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事(二十三) :农活两三件

除草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古人对于除草就已经有详细描述,也足见锄禾的艰辛。

在农村的很多农活中,除草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在很多农事里面都有除草环节,尤其是在农作物的育苗期。如种油菜,种棉花,水稻等。对于旱地,油菜和棉花地,一般用锄头操作。往往有一个长长的把手,锄头是一个类似三角形的带楔形的薄铁片。上部有一个小孔,孔的大小和竹子的直径差不多。竹子一般都是在自家竹园里砍取,头上垫好布块,把竹竿插入孔内,敲严实即可。此时就可以在田间锄禾了。

锄禾主要起到两个作用。一就是除去杂草,二就是松土。它的动作的幅度较之用铁鎝坌地是不一样,坌地是大幅度的是要把土地整个翻过来,把杂草压在土块下面,是为后期种植作准备。而锄禾的动作是轻盈的,主要利用锄头两侧的尖端左右翻飞进行,这是老农的水平,锄禾也有艺术感。而对于我们这些刚学农事的小孩子来说,第一步就是不要把农作物除掉了。在幼苗期,农作物很矮小,很脆弱,一不留神就会把油菜或棉花苗锄掉了。小孩子也死爱面子,主要是怕大人发现后,会挨大人的责骂。一旦锄掉就用土把幼苗盖上,自以为大人不会发现。其实,农作物幼苗种植都是成排成行的,你那里莫名少了一株,太明显不过了。大人有时也碍于情面不说罢了。旱地因为有锄头帮助,锄禾不算太难。但对于湿地,即水稻田时,那就特别辛苦了。


刚插秧的田没啥杂草。但随着秧苗长高,杂草也随之长大。这里面的杂草主要有稗草,黄古头,它们的根一般都扎得很深。那时也没有啥除草剂,即使有的话父亲也不让用,说是为了环保。其实因为家里经济拮据,但无意间却落了一个环保的好名声。往往在暑假期间,在稻田里就可以看到我的身影了。手往往被锋利的杂草叶子割破,力气小的话,经常只拔掉杂草的叶子,而不能连根拔起。这样的后果就是,过不了几天杂草又会长起来。有杂草的稻田,到了秋天收割时也经常把杂草收割在里面。脱粒时,也会把草籽混入稻谷内。另外,杂草往往比稻谷先成熟,当你收割完毕,杂草已经把籽播在田里了,导致明年的杂草会更加疯狂。所以,除草是必需的,而且锄杂草务必除尽。哪怕手被杂草叶子割破,或者脸被尖锐的稻叶划伤也不在乎。

割稻

每年大雁南飞时分,差不多就是收割稻谷的季节。那时你在田野看到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全家老少齐上阵,割取金禾归谷仓。手举镰刀横划去,排排稻穗映夕阳。

割稻是一个技术活,除了力气以外还要有技术。一般右撇子的人左右把着你要割取的稻子,右手挥着镰刀,向它们的根部割去。因为此时稻谷的茎是比较硬的,而且当初种秧是一撮一撮的,此时已经长成粗壮的几棵稻子,你必须用镰刀逐棵割下,你可以清晰的听见,“琤琤”的声音,也不能一下子割取太多,否则你的手里拿不下。一般左手比右手重要,往往还要顾及剪刀股的问题。就是先割取一撮,然后再割取后面的多撮,割完后,在你手里的稻子像把剪刀那样展开的,以便于后续步骤:捆扎。否则会给后续的小捆稻谷捆扎带来很大的麻烦,从而也会影响后续的脱粒。所以,割取稻谷的快慢取决于你左右手之间的配合。有些农民一般连腰舍不得直起来,直到一垄稻割到头才稍微喘口气。我家当初的田地不算多,照理父母亲两个能够及时完成割稻任务。但是父亲是一个很轴的一个人。在我家的责任田里往往会有一番有趣的景象,曾经很多同村人问我父亲,你家稻田还留下几垄干嘛啊?留种吗?父亲的回答是:不是,那是给我儿子留下的任务,也是为了让他不要忘本!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这些农活不能忘记。上大学期间的秋收季节,我每周周末都回家,就是为了去收割属于我的任务。对于割稻的事情,我要深深感谢我父亲,是他让我知道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不能忘本,要珍惜粮食,要知道一粒米七担水的古训。

脱粒


割取好的稻谷,一般在地里会晾晒几天。然后利用割取时的剪刀股很方便的捆扎成一个一个小稻轮。如果碰到雨天,那就先堆放在农田的田埂上。如果赶上好天气,那就直接用人力拖车运回家。当时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小型的稻谷脱粒机,赶上一个好天气,就在自家场地上进行脱粒。开动机器后,在响声几乎是惊天动地的,对面说话都是听不见的,只能用手势来表达你的意思。把小稻轮在脱粒机上滚动几下就可以,那个脱完稻谷的稻轮就成了柴火。至于干燥处,堆成一个个柴垛。等你需要的时候,拿取运到自家柴房即可。但是这稻柴火,火力比较少,乡下称之为软柴,一般煮粥时用的比较多。柴火用的多的一般是豆萁柴和花萁柴。稻柴一般用于给猪猪做窝的比较多,就扔在猪棚里给猪猪当棉被。到来年时,这些稻柴已经和猪粪相杂,撒向田间当成农家肥了。这就是农村的生物循环利用了。

其实在农村干的活很多,诸如种豆子,拔取豆萁柴,花萁柴以及割取油菜籽,播种小麦,种油菜,插秧,不一而足。农民几乎是一年忙到头,即使到了冬季农闲时分,当初还要给村里的小河清淤,这些淤泥又由村里的壮劳力运输至田间,当成肥料撒向冬小麦。给它们盖上一层棉被,来年会有一个好收成。在当初那个时代,只有育种期才会用少量化肥,作为追肥用。那时的农产品才是真正的绿色产品!

中国的农民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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