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我看见苹果腐烂的过程

带暴力倾向的孩子们

像黑烟一样升起

――北岛《钟声》

故事被安插在童年记忆的后期。那时候,东路街的孩子们已经进入肆无忌惮的状态。他们不再满足于推着废弃的汽车轮胎和铁环满街跑,也不再满足于以玻璃球为赌注的赌博游戏。他们有时像猴子一样在各家各户的屋顶上跳跃,用石子玩砸玻璃游戏。有时找到小日本儿,在他身上完成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乐此不疲地检验着一个个奇思妙想。实验地点就在小日本儿的家中。小日本儿的爸爸身材矮小,是卖日产摩托的,大人们叫他爸爸小日本儿。小日本儿的儿子当然也叫小日本儿。他长得黑瘦,浑身脏兮兮的,没有人愿意让他进别人家里玩。而小日本儿最怕没有人跟他玩,他恨不得让他们都住在自己家里。他们每次到了他家都会做人体实验,并亲切地称他家为实验室。

一天中午,我躺在床上看电视。住在隔壁的王海拳打脚踢,把我家的铁门敲得像放鞭炮一样咚咚响。我起身跑过去打开门,对他说:“再敲门就掉了。”

他神秘兮兮地笑着说:“走,一起去实验室了,今天有好节目看。”

由于他们很少邀请我,我以前并没有去过几次。王海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跟我玩的人,这次他来邀请我,我很高兴。我们来到小日本儿家里时,他们都已经到齐了。

李涛像猴子一样从沙发上率先跳下来,走到小日本儿跟前,捏住他的胳膊仔细观察了一阵,关切地问道:“小日本儿,上次爬树留下的伤疤好了吗?”

“不知道好了没。”小日本儿受宠若惊地说。

“你们听听,自己的伤疤好没好他都不知道,你们说他是不是傻子?”李涛冲着床上和沙发上的一群人笑道。他接着问小日本儿,“那你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小日本儿怯懦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可以开始做实验了。”李涛说着就顺手从小日本儿胳膊上抠下一块儿紫黑色的血痂,新鲜的皮肤露了出来。

小日本儿发出一阵尖叫。张雷走过去用手扇了小日本儿一巴掌,说:“装什么装,你不是不疼了吗?”

他们把小日本儿的嘴掰开,把血痂塞了进去。

“我就不信人吃了自己血痂会中毒,王海这次你要输了。”

“我是听我哥说的,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王海解释说。

赵亮提议:“为了让结果更加准确,咱们得让小日本儿多吃点。”

不知为何,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王桐你是第一次来吧,你也来喂小日本儿一块儿血痂。”他们对我说。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我就不了,你们来吧。”

“不行,你他妈的不参与活动谁让你免费观看?”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看了王海一眼就迅速从小日本儿家跑了出来。

事后,他们开始到处宣传两个伟大的真理。第一条是人吃了血痂不但不会中毒,伤口还会很快愈合;第二条是王桐果真是个胆小鬼。

此后,我尽量躲着他们。同时也抱怨王海让我丢人现眼。

小学毕业前夕,我意外得到一只折叠式的大风筝,展开后体型相当庞大,足有一米多长,两翅膀加起来两米多宽。风筝的画面是一只展翅的大鸟,通体漆黑。尤其是大鸟的翅膀,乌黑鲜亮,画得栩栩如生。我对它很是喜爱,像爱护一件宝贝一样爱护着,甚至从来没有拿出去放过。

我买新风筝的消息不胫而走,王海多次来我家劝我和他一起出去放风筝。我都拒绝了。

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家。王海和小日本儿一起跑到我家来,说要看看我的风筝。我把风筝慢慢从衣柜里取出来小心展开摆放在床上。

“嗬,这么大的风筝啊!一定能飞很高吧?”王海看后不无欣赏地说。

“那当然了,风筝越大,承受的风力也就越大,飞得也就越高。”

此时小日本儿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风筝,像发呆一样。他的注意力仿佛不在风筝的体型和样式上面,而是在欣赏画面上的大鸟。欣赏它光洁乌亮的羽毛,欣赏它犀利传神的眼睛。

“这是啥鸟?我咋没见过。”小日本儿问我。

“这……”我确实不知道这画上的这种大鸟叫什么。它的翅膀像鹰,它的头部却像猫头鹰,它的尾羽像燕子。其实这什么鸟都不是,完全就是随便拼凑出来的,只是画工比较逼真而已。我不愿承认我心爱的风筝上的画面是胡乱拼凑的,就说:“这估计是一种罕见的鸟吧。”

“哈哈,连我们班的第一名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你小子怎么可能见过。”王海对小日本儿说。很明显他是想拍我马屁,可在我听来却像是在讽刺我的虚伪。

“咱们一起出去放放试试吧,看它到底飞多高。”王海不忘重新接住他的话茬。

“不行。我得在家看门,我爸不让我出去。”

“你在家看门,我和小日本儿俩人就可以放。去村边的地里放,那里空旷,不会弄坏风筝。”

“是啊,风筝这么大,飞起来的时候你在你家院子里也能看见。”小日本儿应和道。

我自然不想把风筝借给他们,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家伙,给他玩风筝准坏!虽然我同样不喜欢王海,但毕竟是同学,不好拒绝。

我站在我家院子里,面朝着他俩指定的方向,期待着我心爱的大风筝从我眼前升起。其实我也一直想看看我的风筝飞在天空中的样子,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天气不错,风也相当好,两个人也足以把风筝放起来。

我等了很久也不见风筝的影子。莫非风筝飞不起来?还是他们跑远处去放了?这俩小子真气人!我正在焦虑的时候,王海跑了进来。

“怎么跑回来了?风筝呢?我等了半天都没看见。”

“哎呀,风筝刚飞没多高就挂到电线上了!”

“啊?笨死了!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小日本儿还在那儿呢。要么你去看看?”

“走吧。”

我锁了大门,和王海匆匆来到村边的田野里。小日本儿正在那不断地用石头去扔风筝,试图把风筝击落。

“一会儿把我的风筝砸坏了!”我急忙制止他。

这种电线是我们村搞新农村建设弄的高压线,离地面有二十多米高。风筝所在的位置在离电线杆顶部大约一米处。我们三人站在地上束手无策,我又担心父亲回家发现我不在家,同时又把风筝弄没了准会骂我。于是我就朝他俩发脾气。

“我从买上风筝到现在还没有放过呢,你俩倒好,一下子就给我放没了!”

他俩不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挂在电线上的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风筝。此时,风筝线已经重重缠绕在电线上了。

“要怪就怪小日本儿吧。风筝起飞的时候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着,也不告诉我头顶上有电线。”王海把责任推给小日本儿。

“爬到这根电线杆顶部,伸手差不多就能够到风筝了。”小日本儿并不理会王海,依旧抬眼望着风筝。

“要么你试试?我可告诉你,这上面有电,据说还是高压的。”我既想让他上去取风筝,又害怕会出事。

“应该没事,不碰到电线就行了呗。电工经常爬上爬下的,我见多了。”王海说。

小日本儿也不说别的,直接上手就开始爬,我敢肯定,他绝对有着一流的爬树经验,这是我和王海望尘莫及的。但电线杆毕竟不是树,它是光滑的。人家电工爬杆靠的是专门的爬杆鞋。而且这种架设高压线的电线杆底部尤其的粗,只有十岁的小日本儿连抱都抱不住。

刚开始的时候小日本儿爬得极其慢,似乎每上升一米都要停下来歇一歇再爬。我的头一直仰着,一动不动。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黑瘦的躯体紧紧贴在粗大的水泥杆上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蜗牛在墙壁上缓慢蠕动一样。但蜗牛拥有粘粘的肉体,可以分泌汁液。而他呢,他靠的是什么?是柔软的肌肤与粗糙的水泥杆之间的摩擦力?我不禁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残忍。又似乎是我在用一只手从背后把他瘦弱的躯体死死摁在电线杆上一样。我的心脏仿佛在紧贴着电线杆跳动,每一下都使我疼痛难忍。时间久了,脖子都僵硬起来,甚至都不敢再扭动一下脖子。

“要么别爬了,这样太费劲了。”我是想这么冲小日本儿喊的,可是我的喉咙似乎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又似乎害怕我的喊叫会像刀子划痛他那正在受难的肌肤。是啊,多年以前我曾经爬上了我家那棵老槐树的树冠处,当我正专心地往上爬的时候,父亲严厉的呵斥声从我背后一下子将我攫住,把我从树上狠狠地扯了下来。我的肚皮和四肢都划出了血,还是爷爷用他燃尽的烟灰为我止了血。

爬至七八米的时候,我和王海感觉他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这小子真厉害,爬电线杆就跟爬树一样快。”王海还不忘调侃。

我的心里也变得无比轻松起来。下午的太阳发出暖洋洋的橘黄色的光芒,将那只黑瘦的影子紧紧包住,就像温柔的母亲怀抱着新生的婴儿,给人一种无比温暖的安全感。此时的小日本儿似乎听到了王海的称赞,他快速地攀爬着,如猴子一般灵巧。他的四肢紧紧缠住电线杆,上肢和下肢交替着向上攀升,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模样活像一只跳跃着的金丝猴儿。

似乎爬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几分钟。我从想象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日本儿已经接近杆顶的电线了,大约只剩下三四米的距离。此时,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日本儿上升的速度突然加快,就像没有升旗经验的旗手突然发现国歌即将唱完而国旗还有一段距离时拼命拉动绳子使国旗急速上升一样!那个黑瘦的躯体,那个金黄的影子就像那旗子一样向上升,像鸟一样向上飞,像风筝一样向上飘!二十多米原来有这么高啊!我望着太阳的光芒已经变得火红,照在他的脑袋上,照在他的身体上。小日本儿瘦黑的躯体仿佛变得透明起来。我的心里极度地不安起来,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击了我的脑神经。

“快下来!”我冲着小日本儿大声喊道。

也许他没听到,我的话被吹散在风里。

“这小子他妈的怎么爬这么快……”王海也在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小——日——本儿!快——下——来——”我的嗓音已经喊得足够响了。

也许他听到了,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向上爬。

很快地他就爬上了杆顶。他用腿盘住电线杆,超出杆顶半个身子。他一只手臂揽住电线杆顶部,伸长了另一只手臂去抓风筝。一下,没抓住。两下,又抓空了。硕大的风筝在风中翩翩地扇动着。小日本儿不停地挥动着手臂的样子也像一只风筝。风筝离他只有一米左右,他的手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就碰到了。

“唉,要是他胳膊再长一点就好了。”王海看得有些着急。

“那你怎么不上去!”我瞪了他一眼。

我们都不再作声,焦急地仰望着。

突然,小日本儿一下子抓住了风筝。他忽略了风筝线是缠绕在电线上的,只是用力地往回扯,结果立刻被风筝的弹性拉了过去。他的上身直接就躺了过去,搭在了两根电线之间。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立刻变成了一团火焰,冒起熊熊的黑烟。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一具如未烧尽的柴火棍一样瘦黑的尸体立刻僵直地横陈在两根高压线上,在春天田野上温暖和煦的东风里来回摆动起来。他身上的火苗又立刻窜向风筝,风筝线被烧断,一股大风将风筝吹向天穹。于是硕大的火风筝高高飞翔,火焰熊熊燃烧,将干瘦如柴火棍的黑色尸体照耀得明亮辉煌,此情此景,绚烂之极,比西斜的红彤彤的太阳更加耀眼,更加光彩夺目。

我的脑子一阵眩晕,我和王海一齐惊呼起来。

眼下正是农忙季节,四下里倒是有不少大人。听到喊声,他们纷纷跑来。短短的时间里就聚集了十几个人。十几双眼睛一起望着这个燃烧的只剩下黑瘦的影子的孩子,他像风筝一样在高高的天空中飘荡着。人们的眼珠一动不动,就像在给国旗行注目礼。

大人们都说赶快让电工把村里的电停了,好把尸体取下来。人们很快就拨通了电工家的电话。电工却说这是高压线,需要村长向镇里汇报才能停电。而村长出去打牌了,谁也联系不到。电线杆下聚集的人们越来越多,很快就达到上百人。小日本儿的父母也匆匆赶来。挺着大肚子在地上呼号的是他母亲。他父亲则同我们一样呆呆地望着天空,面无表情……

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电。最终还是小日本儿父亲穿着爬杆鞋上去把尸体抱了下来。我蹲在角落里没敢上前看一眼。据王海说,小日本儿浑身被烧成了黑干儿,大腿上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

没有人同情小日本儿,因为他生前就不招人喜欢。

事后几天里人们有了津津乐道的谈资:

“那么高那么滑的高压电线杆真想不通这小子是怎么爬上去的。据说他爬到后半截的时候蹭蹭蹭地就上去了。像是有什么鬼物在屁股后面推着他一样。唉,命该如此,命该如此。”这话大概是从王海嘴里传出去的吧。

“你看吧,这小日本儿的儿子果然是个不祥的种,平时天天在坟地里转悠,年纪那么小就这样惨死。”

而我却因此而得到了东路街那帮孩子们的青睐,他们争相跑来和我玩耍,求我讲述小日本儿被烧死时的情景。他们还说曾经打算在小日本儿身上做一次触电实验,没想到让我和王海抢了先,而实验结果却是如此致命。无论如何,小日本儿的死使他们感到遗憾和伤感,以后再也不能去找他玩了。

对于小日本儿经常在坟地里过夜这件事我一直不解。后来还有人专门问他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沉默寡言的父亲说是小日本儿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后来怀孕后他听说吃野兔山鸡可以滋补,于是就让这个整天在外面疯玩的儿子偶尔去地里面抓只野兔山鸡回来。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有这方面的才能,每天晚上在地里下了套,第二天总能逮住点什么。他还说坟地附近的兔子特别多。那为什么非要在地里过夜呢?因为总有些孩子黎明时分就跑到地里去抢别人的战利品。他怕被别人抢先拿走。

大概就在故事发生的前一两个月的一天傍晚,我和父亲从地里干完活回到家时发现大门的钥匙被我弄丢了。我们进不了家门。父亲大发脾气,要我去地里找。我一个人胆胆怯怯地跑到地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村的坟地和农田都是混在一起的。我连手电也没拿。恐惧感立刻袭来,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的眼里只剩下一座座凸起的坟堆。它们仿佛在迅速变大。我害怕得双腿打颤,想要扭头往回跑。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王桐?你咋在这儿?”

我的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扯了一下,扭过头去,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一颗椭圆的小脑袋从两座坟丘后面升起。我吓得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是我。你在这儿干啥?”

“哦,我来找钥匙。钥匙丢地里了。”我辨认出这人是小日本儿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舒缓了语调以掩饰方才的窘态。

“你看是这个不?”他手里递过来一把钥匙串,那正是我要找的。

“就是这个!被你捡到了啊!”我拿过钥匙,塞进裤兜。

“嗯。”

“那我走了。”我原想说声谢谢,但没有说出口。

他“嗯”了一声,扭头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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