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等》(原创)


江南的春雨稀稀疏疏的下个不停。他站在桥头上,目视着桥的那一边,一动不动的,手里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就这样整整站了几个小时。雨滴不断飘落在雨伞上,顺着伞边滴在桥面上,沿着桥面上的台缘“爬”到了桥缘上,最后又跟着空中的雨滴落在了河面上,泛起了点点波纹,水波一圈圈展开,偶尔会碰到水面上的小鱼儿。远处几只小蜻蜓轻轻落在柳枝上。跟随着柳枝在清风细雨中起舞,浮动的柳枝宛如一个个少女翩翩起舞。偶尔轻轻拂过他的裤夹,把裤夹都染湿了。

风依旧,雨不停。他依然一动不动。他在等她。上个星期他们在这里偶然相遇。也许是巧合,或许是偶然,更像是上天的安排。那天也是下雨。她有一把伞,是雨,让他们互相靠近了?还是伞,让他们走在了一起?其实他也不清楚,只是那天感觉很自然,很美妙。他们就这样在雨中走着,说着,笑着。他们谈历史,说人生,评社会,畅理想等等。无一不谈,无一不说。他记得她的笑容很甜美,很灿烂,很纯真。每一个笑声都能穿透他的心灵,最后融入他的血液中。这种美妙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到最后分别时,他还沉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雨停了,她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她没有要回她的伞,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故意。他还没回过神来,木然的站在桥头,等她快消失在桥的另一头的那一刻,他才本能喊了一声,这时才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还没来得及和她道别,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连她的雨伞也还在自己手里,突然他觉得自己很庆幸。就是因为这样他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因为他相信她会再来。

雨疏了,风轻了。他依然站着,裤脚上已经湿透了。她没有出现。一切都是静静的,仿佛时间快要凝固似的,突然他动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是站得太久了,脚麻木了,还是想活动活动一下?还是她出现了?都不是。其实他只是想往前走几步,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生怕这朦胧的视线,让自己错过了某些惊喜。但是桥的那一头依然是飘动的细柳,空无一人,他失望了。

雨更疏了,风更轻了。飘柳初停,鱼儿潜水,蜻蜓也飞走了。他叹了口气,笔值的身躯突然微微弯了下来。就像一位巨人背负着重担在爬山,突然泄气,然后被重担压垮的一样。他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暗淡。手不听使唤的松开,雨伞仿佛就要滑落下去。他不由自主的转身,然后往回走。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约而至,更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来。是为了一次还伞的机会?还是是为了延续一份缘分,培养一份不期而遇的感情?更或者是想寻找一份虚无缥缈的爱?还是简简单单想见见一个不期而遇的女孩子?又或者是一次安慰自己一厢情愿的苦行?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背影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雨雾中。他明天会来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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