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朋友,你好吗?

最近一段日子,因为要晨跑,已经习惯了不再早晨从中午开始的生活。昨日陡然降温,今晨醒来竟然在温暖的被窝里天人交战起来。直到闹钟响起,还要小赖一会时,突然想到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夹雪,捂着被子坐起身朝窗外望去:天哪!素白一片。顾不得脑中的小人的斗争,连忙起身,朝一直晨练的景点奔去。

天色还不是很明亮,像盐粒似的雪在风的撩拨下跳着自己独有的舞蹈。不时地冷冷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竟不觉得冷。我没有撑伞,一向如此,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我最享受的便是那种在雨雪中的感觉。景点往常晨练的人很多,今日也许因为寒冷吧,我到时竟也只看到一两个身影,在风雪中撑伞走着。

沿着常跑步的路,我兴冲冲地跑了会儿,今年还是第一次踩着雪跑步,这种喜悦无法言状。跑了一会儿,我便拿出手机,各种对雪景进行拍照。想到小时候每当下雪,我们女孩子最欢喜的便是在雪地上倒退着画菱形玩。想着想着竟也如此做了,在一处雪地上,留下了倒着画的图,一个人乐呵地看着,也顺便拍了一张,想着我视为知己的W一定没有过这种体验,回头发给他炫炫。

跑了两圈后,我打算将这个不算大的园子走个遍,拍出各种漂亮的不同角度的雪景。边走着,思绪不由得飘散开去:

去年下雪时,我在干什么?对了,那天我的课还比较多,抽中午吃饭时间和学生们打了场雪仗,下午去上课时,在一小区拍了十张不同的雪人的照片发朋友圈。前年呢?似乎已经没有印象了。再往前,也似乎没有什么印象。当然,还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雪,都会吆五喝六地和一帮伙伴在雪地里各种玩闹: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那时候真是美好!长大后,几乎没有了这样的纯粹的欢乐。

哦,对了,在女儿一岁多的时候,有一次下雪,我陪她在院子里堆了,不,应该说是捏了一个有眼睛和嘴巴的小雪人的头,仅仅只有我一个巴掌大的小头。小小的女儿特别开心,也不怕冷地用她小小的手,去戳那个小雪人的头。我在一旁微笑着,女儿咯咯地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我在景点内逗留了有一个小时,拍了很多不同角度的各种雪景,在这期间也想了很多很多。纷繁杂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景点内有个小小的樱花园,每年三四月樱花快要绽放和盛放时,院内总是游客满满。不过,平时,总是沉寂、落寞,一如我一贯的生活。

樱花园的门刚开,我就站在了樱花园门口的台阶上,正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一旁站着两个园区的工作人员,看着我走上来,其中一个对我笑笑,友好地问:“来拍雪景?”我有几分艰难地扶起耷拉在头上的羽绒服那宽大好几分的帽子,笑着应道。走过他们,我拿出手机要拍照时,他在身后轻声说道:“小心点,地很滑。”我没有回头地笑着“嗯”了一声。心中暖意融融。在小径上拍照时,另一个工作人员从我身旁走过时,像对老熟人寒暄一般:“这时候还下着时,拍出来最美了。”我近来一段时间心中淤积的阴霾消散了不少。陌生的人间情分,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我敏感的内心。

我便一个人在樱花园里走走拍拍,倒也怡然,路过一片小竹林时,忽然一阵风吹过,那种簌簌的声响中,我驻足倾听风吹雪落的声音。园里景致很美。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心生一种柳七郎词中所写的凄凉感来:纵是有万般景致,千种美好,更与何人说?

不知道有多久了,久到我都无法计算出来时日,我和先生总是无话可说。每当我和他要好好说说时,他总是漫不经心。即使是在电话的两头,我依然能感受到先生的不在意,无所谓。而我只能无奈地叹息。这种无奈感让我很是难过,却似乎总是无能为力。我也曾试图去做些什么改变,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久而久之,只能是现在这个谁也改变不了谁,谁都无法容忍谁的生活方式的状态。

昨晚看了W推荐的经典影片《阿甘正传》,眼角几乎一直都是湿润的。我不懂电影,不过,我对生活有感悟。阿甘一生经历了失去好朋友、最爱他的母亲、他最爱的女孩珍妮。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和唯一的爱人,这些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自己生命中极为珍贵、特别舍不得离开的人,可是,他们的离开都不容置疑、不可逆转。面对这种种,我们只能接受,无论你坦然与否。阿甘虽然是个很多人眼里的傻子,可在我心里阿甘就是个真正的英雄!高智商并不能代表会事业有成;会执着真爱;会遵守诺言,为朋友完成未竟的心愿;会坦然面对人生。这一切阿甘都做到了。

看完影片,发现不知何时我在便签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人生没有多少好时光,为何我还总是要蹉跎?最近总在各种公众号上看到写不将就生活的文章。试问,能有几人真的做到不将就地过一生?无论生活是怎样的苟且,远方是多么的美好。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羡慕美好的远方,活在自己的苟且中。

这么多年,似乎也就只有W懂得我其实在表面的快乐掩盖着内心的痛苦。今晨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为要好的表妹分享雪景图,说到小时候的事情,也说到昨夜看《阿甘正传》的感受,表妹竟然从来不认为我多愁善感,她眼里的我是乐观积极、没心没肺。原来我们近三十年的认知也是有错位的。难怪鲁迅先生在遇到瞿秋白时会说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的话语。

曾经还未触碰爱情的年纪里,对爱情和婚姻的幻想是一场美丽而绚烂的烟花。我以为的婚姻里,眼前人是心底人,心底人是知己人。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想象总是美好的,可现实从来都是复杂的。我以为的爱情和婚姻,只存在在幻想中。犹曾经有个关于完美对象的游戏,每一关都是两个选项。如果一直选择美好的那个选项,到最终出现的完美对象是不存在。人生如同游戏,永远不可能完美。今日,在朋友圈看到这样一句话:生活不是诗,但我们可以将生活过得诗意化。是的,人生可以在自己的努力下,让缺憾也成为一种美,岂不是最好的人生?

罢了,一个上午,看景拍照和寥寥几个友人分享。写下自己琐琐碎碎的感悟,亦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想记录而已。只愿还能感受美好的时候去感受,还能偶尔做做疯狂的举动时就去疯,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就温言细语,还能写作的时候就敲击下自己的感受,无论好与坏。生活的暴风雨虽多,我也要像海燕一样勇敢无畏,甚至欢乐——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阿甘正传》中丹中尉最终也和生活讲和了,不是吗?因此,不执著于未得的,只享受当下拥有的。

我还好。朋友,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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