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的诗与远方(12)

第十一章

第十三章

12

房子开始装修,小芹的父亲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都呆在工地,监督每一个细节。小芹和林杨下班也会去看看。看着效果图上的物件,一点一点被师傅们落实在房间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发现某些不如意,或者有异议的地方,要求师傅们解释,解释清楚OK,解释不清楚的返工,房东、主人的架子十足。这一全新的角色令每个人都很激动,像打了鸡血,一点点问题就上纲上线。“房子是一辈子的事”,“装修这么大的事,几十年做一次,绝对马虎不得”,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成了大家的口头禅。有时主人之间也会发生争执,搞得施工人员不知听谁的。问题最后由林杨和李嘉明出场摆平。为了避免争议甚至冲突,双方约定以后发现问题统一由林杨找李嘉明沟通、解决。

什么什么是一辈子的事,云云,林杨并不以为然。林杨说:“每一天每一秒,在人生里都是唯一的,但我们在意了吗?”小芹说:“懒得跟你抬杠。”林杨继续说:“新婚之夜是唯一的,我们却一片空白。”小芹终于火了,说:“你别东拉西扯的。再说,那也不能怪我,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咋办。”小芹抓过遥控器,调小声音,说:“其实,我也挺遗憾的,我找谁去说?”林杨懵了,想不到自己一味迁就小芹,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最后倒成了罪魁祸首。有这样欺负人的吗?林杨要爆发,但还是压住了胸中扭动的怒火,林杨怕给楼下溜达随时回来的小芹父母碰到。林杨憋了半天,说:“你太不讲理了!”穿鞋出门,在小区里狂奔三圈,那口窝囊气仍然排不出来。林杨给李嘉明打电话,他正在外面喝酒,说:“过来喝点吧。”

李嘉明介绍身边的俩女孩,其一是他的女朋友张小雅,其二是张小雅的闺蜜秦明月。很正式的握手落座。李嘉明说:“林杨是我们班的才子,诗情燃烧,红过半个校园。”林杨端杯和大家碰一个,喝掉一大杯啤酒,说:“别听他胡说。”秦明月甜甜地一笑,说:“诗人好,深情浪漫,是稀有品种。”李嘉明说:“可惜林杨误入歧途,刚出道就被人收了。”林杨在李嘉明大腿上掐了一把,不准他再乱说。林杨已吃过饭。李嘉明埋单,出来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林杨要回家,被李嘉明拉住,说:“你正好陪陪秦明月,她刚从国外回来。”

李嘉明带张小雅开Q5在前面开道,林杨带秦明月跟上。秦明月坐在副驾位,淡雅的香水味飘进林杨体内,林杨有点恍惚。小芹不用香水,她排斥一切,一是怕脏,二是怕有毒。秦明月说:“不好意思,耽误你回家了。”林杨呵呵一笑,说:“没事。”秦明月说:“我最佩服理工男了,他们太聪明,再复杂的东西,他们都能搞清楚。”林杨说:“我很笨的。”秦明月呵呵一笑,说:“聪明人才会说自己笨。”林杨说:“小秦,阿月,呵呵,你学什么科?”秦明月说:“你就叫我阿月吧。我学的是心理学。”

车子拐进一个高档小区,在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下。一排过去都是高档车,林杨的车显得蹩脚小气。秦明月说:“别理那些土豪,咱是书香门第,小家碧玉。呵呵。”林杨惊叹阿月的聪明。站在路边,林木茂盛,山风习习。林杨有点犹豫。李嘉明说:“你可不能干这种不地道的事啊。”拉着林杨的胳膊走向别墅。别墅没有一丝亮光,蹲在黑暗深处,像一个怪异的城堡。进入大厅,装修规格超过五星级酒店,灯光幽暗,不多的几个人分散对酌,静悄悄的,时光缓慢。没有服务员。进了一个房间,在沙发上落座。张小雅开了一瓶红酒,每人一杯。四只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小雅说:“晚上快乐!”喝完杯中酒,李嘉明和张小雅出去了。林杨有一点奇怪,但不好问,怕显得无知,给阿月取笑。

过了很久,能找的话都找出来说了,林杨有一点局促不安。看秦明月,却依然长发遮面,笑容可掬。林杨看了一下表,已经十点半了。秦明月问:“赶时间?”林杨讪讪一笑,说:“很少这么晚出来,家里人该急了。他们干什么去了?”秦明月起身,走到墙边,拉开一个小屏风,招手叫林杨过去。林杨过去一看,差点跌倒。透过玻璃窗,李嘉明和张小雅正在那边战斗,一丝不挂,大汗淋漓。林杨以为是碟,再看一眼,确实是李嘉明。赶紧退回沙发,大气不敢出。秦明月说:“别紧张,我在给他们治病呢。”林杨一惊,说:“治什么病?”秦明月说:“爱情麻痹症。”林杨从来没听说过,茫然摇头。秦明月继续说:“在一起久了,有点麻木,我帮他们找回最初的感觉。”秦明月又说:“听说你结婚三年多了,也该治疗一下了。”林杨冷汗四溢,怀疑自己给魔鬼降住了。

回到家,家人都已经睡了。林杨匆匆洗了一下,摸黑钻进自己的被窝。耳边老是响起李嘉明的话。李嘉明出来看到林杨和秦明月仍然正襟危坐,立即将林杨拉进洗手间,说:“你知道吗,你这样是不礼貌的。让女人失望,是男人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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