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2日,周一,初三的日子第176天。
今早不用早早起来,但3点多我和杨就醒来了,心里有事,睡不着。一直在翻腾,时不时聊些话,叹息的话,无奈的话,担心的话。
昨天杨给张同学已经说好了,说今天要去医院,让张同学一个人照顾自己,自己订好闹铃,起床后学习,中午出去走走,一个人走着去食堂吃饭,回来休息一阵,记得订好闹钟,我们今天要很晚才回来,说不上一天还看不完,第二天还的去,让张同学自己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注意安全,谁敲门都不能开。
一一叮嘱,一一嘱咐清楚,时间点都说明白。我们才放心。
我还杨熬到5点多,终于躺不住了,起床烧了开水,就出了门。
地铁站还没开门,算了去对面坐228路,刚过了马路,地铁站开门了。想着地铁快,又下了台阶进了站。到了站台一看,地铁还有20分钟才能过来,又有些后悔,要去坐228路,这会应该都过来了。人心着急时,觉得每一次等待可能都是错误的选择,都希望我到达时一切都刚刚好。
到了西京医院,也不太清楚程序,左右乱扑,碰了几次头终于摸清门道。
开始挂号,全部是自动挂号机,排队挂号的人已经挤成一团,尽管排了队,人们还希望能挂到心仪的医生,于是来回刷机,眼见队伍不前。于是冲到前面问,他们要挂其它号,我说我挂普通号,你们不挂,我先挂。于是急匆匆,也没看清楚就挂了一个。
事后庆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少许的运气,挂的号误打误撞挂对了。因为分两个专业方向,但挂号时根本没有仔细区分,全凭误撞,竟然对了。
为了这个号,我和杨还争执了几句。后来问了护士,总算合适,而且号也可以是个9号。
在遇到不好的事时,挂号顺利也给我们一点小小的安稳。还好,还好,总算上午能看上。如果上午可以,下午也许就能做化验了。
剩下的事就是坐下来等了,大夫8点才上班,这会才7点钟。我们这会才想起张同学。我问杨:你娃不知道起来没?杨说:昨天说好了,她说闹铃响了自己就起来。我说:能信你娃。杨说:那打个电话,我让她不要关手机。
手机拨通,好半天没人接。杨说:是不是起来学习呢。突然手机里传来声音:㖞。我说:你干啥呢 ,起来没?
张同学有些迟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睡过了。
我有些不高兴,本来就不高兴:我们有事,让你自己操心,你能不能自己要求严格一些,不给你打电话,你准备睡到啥时候。赶紧起来。
杨也有些生气:这个娃,真是皮锤锤,咋说都这样。
在睡觉这件事上,张同学是常败将军,很难战胜自己。
挂了电话,我们的心思全在看医生上了。8点还没到,入口通道已经挤得水泄不通。病不过年的,得了病还过什么年。当健康和生命遇到问题是,其它一切都靠边站。
我们焦急的等待,等待医生来临。一次进去十个号,哗哗门诊走廊拥满了人,我站在入口处的隔离带,心里乱糟糟的想法,焦虑,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干等,硬等。两腿发麻,腰发困。
漫长的时间,杨终于出来了,拿了不少化验单、检测单。我急忙问啥情况。杨说:大夫说了,这种情况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不行,所谓百分之一的翻盘只针对年轻人,只针对检查没有做全的,你这个检测全着,现在就是个确诊的事,几乎没有可能。
有啥办法呢,花了钱也要确诊检查。
B超、化验血,剩下就是漫长的排队,抽血排到377号,漫长的等待。B超还好,给了一个特别通道,费的时间稍短。
一上午还算顺利,10点多一切都检查完。剩下的还是等了。
我和杨去医院外面,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太阳还好,暖暖的晒在身上,给了我们些许安慰。
漫长地等待,我们都期盼上午都能出结果,如果赶在上午下班前结果能出来,下午就能做手术了。
我俩急切地期盼着。
11点半时,我俩进了医院,化验单还差一个,我对杨说你拿着其他的单子先找大夫,看能约到下午吗。我在这块继续刷机子,如果化验单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自助取单机上,我过一分钟就去刷一下。11点45没有,我稍等了,11点46分又去刷,单子出来了,心里一阵惊喜。连忙给杨拨电话:单子出来了,我给你拿下来。我急忙往下冲,杨在二楼也往外冲。结果我俩没说对地方,我从楼梯下来,走楼梯快一些,杨却跑去电梯那块等我。
终于是拿到单子了,杨又急忙往进冲。
我在外面默默期盼:愿神保佑你,一切顺利。
我在外面焦急等待着,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术,都要杨自己去面对,她承受的压力比我要大很多。
正在我内心焦虑时,我看见杨了,她哭着出来了,眼泪唰唰的。我心里一紧:出啥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否则,怎么会这样。我连忙拉着杨坐下,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杨还在哽咽,说不出话来。我只能递上手巾纸:擦擦眼泪,发生啥事了?
哭了一阵杨才断断续续说:害怕,我害怕。
我担心地问:那做了没?
杨点了点头说:害怕。
后来杨断断续续讲了整个过程,她害怕的发抖,内心很恐惧。医生找她聊天转移注意力。她出来后就压抑不住了,眼泪唰唰往出涌。
有什么办法呢?遇到的事,总要面对,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只好借着哭来释放了,缓解了。这些事,我以后要说给张同学听。
我们又坐了一阵,杨缓好了,我们又走了好长的路,坐了公交回家。
我和杨不到6点出了门,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回过头来再说说张同学,挂了号后,7点了。杨提醒我给张同学打个电话。我怕张同学手机关着。杨说,不会的,给她说好了,电话肯定开着。
响了好几声,没人接。我说:你娃可能学习了,手机没在身边。正说着,电话里穿了一个睡意浓浓的声音:喂。你起来了没有。我问道。张同学有些不好意思:我醒来了,又给睡过去了。杨听了有些生气,我批了几句:我们不在要照顾好自己,你这样让人咋放心,要不打这个电话,你准备睡到几点?
后来我自己宽慰到: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过程,也许平时我们对她做的太多了。
中午时我们又打电话让她去食堂吃饭。后来她独自去食堂吃饭了,没有吃饸烙面,而是吃的米饭,自己要了两个鸡腿。
晚上回来,张同学一如往常的开心。孩子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也不能和她讲。看着孩子开心快乐,也极力附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