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段经历——南京

今天意外喝好很好喝的酸奶,让我想起了在南京师大时,大哥推荐给我喝的酸奶。他说那是最好喝的酸奶。后来在南京的半个月里,我真的每天都去买酸奶喝,我也觉得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酸奶。那间酸奶店装点得跟广东的奶茶店一样干净、闲适,摆了几套桌椅,主要经营原味酸奶,还有少量搭配酸奶一起卖的牛角包,几个漂亮的女生轮流当班,对着谁都笑得甜甜的。可能是因为酸奶妹子很清纯,也可能酸奶真的很好喝,总之生意好得没道理,任何时段去都要排队。很多时候我都是喝一杯,然后两杯带走,甜美的妹子会贴心地在打包的袋子里装上冰块,这样酸奶就可以一直保持冰冷的、浓稠的口感,一直都那么好喝。

 那年夏天在南京意外地认识了两个南京本地的朋友,说起来还真是萍水相逢呢。那天在新街口地铁站边逛边吃,路过一个旅行社,门口竖了一个广告牌子,上面写着:“138元游天下第一庄。”想着这些天在南京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去周庄转一转。第二天在总统府门口上了旅游公司的车,车上人不多,有一个小团队加我一个散客。一路上我跟导游坐在前排一起聊天,没怎么注意后面的人。只大概看着好像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正在十岁左右的孩子,另外还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个大妈,像是一大家子出来玩的。

到了周庄,大家先是坐了游船晃悠悠地到沈厅处下船。我走得慢,很快就被落在后面。我倒也没怎么在意,趁着没有什么游人,细细品味这江南古镇的味道。天下着雨,雨丝稠密,不算大却也能打湿衣服,于是小巷里都是花伞。走着走着不经意转入一家酸梅汤店,付款的时候发现了同行的一家人,打了招呼大家很快就聊开了。原来,这是一个办公室的自费旅游,他们都是南京一个街道办公室的,下个月单位改编,他们这个办公室要拆掉,人员也会调到不同的地方去,他们用一起旅行的方式来散伙。队长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一个憨憨厚厚的大哥形象,他说他四十岁了,看着却不像。可能是因为一直单着,所以没有受到多少人情世故的摧残,脸上和身上的气息都很单纯。木瓜也单身,20刚出头,呆呆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二得很有营养。两个人都是摄影爱好者,用那不知道几级的镜头对着一个个角落很投入地拍着。从周庄回来后,他们约我第二天去雨花台给他们做一天模特,拍一套专辑。就是那时候,我知道原来我可以很上相。

 雨花台是个公园,在门口处立了一个烈士纪念碑,是个英雄冢,当年一群爱国志士被活埋在这里。南京就是这样,一边是十里秦淮、粉色金陵的奢华和风流,一边是山河破碎、国仇家恨的沉重和哀痛。一座辉煌的雨花台革命纪念馆里里外外一片红色革命氛围,被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覆盖的长长的林荫道又美得让人只想惊叹。在公园门口的小摊上,队长用老南京人的腔调硬是从摊主手里给我挖出来6颗真正的雨花石。原来我们作为游客看到摊贩们随意泡在水盆里10块钱一颗大平卖的“雨花石”都是塑料做的,成本不到5毛钱。

莫愁湖是南京一个名湖。我在路上问路时,遇到一个老南京卫。他说到了南京不去莫愁湖的,那都不叫到过南京。他给我指路的时候我保证我满脸诚恳和认真,可是他还是黑下脸来责怪我没有好好记住他说的话,我吓得紧掏出笔记本,把他说的话原句写下来,再给他看。老人家这下终于认可了,点点头叫我去吧。老人家的认真让我看到了南京人的自豪,就像队长和木瓜,他们对南京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并为自己是南京人而自豪。这种感觉跟在西安很像,跟开封很像,跟洛阳也很像,我能说他们都像没落的贵族吗?即使不再是皇城跟前、天子脚下,但曾经的那些尊贵从几代人的血液里一直流淌下来。

莫愁湖其实跟西湖挺像的,湛蓝的湖水,波纹荡漾;也有曲院风荷的幽深庭院、曲折回廊和田田艳艳的荷塘。莫愁其实是个人。据说,家住河南洛阳,15岁时卖身葬父后随夫家迁到南京,住在石城湖边,后因不堪诬陷凌辱而投湖明志。后来人们将石城湖改名为莫愁湖,纪念她的贞洁和善良。湖边有座胜棋楼,跟明太祖朱元璋有关,大概就是要当时的大臣徐达在下棋是使出真本事,结果让徐达给赢了。楼上供着明朝各位皇帝的画像,不知道是不是嫡系的人都大多相貌相似,我看着都差不多一个模样,无外乎胡子多点,少点,长点,短点。在胜棋楼下的院子里塑有莫愁姑娘的雕像,体态婀娜,白衣长发,慈眉善目。旁边有口古井,井里的水还很满,井水冰凉清冽,但不知为何很多人往里面丢硬币,井底明晃晃一堆硬币。

夫子庙位于南京秦淮河风景区。在南京,去秦淮河人们会说去夫子庙,仿佛它的名气更大些。秦淮河从南京市穿城而过,从东到西延绵4.2公里,这就是当年说的“六朝金粉”之地,因历代来秦淮河两岸都是贵族居住,又傍着贡院和夫子庙,所以这里文人荟萃,商贾云集,诗词歌赋层出不穷,还有许多流传至今,成为人们千古吟诵的诗篇。秦淮河不宽,意义却是非凡:左岸宏图大志(贡院里,风云际会,谁为雌雄),右岸风花雪月(晚晴楼,风流才子会名妓)。

秦淮河边尚存一座木制楼阁,上书晚晴楼,是当年最为红火的妓院。河堤走廊塑有柳永等风流才子和秦淮十大名妓的浮雕,河两边的酒家和商铺都沿着河边做了邻水的亭台,供人消遣,屋檐下是一色的红灯笼,晚上灯笼亮起,十里秦淮就是一片通明。波光荡漾,灯火飘摇,咿咿呀呀的哼唱声从店里的音响中传来,如若能够忽略那咔嚓咔嚓响的高倍数相机,还真有梦回秦淮的感觉。

 秦淮河我一共去了两次,第一次是早上5点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秦淮河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贡院街特别安静。青石板上落下枫叶,风一卷就飘零在斑驳的黑木门边上,掉漆的窗棂和飘摇的酒旗,瞬间把人穿越到那年赶考的场景。风餐露宿到了金陵,顾不上去打尖睡觉,就先到了这一展宏图的地方,一定要真真实实地看到了贡院森严的大门和肃穆的牌匾,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来了。

从贡院街逛出来,几个早起的老人在夫子庙前耍起太极,伴着清扫树叶的唰唰声、大竹篱蹭在石板上,这个城市要苏醒了。卖早点的大叔推着自行车,摇晃着铃铛,在夫子庙的牌匾下停好车,掀开竹筐上的餐布,露出黑色的糯米饭和各色腌渍的小菜。一把糯米饭摊平,撒上萝卜干,酸豆角,咸豆,再夹上一根油条,糯米饭一卷成了,咬一口糯米甜香带着咸菜的脆、闲和淡淡的辣味,油条带着油脂的绵软和韧劲,不要太丰富了。结账3块钱,吃得欢快不已。

第二次去秦淮河是傍晚的时候,那一片全是人,像赶集一样,人们擦肩接踵。所有的商店都开了,各种广告和招揽顾客的声音把秦淮河的声音完全覆盖了。趴在桥上,秦淮河上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然后背上再趴着别人,等你觉得透不过气来了要挤三层人才能出来。

 小吃在这里特别集中,所有在南京数得上号的小吃这里都能吃到,甜的、咸的、汤的、干的、湿的…..我吃了多少种不记得了,到现在还记得的味道有几个。早餐时卖的黑糯米包油条,配上咸菜,咬起来很有嚼头还特别香;盐水鸭要过夜了才特别好吃,连骨头里都有汁水,都有味道;鸭血粉丝汤是最爱,不仅回味的好吃,其它随便一家小小的粉丝档都能做出很好吃的鸭血粉丝汤。我记得在夫子庙吃了几种很甜的小吃,是什么忘了,就记得特别甜,甜到头皮发麻。当时吃了那几样甜食一个下午都吃不下东西了,本来要和队长和木瓜一起吃晚饭的,后来都没吃成。

 南京长江大桥一定要去看看。那天的天气不错,大哥说宜出行。其实南京的七月天很少有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阴着天,但是温度很高,紫外线很强,那天就是这样的天。

大哥翻开地图,指着南京师大和南京长江大桥之间的那条大大的粗线跟我说,你看就这样沿着校门口这条路一直走过去就是大桥了,而且就这么一小段距离不用搭车了,我带你走着去。傻兮兮的我不知道地图和实际距离的比例是多少,就跟着大哥暴走了30多公里走到南京长江大桥的保卫塔。后来才知道,光是辅桥就将近3公里了。在60年代曾入选世界吉尼斯纪录,是世界上最长的公轨两用桥。保卫塔建在正桥的两端,雕着一群红军战士,就是那种在革命电影和文学作品中经常看到的战斗的红军形象。红军战士们目光坚毅,躯体充满力量,随时准备战斗,打倒一切豺狼虎豹。

 在保卫塔上,我趴在栏杆上呆呆地望着缓缓流动的江水,心里想到的却是:“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面上,江水没有波涛,看到不到流动的速度有多快,却能看到其雄浑的力量。看那万吨的巨轮在江水中稳稳前行,就不敢忽视长江的魄力。

  这是我跟南京最亲密的接触,我用脚狠狠地丈量了他的宽度,厚度和温度。

在南京搭地铁是很快乐的事,因为几乎每个地铁站都是一个美食城。在转乘的空档都可以吃上两串烧烤,吃上一碗鸭血粉丝。大爱新街口地铁站的小吃,那么多,那么丰富。

 南京的紫金山很矮的,几乎没什么海拔,适合亲子游,不过那里有一段古城墙,很值得一看。不过,它的身上贴着告示,它说:“不要靠近我哦,我已经600岁了”这是可爱的南京。

09年七月有幸在南京小住半月,得以了解一个真实的南京。如今,多年过去,南京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盘算着哪一天再会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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