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油菜花

郊区种了一片油菜花,最近开花了,看花的人络绎不绝,科室大姐说很好看,强烈推荐我去看看。

大姐的盛情难却,好似我当下不表个态这话题就没法结束,无奈,我只能含糊的告诉大姐我不太喜欢油菜花。

关于油菜花的记忆好像又似泡沫板一般一块儿一块儿的浮在心头。

-1-

我出生在贵州和云南交界处的山村里,和云南隔水相望,夏天涨水的季节,稍微从村里往云南方向走个半小时就能听到河水哗哗的流动声。

油菜在云南和贵州都属于一种经济作物。贵州的喀斯特地貌决定了我们的农作大多都是玉米。秋收之后,除掉地里干枯的玉米杆,大多数人家就会翻地种上小麦或是油菜。

为了保持土壤本就不多的肥力,一块地不能连续几年种同一种农作物,所以大家都是小麦油菜一年一换的轮流种着。

由于油菜成熟之后种子很容易掉到地里,第二年种小麦的时候,小麦地里总是很多隔年生的油菜。为了提高小麦的产量,每块小麦地里的油菜得人工一颗一颗拔掉,这看似简单的工序就变成我们小孩子的专属工作了。

隔年生的油菜在麦地里长得很茂盛,从长出到开花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月。开了花的油菜枝条变得很硬,旱地里久不下雨,土也很硬,油菜汁液经常把拔油菜的手和衣袖染得黄绿黄绿的,拔不动的大颗的油菜经常需要手脚并用,拔一天油菜,在地里摔个四脚朝天是常有的事儿。

油菜花开的时候,蜜蜂经常来采蜜,有时候拔油菜的时候没注意,经常被蜜蜂蛰。偶尔地里有没拔完的油菜,小麦长出麦穗之后需要去继续拔,麦穗扎得人胳膊上都是一条条的红道道,很不舒服。

-2-

农村的孩子和大人一样,总是没有空闲的时候。每天放学之后,我和小伙伴都需要去地里割一背篓猪草。

我们最喜欢去油菜地里割猪草,油菜在没有花苞之前一般不需要打农药,地里都是嫩嫩的成片成片的猪草,一会儿就能割满一背篓。刚长出来的油菜可以当菜杆儿吃,味道鲜甜,水分很足,我们每天都在地里一边割猪草一边吃油菜,临走还可以摘一把拿着边走边吃。

偶尔大人看到我们在地里割猪草,怕我们偷摘油菜,总是嘱咐我们不要吃油菜杆儿,他刚打了药。刚开始我们还会注意,后来知道没打药,等大人走开我们就随便吃了。

春风一起,油菜就迅速长高长出花苞,这时为了除虫,需要给油菜打一次药,打过药的油菜很快就陆续分枝散叶开花了,油菜花一簇一簇,紧锣密鼓的开得地里没有一点空隙。

油菜地里的猪草晒不到阳光,照样长得又高又嫩,我们还是照常在油菜地里割猪草,唯一不同的是割一会儿人就得到地梗旁喘喘气。

油菜的花粉很多,在密密的油菜地里总是被花粉熏得喘不过气来,花粉掉在脖子上,混合着刚流出的汗,很痒,人非常不舒服。

-3-

油菜结籽之后很快就可以收成了,收成的时候大家把装肥料的袋子拆开,一片一片的缝起来,缝成一大块铺在地里,把割下来的油菜铺在上面。

收割油菜籽不能选大太阳天,最好是前后都有太阳中间一天是阴雨天。油菜籽成熟的时候非常容易爆开,要是在地里爆开,那就会大大的降低产量,掉在地里的菜籽无法清理,这块地明年也只能被迫再次种上油菜。

收油菜的时候大家都很仔细,一是不能可惜了这一季的庄稼,二是种子掉地里第二年种小麦时会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割好的油菜在地里晒上几天,挑个好天气把地里晒好的油菜轻轻拍打拍打,油菜籽就纷纷掉落下来了,干掉的油菜杆儿直接在地里烧掉当肥料。

收回来的油菜籽继续晾晒几天,就可以送到榨油的地方榨成菜籽油。自己家榨的菜籽油金黄金黄的,用一个五十斤大壶装起来,平时用来煎豆腐炸土豆炸酥肉可香可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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