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春雨润瑶里

江西景德镇,瑶里古镇。这个古朴又宁静的古镇,这个如画般的古镇,私藏在浮梁县的山水深处,更像是一个处在深闺之中的少女,静谧、神秘,又或者归隐与山林的雅士,清雅、淳朴。

从婺源严田古村出来,春雨时下时歇,到达瑶里时已是华灯初放,这里是瓷都景德镇东北部一个静谧的小镇。古镇烟雨飘渺,迷离而宁静。

绕过瑶里古镇的牌坊,下榻在村尾的卧龙潭客栈。晚饭简单的晚餐,没有饮酒。饭后,撑一把雨伞在古镇沿河走了一段青石板路,回房后坐在雨夜窗前的榻榻米上喝茶,不由得想起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琵琶行》中“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诗句,继而又想着周杰伦演唱的《青花瓷》中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入夜,在春雨声中,有梦自幽处来……

早晨醒来时,天已微亮,春雨已歇。简单洗漱后背着相机出客栈,我喜欢清晨出来,随意行走在古镇上,这样才能真正感受当地的自然风貌,才能获得属于个人的独特感受。一蓑烟雨中的卧龙潭,一条拦河坝宛如鱼鳞舞动镶嵌在瑶河之上,“鱼鳞”闪闪,形态灵动,很有特色。

走上龙鳞坝,仔细观察,水坝呈台阶状,坝体上的每个“鱼鳞”都是一个弧形蓄水池,它们分布得错落有致,整齐而漂亮。春水沿着一级一级的鱼鳞坝往下流,成为瑶里古镇一道动感和生命感的风景线。

清晨的瑶河,两岸烟火人家,山边岚烟杳杳,水边清风拂柳,古镇如同墨迹在宣纸上淡淡的晕染开,极轻,极雅,像是时光织就的一段锦,暗影浮动,温婉秀美。

我翻开厚重的瑶里史书,渐渐地步入瑶里的历史长廊。瑶里,古名“窑里”,始建于西汉末年,在唐代中叶就有生产陶瓷的手工作坊,因是景德镇陶瓷发祥地而得名。虽是一个偏僻的古镇,但名气颇大,素有“瓷之源,茶之乡,林之海”的美誉。

瑶河碧波微澜,穿镇而过,将古镇一分为二。宽阔而静谧的瑶河缓缓流淌,河水清澈见底。

数百幢明清古建筑依山傍水、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瑶河两岸,掩映在青山绿水之中。

雨后方晴,山间薄雾萦绕着古镇,似有五分仙气飘缈,还有五分烟火气缭绕,宛如一幅水墨画。

瑶里的春天,是老树盎然的绿,迎着春风,老树伸向瑶河的枝条飘摇着绿色的裙摆,发出季节序章的信号,开始了瑶里春天的叙事。

“春风拂,春雨恋,世间谁敢斗轻盈?”春风染绿的不止有老树,染绿的还有墙面、石壁上的苔藓与爬山虎,以及院落里的家花野草,参天古树抽出新枝,盈盈的绿意,还有樟树芬芳的香味。古镇慢慢苏醒的生命,再一次焕发出神秘的力量。

随着河边青石板路行走瑶里,盈耳的是河水在流下拦水坝时轻缓的合唱,洋溢着独属于古镇的氛围。

民居、绿树、廊桥、板凳桥,远山的青岚,春风绿遍瑶河,醒来看见水中的倒影,方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境,是真实的瑶里的春。

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带来春日气息,绿树舒展枝叶,绽开柔软的嫩芽。新绿的枝叶爬上屋檐,透过清晨第一缕晨光,古镇静谧与闲适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

古镇在烟雨的朦胧下,给游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青色的滤镜,便是烟雨江南温柔的天青色,青山如黛,碧水如黛,天青色就是瑶里的底色。

瑶里最美的时候是它的清晨,没有太多游人,有的是安安静静的徽派老建筑、山水景色,以及古时制陶业昌盛时留下的辉煌印记。

在古镇里并存着明清时期的赣派民居建筑,高高的风火墙,上端骑脊飞檐,青砖砌筑的门户,虽然今日暗淡了几分,但门前的几盆花草给它鲜活了几许,彰显出春之的韵味。

无须太多言语,只需静静品味空气中的静谧与古朴,听着河水诉说着千年不变的韵律。在这里虽没有遇到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但却看见在三三两两在河边浣衣洗菜的妇人,也遇到了闲坐在老屋门前的老人。时光在这里变缓,同瑶里的风和小桥下的流水一样缓。

有河必有桥,有桥必有景。青山如黛,薄雾轻笼,水面如镜的瑶河上,伫立着一座造型优美的廊桥,飞檐翘角,古朴典雅,廊桥两侧各挂着一排红灯笼,伴隨着碧水青山,展现了古往今來的韵味。

这座始建于明代中期的风雨廊桥,气势磅礴,端庄雅致,与古镇遥相呼应,与周边明清建筑群体相协调,与青山绿水的自然环境相融合,是瑶里古镇的标志性建筑,也是瑶里古镇最靓丽的风景线。

走进长长的廊桥里远眺,春烟纷扬,晨雾萦绕着古镇,远方青山如黛,两岸的粉墙黛瓦,苍翠古树,一并倒映在水中,犹如一幅浅墨山水画。

除了这座古色古香的廊桥,东、西不远处各有一座江南特有的板凳桥,如今依旧为村民使用。长长的独木桥,朴素自然,秀丽而又含蓄,无不构成了这里最原始的生态。

相对西侧的那座板凳桥,东面那座板凳桥架在更为开阔的水面上,高度更高,掩映在古樟树之下,简单,却极富美感,极富诗意。

走上去感觉木板微微颤动,而木桩却在清清瑶河里牢扎根基,纹丝不动。时而有游人缓缓走过长长的板凳桥,河面上倒影清晰,形成完美的构图。

触摸岁月的痕迹和历史的包浆,信步在古镇青石铺就的街巷中,几乎随处可见马头墙与高脊飞檐,瑶里的建筑风格,生活习性,语言等,大都秉承了徽文化的特征,古风古韵,仿佛走进了明清社会的历史画卷。

沿着青石板小径,在古老的房子间,随意走在清晨的小巷里,老街、老房子、老人,宁静祥和,时光仿佛在这里停顿了……

虽然这里与婺源只有一山之隔,却异常的安静,瑶河静静的流淌于古镇之间,瑶里更像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这种古朴宁静的淡然,正是江南古镇最独特的魅力。

瑶里历史悠久,钟灵毓秀,物华天宝,的确是名不虚传的。曾经古窑址星罗棋布的瑶里,新四军改编旧址依然红星闪耀,潘冬子走过的红军桥至今仍保存完整。这里有陈毅旧居、瑶里改编纪念碑、抗日动员大会会场、红军游击队驻址。因此,又被称为红色瑶里,古镇也因为有了它们而变得更加神奇和令人回味。

沿着瑶河有宏毅祠、进士第、大夫第、吴氏祠堂和狮岗胜览,曾经无比光耀。

每一座古祠堂都如同一本古老的历史书,记录着过去的荣光和岁月的痕迹,每一座古祠堂背后都藏着一个家族一个姓氏的人杰辈出史。瑶里古镇有吴、程两个大姓,镇上便有两个大祠堂,一个是吴家的,一个是程家的。

这座古老而又神奇的古镇,时光流去的似乎只是河水,瑶里的底蕴风情如古窑出土的瓷器上,成就了瑶里的韵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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