”依然没有听到回响,但我肯定那身影一定是他,我又加大了分贝喊他,终于,我听到了他从不远处喊着“我在这”我激动得快落泪地喊着“等我”他坚定地答“好,我等你”他没在继续走动,他站在原地等我,我一瘸一拐地终于走到他身边。他告诉我他一直在等我,我说我还以为你先下山了,我哽咽着带着点委屈地诉说没他在我一个人下山的路程。但那一刻,我见到他,所有的一个人忍着疼痛走过的路都被那一刻的激动掩盖掉。他赶紧提出要帮我背背包,帮我减重,刚开始我还是坚持要自己背包,后来见我实在很艰难地行走,他劝导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帮你背包,这样你减轻负重以后会轻松一点啊。”在他的劝导下,我把我所有的事物除了水都交由给他。找到我以后,他走在前面时,每走几步路他就要回头望望我有没有跟上他的脚步,遇到每一个陡坡时,他都会站在下面等我,如果我需要,他随时会伸出他的手扶住我帮助我安全地往下走。人有时很奇怪,有了同伴,仿佛脚有了一种力量,即使依然疼痛得厉害,但也依然能大步往前走。

再一次看见他,他已然像是亲人一样在我心里。也问过他为何要等我,他简单粗暴地回了一句“因为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啊。”这一刻,我觉得我不再是比他大两岁的姐姐,而是我们置换了,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一个膝盖受伤的妹妹。

他一直为了照顾我,走得很慢。因为走得慢,我们几乎没有怎么停下来休息过。我们在必须经过的那条河流休息了一会,过河的时候要渡石,他先过去的,见我有点怕,他又走过来牵着我过去,我们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坐下,补充了一点能量,又继续穿过一片竹林,穿过那片竹林时,我透过竹子的缝隙看见一泓湖,湖水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漾开,那泓湖水初见时我便觉得它很神圣。湖水很清澈,天空竹林大山地照映着,让湖水呈现碧蓝色,像是翡翠一般。我欢呼着想去看那泓湖,他走在前方告诉我前面有坝可以观看,我兴奋地加快脚步往前走,我忘记了膝盖的疼痛。走到那座坝,我们开心地把书包扔下,他往前奔跑,仿佛我们像找到圣地一般欢呼雀跃。我们发现还有台阶可以下去,我高兴地下去看湖水,但他说我们只能逗留两分钟,不然我们赶不上队伍了。我只得答应,但因我们两人都觉得这个湖特别美,看着这个湖不知不觉还是逗留了十分钟。说来也是奇怪,我们从这个湖走后,我的膝盖真的是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略微感到疼痛,但走路的速度还是快了不少。我想,它是神圣的湖。

过了这湖,走了大约50分钟左右,我们终于走出了这座山。走出这座山,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从化流溪河,我们就一直坐着看这条河直到最后的队伍到来才一起走到不远处的集合点。

走到集合点,因为我们是最后抵达集合点,我们直接上车往家走了。回家的途中,我和小白龙看着这次旅行的照片,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在如此劳累的情况下,我们依然一路聊到下车点。我姐和表哥则睡得像死猪一样。快下车时,表哥提议我们四个一块吃饭,大家一致同意。下车以后,我们四个一块吃了饭以后,小白龙和我们三反方向坐地铁,不舍地说着再见,下次见。也不知何时再见。

这座山,让我们彼此都有了一起经历的回忆,因为有了这回忆,他在我心里不一样了,我想我在他的心里也不一样了。我们彼此的名字在彼此的心里也不再是个冷冰冰的几个字了,我们的名字开始在彼此的心里有了温度。

再见,不见,我们都不会忘了这座山有彼此的温度。

不管下山还是山上我总是在偷拍他,我总是说一定要拍到他的丑照,这样哪天他要是想不起我来,我就可以以此来威胁他。但发觉手机里竟没有偷拍到他的一张丑照,但我依然相信我们彼此会记得我们曾并肩行走这荆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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