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尘埃里开不出花来,只会被践踏成泥

来源于网络图片

樱子低低的哭声通过手机,穿过凉薄的夜,响彻在我的耳边,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低到了尘埃里,并没有开出花来,却被踩成了一堆烂泥。你说,我现在离开迟吗?”

我虽然知道樱子离开是早晚的事情,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不迟,只要有心就不会迟。”樱子此时需要的只是鼓励,而非征询我的意见。

她一向是个坚定且固执的姑娘,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为了个男人,一付出就是那么多年。


1、初识樱子

樱子,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们住在同一宿舍,宿舍里的姑娘们陆陆续续都有对象了,就樱子和我,一直单着,樱子不是不谈,只是异地恋而已,我呢,太享受单身的时光了。

所以,我俩就玩的比较好。

年轻姑娘建立友谊的秘诀在于秘密的分享。樱子告诉我,她的男朋友是她高中同学,就称作小A吧。樱子从高一起就暗恋小A,等到高三毕业才表白。

樱子很美,像极了春日里的一颗嫩柳,清新,单纯,却又柔韧。162的身高,搭配白白的皮肤,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虽然相比时下的女孩,樱子稍显丰满,但这也无妨她的美。

可她不止一次的遗憾:“小A一直都喜欢桂纶镁那种气质的,高挑,瘦弱,倔强。可我圆乎乎的,像个小白面馒头。”尔后誓言旦旦:“我一定要瘦成桂纶镁那样,小A看见我还不得发疯。”

樱子虽笑着调侃,但我分明能读懂她眼中的落寞。年轻的女孩,哪个不希望自己正好是心仪对象所喜欢的类型呢。

大学四年,樱子说到做到。少吃,多运动,等到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真的变成桂纶镁样的身材,美则美矣,但我觉得那不是樱子本来该有的样子。


2、樱子与小A

樱子说,喜欢上小A简直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她在熙熙攘攘的新生与送学的家长之间,一眼就发现小A的存在——高大、俊秀、沉默,不苟言笑的男孩子。

樱子说,我就喜欢沉默的男孩,男孩一聒噪,什么气质都没有了。

更幸运的是,小A还是樱子的同班同学。

“我想,我遇见小A就已经花光了我一辈子的好运了。”

整整三年的暗恋。没有狗血、没有励志,只有一个姑娘写下的整整厚厚的三本日记本。

主题只有一个:小A。

本来这只是年轻女孩青春期的一段往事,等到白发苍苍时,用来咀嚼与回味的青春印记。

可惜上天自有安排。

在高三毕业散伙饭的宴席上,樱子在酒精与同学的怂恿下,向小A表白了。

小A执着酒杯,一脸凝重的听着樱子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说出:“我很喜欢你。”

樱子当然没有听到小A的那句“我也喜欢你”。要不然,这不就成偶像剧了吗?

生活基本是用来幻灭的。

"我知道了。”小A就像听到“今天可能会下雨”一样,特别自然的回应一句——我知道了。

“接下来呢?小A同意你做他女朋友了吗?”我急急的掰扯着樱子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哪有什么接下来啊?无非就是暑假里同学聚会,大家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出来玩了两回。同学们也愣是把我们往一起凑,默认我们是一对,他也没反对。”樱子抑郁的说道。

这都叫什么事啊!


3、大学时代,樱子共积攒了156张火车票

樱子在大学时代,可有个响当当的称号——火车小飞侠。四年,共积攒了156张火车票。

一到星期天,她一准出现在H这座城市的大学城中。因为小A在那啊!

樱子带着小A爱吃的零食,揣着用打工的钱买来的最新潮电子产品,怀着积攒着一个星期的相思之情奔赴爱人所在的城市。

我们都笑称樱子是“私奔女”。

可小A呢,不拒绝樱子和她的礼物,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樱子给予的一切。但是遇到他同学的时候,他总是介绍樱子说: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来找我玩。

樱子这个时候不是不难受的,伤心极了,也会诘问:“小A,我只是你的高中同学吗?”

小A支支吾吾的:“他们现在都没女朋友,就我这么早就谈恋爱了,有点不好意思。等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被爱蒙蔽的樱子当然听不出小A话中的不负责任,她很高兴,因为小A说了他们是在谈恋爱呢,虽然这是一段暂时还无法公布于众的恋情。

大三那年的冬季。H市特别冷。樱子赶上一大早的火车去为小A过生日,她花了三个月做家教挣来的钱给小A买了一双限量版的运动鞋。到了小A的学校,打他的电话,但电话一直未通。

她在大雪纷飞的室外站了3个小时,零下的气温冻的她瑟瑟发抖。可小A都没出现。还是宿管阿姨看不下去,让樱子把礼物放在她那,让樱子赶紧回去。

樱子不肯,执意要等小A,因为她曾答应小A说,以后他的每一个生日都会陪他一起过。

后来,小A是出现了,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有着桂纶镁气质的女孩。

“小A,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我走了。”樱子把礼物往小A怀中一塞,就跌跌撞撞的跑开了。她压根就不敢停留,她说她怕她会痛哭的不能自已,或是撒泼撒的无法收场。

“尼玛。我好委屈。我太委屈了。我从来没这么委屈的爱过一个人。"樱子与我说起此事,泪水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哭吧,哭吧,但愿眼泪能冲刷掉些许的爱意,最不济也能宣泄出零星的委屈。

樱子回到学校后,整整重感冒两个星期。我知道,不仅她的身体与病菌作战,她的心理也在抵抗一种叫做”小A“的病毒。

她失败了。两个星期后,她又坐上了去往H市的火车。

在这期间,小A没打过一个电话来安慰她。


4、毕业季、同居、从未如此甜蜜

毕业季来临。别的同学都在酝酿着种种伤怀、感慨、留恋、不舍的情绪。

樱子却像打了磕了药般的狂喜,办妥各项事宜后,就飞速的奔向了小A的城市。

桂纶镁气质的女孩消失了,小A没有解释,樱子也没有追问。

他们在H市中心租了一间小小的房,穿过一条破旧的老桥,就能到达长着古树的公园。

樱子的爱情总算可以得见天日,享受风霜雨露。她在内心祈祷它生根发芽,有一天能长出一副枝繁叶茂、花香四溢的模样。

她将小A与她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橱中,一挨着一件,有着家常的味道。

小A在当地有名的网络开发公司找了个程序猿的工作,樱子也在广告公司谋到了一份文案的差事。

樱子的工作清闲,标准的朝九晚六。而小A呢,每晚加班到10点多,一进门就嚷嚷着:“老婆,老婆,我好饿,我要吃你做的酱牛肉。”

小A在樱子眼中,再也不是当初那些抑郁、沉默的那个男孩子,她见识到他更多的层面——暴躁的、孩子气的、温柔的、可怜的,所以她更愿意宠着他、爱着他。

“那真是我们爱情的一段黄金时代。”樱子苦笑道,“这段时间,我们只有彼此。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他在慢慢爱上我——不管是同学聚会还是公司聚会,他都是带上我,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给我取了个“老婆”的外号;逛街的时候会拉上我的手;把挣来的工资全部交给我;记得我的生日,甚至我来大姨妈的日子。”

真是个傻姑娘,她不知道世间上还有一种感情叫依赖,它往往装扮成爱情的模样,来蒙蔽一些渴望爱的可怜虫。



5、樱子说,走完半个城,我的爱情也结束了

那个时候,樱子的爱情可以说的上是功德圆满。

但老天像极了爱恶作剧的小孩,看谁舒坦了,就给谁制造一大摊子的麻烦事。

一天下班后,樱子与同事约着一起去逛新开的大型商超,她打电话给小A,说今晚不回家做饭了,她要跟同事逛街。小A在电话里邀功说:“老婆,我还在加班呢,多买点,我这个月奖金多了好几大千呢!”

樱子也没多想,就跟同事逛了起来,转着转着,她突然看见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是那么像是小A的,他的手搭在一个女孩的身上,那个在大学时代,樱子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有着桂纶镁气质的女孩。

她不想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一看,真的是小A和那个女孩。

不是加班吗?不是要多挣钱给我花的吗?不是已经爱上我了吗?为什么还跟前任牵扯不清呢?

小A肯定不知道她也在这个商场,毕竟这是离他们小窝有半个城区的距离,他更不知道的是樱子来这,就是因为同事随口说了声,这里有家新开的超市卖的牛肉特别新鲜。

樱子强撑着跟同事说了声,身体不舒服,想先走了。然后就躲到卫生间,开着水龙头,嚎啕大哭起来。

夜晚的都市美极了。它收敛了白日的喧嚣与浮躁,摆出一副多情浪漫的面孔。

“大半个城区,平时坐公交车要1个半小时,我走路的话花了5个多小时,我一步步走,心一寸寸凉,冷静下来我就想,小A也没错啊,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不爱我吗?就当我上辈子欠了他,今生来还吧!”

“小A没打电话给你吗?”

“打了很多个,我不想接,就发了个短信给他,我去同事家住了,他也没怀疑。我走到家,他都上班去了,我收拾了我所有的东西就离开了H市。其实在那个城市,我除了小A,谁都不认识。”樱子哭笑道:“我是不是太让小A放心了,所以他才一点都不担心我?”

樱子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可我知道,她一贯的表现让小A太笃定了,他吃定樱子了——当年如此艰难,樱子都一路开山辟水的走下来,如今来到平坦的大马路上,樱子有何理由放弃呢?

可小A不知道的是,太笃定的爱情,更会让人不安,因为它总是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候给你狠狠的来上一刀。



6、小A来找我,痛哭流涕,他说他弄丢了他的爱人

樱子飞一般的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她爸妈的老家——浙江绍兴。

火速相亲、闪电结婚。她的婚礼我参加了,新郎老实朴素,是个温和的男子,从他看着樱子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喜欢樱子的。恋爱时间虽短,但好在细水长流,他们定会生活的平稳而幸福。

我没告诉樱子,后来小A还是辗转找到我的电话号码,他告诉我,他怎么都找不到樱子了。说着说着,居然痛哭起来。

"小A,我从樱子那听说了你们的故事。你能找到我的号码,说明你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但我没有权力把樱子的号码给你。”我冷冷的开口。想起他从前对樱子做过的混蛋事,我就是无法原谅。

有时,我在想小A也许是真的爱上了樱子。

可是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爱情的频率他们始终都没有对上啊。



7、张爱玲是个loser,最起码是爱情中的loser

世间万物都讲究个平衡、中和,方能持久。

爱情也不另外。

一味的在爱情中付出的傻女人,碰上不容易捂热的花心男,即使能破镜重圆,也是一段孽缘。

张爱玲第一次见到胡兰成的时候,就写出了: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承认文辞很美,但是典型的三观不正。

好的爱情应该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促使人开阔向上的,而不是一路向下。

爱情中的任何一方,如果低到尘埃里,大抵是开不出花来,只会被另一方践踏成泥,滋养着他的下一段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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