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

终于在2018的年末读完了这本伟大的作品。

我一直听人说起过这本书,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故事,然而偶然的机会让我在知乎上重新认识了他,又听说余华在读这本书的时候 “当时我不吃不喝不睡,几乎是疯狂地读完了这部巨著,然后大病初愈似的有气无力了一个月”,这更加引发了我的好奇,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能不吃不喝不睡。

这本书读起来酣畅淋漓,确实是一个复仇故事,但是并不简单,作者构思精巧,令人啧啧称奇,而在这个复仇中又展现了伟大人格和恶劣品行,发人深省。最后以著名的这一段话结束:

人类的全部智慧,都涵括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如果没有读过这本书,是绝对理解不了这个深刻的内涵。我们的主人公埃德蒙·唐代斯原本是一个努力又有天赋的出色的水手,即将成为法老号的船长,准备回家迎娶一见钟情的恋人梅塞苔丝,可谓是人生赢家。谁料遭人陷害,在订婚宴上被逮捕,控告谋反,即刻关押入伊夫岛监狱。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两个妒忌他一切的小人和自私为己的法官。14年在监狱的苦苦等待,让他失去了意志,几乎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候法里亚神甫的出现照亮了他的人生,这个坚强而又智慧的老人在狱中仍然想尽一切办法创作和想办法逃离,正是因为他日复一日地挖地道,才使得唐代斯有了生的希望。唐代斯继承了老人的毕生所学,也继承了老人神秘的财宝,最终巧妙逃出监狱,化身基督山伯爵。

基督山伯爵成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就拥有了看不见的伟大的力量,他立志替天行道,报仇雪恨。他报答了当初的船老板恩人莫雷尔一家,在莫雷尔因为破产所以以死谢罪的前一秒,拯救了这个家庭。而对于恶人的惩治,三条线并行,环环相扣,耗时十年,最终,当初写信诽谤他的菲尔南,摇身一变的默塞雷尔伯爵自杀,没有秉公执法的当年的检察官维尔福发疯。当然,许多人无辜的人也牵涉其中,基督山伯爵感怀到自己在复仇过程中的罪恶,最终宽恕了怂恿菲尔南写信的丹格拉尔男爵(当时的法老号会计)。

整个复仇大计中,基督山伯爵拉拢了同样和这些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原希腊公主后来变成女奴的海蒂,和一心替兄复仇的贝尔图齐奥先生。基督山伯爵享之不尽的金钱使得巴黎的上流社会对他趋之若鹜,也如同有了一根看不见的线一般掌控着这些恶人的命运。他自称是上帝的使者,可以操控一切。他确实做到了,让那些罪有应得的恶人得到了惩罚,补偿了他14年监禁的痛苦,十分畅快。然而,文中有两次宽恕令人感动。

第一次是在和阿贝尔决斗的前一晚,当初的爱人,如今阿贝尔的母亲,仇人菲尔南的妻子梅塞苔丝请求伯爵高抬贵手,给阿贝尔一个活路,伯爵答应了,最终了解当初阴谋的母子俩离开了菲尔南,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第二次是在目睹了维尔福一家无辜的小儿子去世之后,埃蒙德对自己的复仇产生了怀疑,他决定救赎,他先让仇人丹格拉尔体会了临终的绝望,最终又留下了他的生命,给予他希望,望他重新做人。“希望和等待”充斥了小说的最后部分,其实也是最初的法里亚神教会他的。为了考验莫雷尔儿子马克西米连,他让马克西米连体会了失去爱人的痛苦,一心求死的消沉,基督山伯爵告诉这个年轻人当初有一个和他一样的水手失去了爱人,遭受了不公平的迫害,还连累父亲饿死,但是他坚持了下来,等待中迎来了希望。马克西米连最终也等来了伯爵救下的复活的心爱的女子,也体会到了真正的幸福的快乐。

这期间的秘密就是:

人世间无所谓幸福与不幸,只有一种境况与另一种境况相比较,仅此而已。只有经受了极度不幸的人,才能感受到极度幸福。马克西米连,比得渴求过死亡的人,才能领悟活在世上有多美好。

最终留下给马克西米连这封信的伯爵和海蒂抛下一切财产,浪迹天涯,相信莫得尔的儿子经历过这样的等待和希望之后,能好好利用这笔财产,正如他一样。财产可以赋予人无穷的力量,但是只属于心地纯净的人,并明白幸福大于一切,这时候财产就微不足道了。

基督山伯爵的最后结尾并没有得出有仇必报,或者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理论,而是温柔又有力量的“等待和希望”,这正是塑造了基督山伯爵的原动力,也充斥着整个戏剧性的回归计划。这就是小说的魅力,把一个幸福的人摔到了谷底,让他体会了最悲惨的绝望,又在绝望时看到了希望之光,获得了超人的力量,成功复仇的同时又拯救了善良的人,所以他如同看不见的上帝般决定了一些人的命运,恶人有恶报,善人有善报,这就是替天行道,他的出现难道不是上天的意志吗?然而,在生活中,我想这些戏剧性的情节很少发生,甚至恶人没有恶报,善人没有善报,但是等待和希望却是人主观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后来很多的小说和电影都能看到基督山伯爵的影子,譬如著名的肖申克的救赎,重温了一遍后,才能体会到电影结尾的一句话:

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 

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这不也是希望的力量吗?

我一直以为读小说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是这一次读完好像理解到了小说的力量。小说把人间最极端的戏剧给你看,真实又超于现实,共情能力让你置身其中,体会主人公的痛苦和快乐,看到人世间丑陋的嘴脸和高尚的灵魂,进行着自己的判断。现实中人很难经历到无辜的唐代斯的牢狱之灾,大多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所以也无法理解他对希望和等待的总结,而他告诉我们的深刻的道理难道不振聋发聩吗?难道要等到自己真正经历了之后才能醒悟吗?不是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主人公一样等到希望,而早点知道这个道理并不晚。

大仲马在塑造人物方面也十分成功,一个个活脱脱地彷佛就站在我的面前,里面对于上层社会的年轻人和家庭的抗争则让我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家春秋等等,所以文学无国界,是有共通性的,而人性的复杂,黑暗,光明,则构成了整个社会百态。

我想再一次像大仲马先生致敬,能够写出这样伟大的作品,我相见恨晚。事实证明名著终究是名著,穿越了两个世纪仍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人类的智慧和光芒终将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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