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留东山,只为“如鱼”

早听说“如鱼”民宿,因为上个月“畅想东山文化沙龙”借它的地举行,于是应邀前往。

因为忙,我到时已是晚上10:00,按说这应该是谈话正要高潮的时段,没想人已散了——啊哈,这恰给我一个静静地体验“如鱼”的好时机。

主人坤振正阅读,见我到,如苔花绽笑,他的笑给人印象深刻,那样的礼貌带着草根的淳朴、自然、真诚。

也快入夜了,我一个人到访是不是有点唐突,正迟疑是不是改天再来,没想坤振已上座煮茶,招呼道:“坐啊,喝杯茶吧。”

那天恰逢倒春寒,本来热闹的夜晚也变得安静老实了,时而有风在外头呼呼响,更衬出小院的静谧,也正是这样的安宁,让人有久别重逢煤油灯岁月的感觉。

坤振是个安静的人,他爱人坐在对面的八十年代的藤条长椅上,自顾看书,已然一道风景——安静的晚上,在风格老旧的民宿,他们俩真是搭对!三十多岁,却有岁月沉淀才有的简单、真实,真的是不容易!若是平常,我会哈哈地夸说他们那一番美好,但在那时,我觉得更好的是默默感受。

茶过三巡,我的目光四处消遣。坤振起身引导观览他的创作,从地砖,到椅子,到青石磨,到墙上的斗笠,一切自然、从容,正如他的笑容。我说:“虽没音乐,可我此时耳边响起:小城故事多……”

看看坐坐一会后,我们来到厨房,这里的风格不同于庭院里老时光的味道,板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食品用具,料想主人在现代美食上肯定有一手,而且收拾得井井有条,在我见过的厨房中,能给人小清新的感觉,也只有这里了。

目光游移中,我看到楼梯下的两个老瓮,惊喜地问他是不是也喜欢陶制品。于是他转身打开橱柜,拿出一个小罐,倒出米黄色透明的酒水,示意我品尝。我接过一闻,口水就泛上来了,喝了一口——淡淡的酸甜的清凉后,微热的快感在身体里散漫开来——如此纯正的酒质如今是见得少了,我不禁叹道:“嗯,不错,好口感,还提神!”他又笑:“这是摘自诏安的青梅,自酿的酒。那两瓮要等三个月后才成品,到时候送你一些。”我笑了,乐呵呵中一半是因为欣遇好酒,一半是嘲笑自己贪得美物。

我们互加微信后,看到他还做肉酱,有时兼营葡萄酒,也许是看到他内敛近于羞涩的性情,和玩物的认真劲,就觉得特别信赖,觉得他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问及私事,才知他原来在广州白云机场工作,从事食品行业,是专业侍酒师和品酒师。候机场的艺术空间常有各种文化活动,于是有一回认识了爱人,后来结婚,后来旅游,后来游到东山,就不想走了……他说读过顾城的诗《东山采风》:生如鱼,沉浮阳光里/叫卖声,林边落芦笋/小学童,东山落日红——这是东山最具特色的景致,在顾城轻快的笔下一跃而出,他当时一读就决定把住处取名为“如鱼”。他说走过很多地方,唯有东山让他想起曾经的生活理想。我问他是否爱人也愿意这样屈居一隅,他“嗯”了一声。

说到这里,他又笑笑的。我心里也乐开了花——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我猜想:让坤振使手段,软磨硬泡地追女生大概是不会的,所以该是少不了他爱人,在艺术交流中,慧眼识珠,虚掩坤振叩求的门。若非那般,这实诚的小子恐怕是很难抱得美人归的……想着想着,我笑了——坤振认真地泡茶,也没察言观色到我的心理活动。我看了下身后认真读书的她,那安静、灵气的眼神,让我越发想涉猎他们那些可爱的小故事,于是我又笑。

起风的夜晚,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中,小夫妻安静的相对——那样美好的宁静中我还是没有说笑,只在心里想着:下一次喝点小酒,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是的,说到情投意合的美事,说到难求难遇的爱情,我的文字不禁小激动了,我像打地鼠似的把心里的那些往上冒的文字头儿打下去,咚咚咚——别想往上窜,下回,下回,下回待我向坤振淘获宝贝后,再让你们玩个痛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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