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明兰同人 不负 十五、公道人心

看到康王氏被两个婆子提上来,王老太太的脸色霎时就变了,那康王氏看见母亲兄长皆在此,顿时精神一振,直挣开那两个婆子,扑到王老夫人腿前,嚎啕大哭:“娘呀,你总算来了!女儿可被折磨的狠了,盛家…呜呜…他们欺人太甚,女儿真恨不得死了的好!”

王老太太见女儿如此狼狈不堪,心中也甚是心疼,母女二人抱作一处,再添个康晋,三人一时哭作一团,搅得盛紘好不头疼,我盛家好好的,平白遭了你们惹出的这桩祸事,你们却倒先哭将起来,一副盛家对你们不住的样子,盛紘此时心头窝火,已是忍无可忍,正欲发怒,不想却听到一老妪哀哭道:“我家姑娘实在可怜,从小娇养着,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啊!”

这话一出,盛紘恨不得破口大骂,却有人已先一步开了口,“这位便是祁嬷嬷罢,果是康王氏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啊,不单嬷嬷能干,嬷嬷的两个儿子也很是能干啊。”“你什么意思?”祁嬷嬷听着明兰此语,心头不由一慌。“把人带上来。”明兰话音一落,就见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被拖了上来,那人正是祁嬷嬷的小儿子,康王氏看了,直恨不得晕过去,那祁嬷嬷见儿子如此形状,更是心如刀割。

“我不欲与你们在此多费口舌,”明兰冷冷地说道,“康王氏蓄谋毒害我祖母,证据确凿,一应口供皆在此,不知王老夫人,您怎么看?”

王老夫人接过明兰递过的口供,一一阅过,看得是心惊肉跳,她断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会遣人寻得这样的三教九流之徒,想出以银杏芽制毒这样的毒计,一时颇有些六神无主,而眼前这盛家丫头更是步步紧逼,看来今日之事,她绝不会轻易罢休。

众人见这供词,又听明兰遣了顾嬷嬷,让她把审出来的事情大概,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王家众人听完,犹如六月天进了冰窖,从里凉到外,一时面面相觑。盛紘听完,阴沉着脸色:“敢问岳母和大哥,此事该如何了断?”王大人此时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却见王家舅母开口:“这原是盛家与康家的事,我婆母年事已高,如何经得住?妹夫可别冲着我们来呀。”“这可未必吧。”明兰冷冷地打断道:“康王氏决议下毒之时,可正是王家回京之日。”

明兰此话,惊得厅上众人俱是心中一震。“好好好,”盛紘压了许久的火气终是忍不住了,“你们是觉得我们盛家好欺负?王家现下是想要仗势欺人了吗?”“妹夫息怒,妹夫息怒,我王家断无此意。”王大人一边忙着安抚盛紘,一边心中也不免暗骂自己这个惹祸的妹妹。

看着哥哥低声下气赔罪,母亲又拉着盛紘细数当年王家种种厚待于他,望他念念旧情,康王氏似乎明白,这厅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是要将她的罪名定下了,不,她不能这么认输,“盛家这是想把妹妹摘干净了,便一个劲儿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吗?母亲,重刑之下,那供词如何可信?”

那王氏听姐姐这般攀咬自己,三魂怕是要去了七魄,连忙辩驳:“母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姐姐存了心思要害我啊!”王老夫人看着左右两个女儿,腹中犹如火烧,只觉脑壳嗡嗡作响,难道今日两个女儿,她真的只能保全一个吗?

明兰冷冷看着王老夫人,也不说话,只见王老夫人似是下了决心,狠狠甩了康王氏一巴掌,又面向盛紘哀泣道:“贤婿,是我王家教女无方,惹下这般祸事,老身实是无颜见你,且让我们将她带回去,必然好好惩治她,给盛家一个交代。”盛紘今日见岳母如此模样,也颇有不忍,正欲答应,却又闻有人先一步开了口:“晚辈失礼,敢问王老夫人,打算如何惩治康王氏?”王家众人看过去,却是齐衡陡然发难。“齐小公爷,盛家的事,齐家也要管了吗?”王大人好不容易以为事情能就此了结,陡然杀出个齐衡来,语气自然也是十分不客气。

“王大人此言差矣,”齐衡不紧不慢地说道:“于私,今日被下毒之人,是我妻子的祖母,我岂可坐视不理,于公,毒害长辈,乃不仁不孝之举,人人可诘之。故,还请王大人言明,要如何处置此事。”

“好一个不仁不孝,”王老夫人冷笑道:“小公爷既如此说,那我这贤婿也是要处置自己的妻子了?”盛紘乍闻还没反应过来,王氏已是冷汗涔涔:“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老夫人别过脸去,不忍心看自己的小女儿,只狠着心继续逼问道:“姑爷是进士出身,熟读律法。这儿媳谋害婆母,该是什么罪呀?”盛紘听了王老夫人此话,心中暗道不好,又看了眼王氏,毕竟夫妻数十载,他也着实不忍,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老夫人见盛紘面露犹疑,连忙接着柔声说道:“贤婿就算不顾念夫妻情分,也要顾念柏哥儿啊,事情若闹大了,对盛家、王家都不好,不若各退一步,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必会无碍,待她醒了,也不必告诉,免得她伤心,至于你那大姑母,你放心,我定会严惩,日后你媳妇也定会好好孝顺婆母,两全其美,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盛紘听了,心中止不住动摇,眼睛瞥向明兰夫妇,却见明兰早已面色暗沉,一双眼睛狠狠盯着王老夫人,似是恨不得一口唾到她脸上。

“王老夫人此话,恕晚辈不能赞同,今日之事,即使不告知祖母,然天知地知,在座诸位皆知,老夫人此举,恰如掩耳盗铃,实乃自欺欺人,且晚辈听闻老夫人这一席话,心中亦有一问,老夫人今日之言,是欲置礼法于何地?”

齐衡话落,厅中一时竟无人应答,而王家本来看盛紘的态度,以为事情已有了转圜,还没来得及高兴,不料遇上个齐衡一直咄咄逼人,王大人又见齐衡如此诘问自己的母亲,心中也难免火大:“怎么,小公爷今日,是执意要闹大了?日前朝上,因追封舒王之事,陛下心中已诸多不满,如今正风口浪尖,小公爷不谨慎行事,还要再生事吗?”

乍闻王大人提起朝上之事,明兰也不由心中一紧,担心地看向齐衡,齐衡微微一笑,握了握明兰的手,示意无事。

“王大人此言,恕晚辈不明,今日之事,与陛下追封舒王有何关系?正所谓,礼不可废,法不可违,今日康王氏所作所为,实有悖伦理纲常,于情于理,皆罪不容恕。元若并非有意为难任何人,只求无愧于心,今日元若遵的是礼法纲常,守的是公道人心。还请王大人,王老夫人,心中也记得公道二字。”

“说的好!”齐衡话音刚落,只见一人半旧青袍,风尘仆仆而至,正是长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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