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从我的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一个偶然,他从蚯蚓那里听到了许多古老的故事。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蚯蚓和他说过那些故事,

倒是真的觉得那些故事很有意思,因此特别感兴趣。

他说蚯蚓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他了,

他很怀念那段安静的晚上听故事的时光。

这种感觉想起来就很美好啊。

我把他的故事记录下来,

也许会是种美好的怀念吧。

虾的约定

晚上下班,已经是10点钟了。飘着小雨,路上的积水映出彩色的灯,溢彩流光。

潮湿的空气,给人以舒适的感受。

快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前面的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走到跟前的时候他撇了一眼地上,是一条蚯蚓。

因为下雨蚯蚓爬到了沥青路上,如果不能爬回去,很有可能会在天晴的时候被晒死,或者被某个不注意的行人踩死。

他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纸巾,把蚯蚓捏起来扔进了旁边的草丛。

回到家里,冲了澡,喝杯牛奶,很快就睡下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话。

声音很模糊,听不清楚。

他住的是单身公寓,不免觉得有些怪异。他按亮了床旁边的灯,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他关上灯重新又睡下。

不久又传来了那个声音。

他睁开眼睛,看到旁边一个黑影,吃了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下意识的要去开灯。

“请别开灯,我不能见光。”那个黑影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不是人,你救了我的孩子,所以想要来感谢你。”

“你的孩子?”

“那条蚯蚓。”

“啊,不放回去它会死的。”

“是的,我不让它们下雨天出去,可是总有些不听话的孩子想出去玩水,它很幸运,你救了它一命。”

“你说它们是你的孩子,你是妖怪吗?”

“我是地龙,能够喝到黄泉之水的蚯蚓就会变成地龙。你说我是妖怪也没有错,可是我们不和人类有什么冲突的,虽然每天都有很多孩子被人类不小心踩死,但是我们并没有责怪过人类。因为他们真的太忙了,看不见脚下可以理解。”

“你这么说倒是很有意思,我今天也只是很偶然才看到它的,因为是下班的时候,如果是上班或者有别的事情我可能也看不到呢。只是偶然,还要劳烦你来道谢,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我的孩子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来拜访一下,这么晚打扰你,倒是我有点唐突了。”

“没有的,这么晚了还能有人和我说话,挺神奇的。每天晚上都是我一个人,所以睡的很早。对了,你刚刚说你喝过黄泉的水?”

“是啊,我去过那里。”

“那里真的存在吗?”

“有时候我也会不相信呢,因为我看不到。”

“看不到,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凭着直觉啊,我们有很强的直觉和意念。足够我们找到要找的人。”

“你们的直觉真是厉害啊。”

“那又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的故事呢,说来听听吧,如果不妨碍的话。”

“我们蚯蚓族曾经和水族里的虾关系很好,这点你们人类的祖先也是知道的,只是后来你们越来越忙了,许多古老的同盟都无声地瓦解了。”

“古老的同盟…”

“你知道虾为什么叫虾吧?因为和瞎同音,它们本来是没有眼睛的。也许你们现在自己也不记得为什么这么叫他们了吧。”

“这个解释很有意思。”

“水和陆地总是会有交界的地方,虾族就住在水和陆地的交界处。我们常去那些地方,所以和它们很熟。”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它们说想看看外面的样子,就管我们借了眼睛去用,说是用一天就还回来。可是过了好多天,我们也没有等到它们来还我们眼睛,有些蚯蚓去水里找它们,可是没有眼睛行动很不方便,到水里的那些都被鱼吃了。”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包括人类很多动物都知道虾没有眼睛的事,可是并不愿意管我们的事情,我们都太微不足道了,会有谁愿意管我们呢?你们都太忙了啊。”

“这么说你们是遇到了不公啊。”

“我们花了很久吃了很多苦头,终于适应了没有眼睛的生活,同时我们的直觉和意念也越来越强。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本不应该由我们来承受的事情,却会无缘无故的落在我们的头上,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你是指有人会故意…”

“我这么说没错吧、天底下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事呢?如果没有虾和我们借眼睛,我们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在阴暗里生活啊!”

“…”

“也许有些并非故意,可是我们无法用同样的办法回敬的,还是会带来很多困扰。对于我们这样习惯了被动生存的存在来说,只能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要跟着变化改变我们自己。”

“不能有别的选择吗?”

“的确有很多选择,没有正确选项,也没有错误选项。可是有时候事情会让我们别无选择。于是就会出现一个最佳选项。”

这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下,已经是入夜12点。

“今天真是打扰了啊。”

“听你说故事真是种享受,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故事。我不要你报答我什么,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吗?如果可以的话。”

外面又响起了雨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再会的。”

“嗯,一定会吧。”


作者: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王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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