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飘飖兮(2)

第二章:蓬莱三物巧安居,颜叶两家喜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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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五百年前,一个深秋,洛龙夏国出了一位女皇帝,她登基那日普天同庆,花不分季节,全部盛开;她在位的二十三年,年年风调雨顺,无灾无难,尚文善武,重学爱才。

她有独子,名曰:夏奕敛。可是在夏奕敛九岁那年,随皇帝到岱山祈福。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了。而女皇帝再无子女。传位于殿试第一的少年,收为义子,赐国姓:夏,赐名:暮。

夏暮确实贤良明君,可是自他之后洛龙夏国便一朝不如一朝。五百年后的今天女帝以来已历经二十二个朝代。

岱山之上有一仙僧,法号:全无。全无大师九岁现仙缘,由岱山上灵芝仙人指引修仙。全无大师终日修炼,不知山下凡间如何。一日欲出关,移步至仙境与凡间之交处。见一采药小童,七八岁的样子。便现身唤其:“小孩儿,怎么独自一人在此深山。”那小孩也不怕生,答道:“大师,我来是寻灵芝的。家父重病,需要找灵芝回去救命。”

全无法师看他,掐指一算,其父已经没了。而且他别无亲故。便封住他的记忆,收他做自己的小弟子,唤他墨儿,许他带发修行。这一来,也不想再去凡界。便对墨儿说:“走,我们回去吧。”才走几步,见醉仙亭中隐隐有仙气,便近处去瞧,见亭中栏边石凳上有一粒金粟,此粟有豌豆粒大小,金黄鲜妍,便拾其细看,见其上有字云:第七粟。便知此非池中物。看了许久,那粟竟说话道:“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有缘人就在眼前”

全无大师问:“仙人所言何意。贫僧愚钝不能知。”那粟道:“我本蓬莱仙粟,有前世因果未了,下凡重渡。这个孩子,二十三天后让他还俗,那日还到这里,有一叶氏医者到此,将孩子托付与他,他身处仙地却尘缘未尽,故其便是有缘人了。”

全无大师应声照做,后又遵仙粟之意,将其置于岱山捧日月峰之巅,让其汲取日月精华。那墨儿造化尚浅,哪里看得见这仙物,更听不见那金粟的言语,看全无师傅自言自语,觉得没意思。小孩子也不去想那许多,只是四周胡乱看,这已入仙境,光景大不同。奇花异草等不在话下。

二十三日后到醉仙亭,果见一凡人在此休息。只见他是个体态微微发福已到而立之年的男子,见其天庭饱满,五官端正,又看他衣着虽不算华贵,却也是干净得体,腰间佩玉成色极佳。手持一竹杖,背后背着布包裹。

全无法师带墨儿上前,只见那人,目光瞟了自己一眼后,便直直看着那小墨儿。有一丝惊异一丝惊喜一丝无奈和怜悯,忽而叫到:“你怎么在此,叫我们好找。”墨儿一脸茫然,不知所云。全无大师已猜着八九分,便言道:“二十三日前,我领了这孩子,现叫墨儿,前情不必问了,他从前的事都不记得。望你能带其回府,抚养成人,也算功德一件。”

那男子正要开口问,见大师此言,便止住话,改口道:“我叶某人定当好生将他带大,他既叫墨儿,那以后就叫颜墨吧。”全无大师对墨儿道:“墨儿,你尘缘未了,今日还俗,且跟叶伯伯去。”又对叶氏男子道:“墨儿随你去我也就放心了,贫僧告辞。”又不知对谁说了一句:“仙人,我替你安顿好了这些。”便哈哈哈笑了几声隐去身形。

原来,这叶氏正是二十三日前给墨儿父亲看病的大夫。原名叶深浅,人称叶妖医,各种邪病杂症均能以奇方治愈。而且他为人正直忠厚,不论普通百姓家或是宫廷贵族都一视同仁,尽力医治,诊金药钱也是视病者家境而收。穷苦人家也时有义诊。

而这墨儿是城中小户颜氏之子,出诊那日叶妖医对颜氏妻道:“此病无药医,又有药医,需那岱山上的灵芝入药,可这灵芝乃仙物,岂容易寻得?他恐怕支撑不到……”定是墨儿在门外听了这话,上山寻那灵芝,遇仙僧。叶妖医话音未落,颜氏已经悄然止了呼吸去了。其妻悲痛,但念还有个八岁的孩子,便起身开门唤其,可不知怎么了这孩子没了踪迹,一夜未归,第二日,第三日其母和叶家门丁一起寻了两日无果。当天晚上便服毒也去了。临终把所有积蓄置于案上,留言叶恩公将其夫妻二人一起安葬。

叶深浅心里一直有心结,现找到颜氏之子,便决心培养他长大。他牵起那孩子的小手,微笑对他说:“墨儿,你本姓颜,为颜家独后。我收今日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墨儿道:“墨儿愿意。”叶深浅就一路牵着他下了山。

带至府中,与自己的一儿一女相见,长女叶蕊儿年芳九岁,长子叶承卿刚满七岁。往后他们便兄妹相称。他们三人一齐跟着家里请的先生读书写字,吟诗作赋,一起长大,如亲兄妹。事事顺利过去七载,十六岁的叶蕊儿被选入宫做了皇帝的妃子,颜墨中了进士,叶承卿随父学医已经独当一面。

后来颜墨在庙堂为文官,自立门户娶妻宫氏。承卿主持水月山庄专门炼制丹药治病救人,也娶一妻王氏。

说来也奇怪,其三人均历经十年不得一子一女。

颜墨后又纳二妾余氏,郑氏,皆无子女。

一日,颜墨梦游于蓬莱仙地,见一树似檀似杨似松似柳。而,非檀非杨非松非柳也。树旁有一金粟,拾树旁粟,握于掌心。梦中闻言:“将此粟让妻囫囵吞下,便可得一子。”

忽而惊醒,忙看手中果真有一粒粟,色泽金黄,有豌豆大小,柔软如肤脂,温滑如玉。忙唤其妻,掌灯,细细端详此粟,见上隐约有字:“第七粟”没惊动服侍的丫头和小斯,低声将梦中见闻一一告诉妻宫氏。宫氏接过金粟又细细看了许久。道:“夫君,这定就是上天的恩赐。”言毕吞下仙粟。

二日清晨,其妻身体不适,想是昨夜起身时偶感风寒,请医于家,诊之,喜脉。一月后叶承卿之妻王氏也怀上身孕。接而,宫中报喜,叶蕊儿怀上龙胎封为柔贵妃。

十月之后,乃是深秋。颜墨家诞下一子,与平常孩子无异,只是眉心有豌豆大小金粟,手握一叶而生。引古句“绿萝缘玉树,光曜粲相晖”中“玉树”二字,起名:颜玉树。颜家上下喜不胜收,想此子定聪慧非凡,必成大器。

同日,叶承卿家得一女。生时,方圆百里千树万树叶落纷纷。引句“洪崖吹箫管,玉女飘飖来”起名:叶飘飖。

次日初旭时分。柔贵妃叶氏诞下小公主,粉面桃花,娇滴可爱。引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起名:夏夭夭。封号:和蕊公主

又三日,皇帝宠妃珺贵妃,诞下一皇子,满室馨香。宫中草木皆散奇香,闻之神清气爽,乐乐陶陶。皇帝惊叹道:“子兮子兮,如此气象,朕之娇子,天之娇子。”然后赐名:夏瑾兮。

这颜墨的府宅在洛龙夏国之都:白日城。颜府坐落在白日城北面的一条道路宽阔,绿树成荫的街道旁。府内楼宇林立,华丽气派,却又翠竹丛生,雅俗共赏。而叶承卿的水月山庄在城郊静僻之处,背靠虚陵山而立,正殿中轴,两侧楼宇排开,山庄中水榭花阁,假山奇石,幔帐珠帘好不精美。最妙的是庄中有一莲花湖,形似盛开之莲,水自底下涌泉,清蓝平静,四季温暖。月影投其上,色皎白。

这两家,同出一家,手足情深乃是世交。叶飘飖和颜玉树家虽相隔甚远,乘坐马车也得半个多时辰。但平日两家常走动,也时常会收拾衣物,小住几日,一起玩耍。而宫中那个比二人晚生一日的妹妹和蕊公主就见得少了。

每每相见,飘飖便喜欢拉着玉树衣服,扯着粘着玉树,一口一个颜哥哥地,跟他讲好玩的故事见闻。玉树便任由她拉扯,静静听她讲,偶尔也对她微笑。玉树生性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喜和人接触,年龄渐长越是孤僻。他独愿意和飘飖一起玩,只不嫌弃她烦。

秋味渐浓,他们四人的十二岁生日将近。

因为平日里叶飘飖和颜玉树玩的最好,又同一天生日。他们第一个生日便约了一起过。定了那日叶家齐到水月山庄,做生日,看戏。又听宫里来回,请颜、叶两家在次日和蕊公主生辰,进宫,共庆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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