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龙脉觅踪(64-66)

            第六十四章    还得说说那朵的事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那朵和奶奶相依为命,尽管那村长动员了很多次,让她们俩搬到山外的王家村,但奶奶说啥也不想离开护宝屯,那朵也问过奶奶多次,为啥故土难离,每次奶奶都眺望着碧波荡漾地叶赫河,沉默不语。

那村长也没辙,就派人给婆孙俩送吃送喝,不时地接济着她们,但奶奶似乎是还不领情,任凭那村长的一番好心,也换不来奶奶的些许笑容。

奶奶时常带着那朵走进地下通道,拜祭下爷爷和父母的灵柩,并指着四个棺材中的那个空的说,她死后就把她葬进去,找人弄几块牌位,别用满族文,省得以后让外人看到,又平添了许多猜测。

那朵不解地问:“我死了咋整,没地方埋了啊?”

奶奶呵呵笑着说:“你还小,离死远着呢,别想那些不吉利的事。”

奶奶临终前,交代给那朵三件事,件件都令那朵惊心动魄。

奶奶说,咱们家是叶赫那拉氏的后裔,当年和爱新觉罗氏争夺部落首领,战败归顺爱新觉罗氏之前,祖宗们把金银财宝都埋到了护宝屯地下的龙脉处,并在这里留下七户人家,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分布,世世代代守护着宝藏。咱们家祖先被选为世代相传的护宝尊者,其他六家都是护宝长老,如今他们都搬到了山外,忘记了祖宗交给他们的使命啊。还有,咱们家每隔一代都要在一男一女的子孙屁股后面,分别纹上半张藏宝图,你总问身后那是啥,为什么不让你穿裙子,今天就全都告诉你了,但你要保守这个秘密,终生不能向外人提到半句,那些护宝长老并不知道还有这张图,也不能和他们的后代提起,一旦被别人看到,就说是秘密武器,谁看到谁就得死,好了,现在就随着我起誓。

那朵点着头,又学着奶奶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跟着奶奶念着誓词。

奶奶又说,过去这里的地下通道里,驻扎着一支秘密军队,那是咱们叶赫那拉氏的护宝军,日本鬼子来了之后,他们英勇作战,最后都战死沙场,这支队伍也就消失了,后来大家怕别有用心之人惦记着咱们祖先留下来的财宝,就四处散布传言,说不能走进地狱之渊,闯进来就有来无回,还不能提起护宝屯,提起的人全家都得死,其实都是为了不让外人染指咱们的宝藏,你也要恪守这个秘密,继续向外传扬,保护好咱们叶赫那拉氏的龙脉宝藏,待神秘有缘人出现,打开藏宝室大门,为咱们叶赫那拉氏复仇。

说完头一件事,奶奶歇了一会,才提起第二件事。奶奶告诉那朵,你还有个哥哥,叫那丹,六岁的时候得了重病,你爸爸出山,带着他去四平医治,结果在火车站给弄丢了,你父母也是因为这个事相继去世的,你哥哥身后纹着另一半的藏宝图,只有你们俩把整张藏宝图拼上,才能找到宝藏。奶奶死后,你去投奔你堂姐那花,你的任务就是必须把你哥哥找到,并告诉他的身世和承担的责任,但不要开启藏宝室,那不是你们的任务,刚才我说要等一个神秘有缘人出现,这个人是谁,祖上也没交代,只有等了,要是你们这代等不来,你们俩成家立业,有了子嗣之后,就传给下一代,把藏宝图再纹到你们的后代身上,千万别把这张图给失传了,切记啊。

自己还有个哥哥,那朵从未听到奶奶提起过,从此感觉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心里想着哥哥的模样,憧憬着在哥哥的呵护下,快乐地生活着,那朵暗暗拿定了主意,无论费多大的劲,也要把哥哥找到。

奶奶努力地喘着气,把最后一件事说了出来,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诫那朵,她死后,可以找那村长帮忙料理后事,但要离他们父子远点,具体缘由也没说清楚。

奶奶死后,那朵找到那村长,把奶奶的后事办完,又是那村长找到木匠,刻了四块灵牌,摆在了木墙上。

那村长来过几次,让她搬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那朵恪守着奶奶的遗嘱,说自己在大山里住惯了,不爱去山外面过活,就独自留在了护宝屯,等着堂姐那花的来信。

那彬比那朵大几岁,奇怪地是那花钟意于那彬,那彬却视而不见,只对那朵情有独钟,有啥好吃的,都要从王家村送过来,而那朵对那彬的深情厚意无动于衷,把那花气得够呛,本来两个人长相就没啥差别,为啥那彬只对那朵好,对她却冷言冷语,不放在心上。

那花的父母前后离开家,把那花托付给了那村长照顾,那花以为机会来了,每天都围着那彬打转转,可那彬似乎是很烦她,不想让她走近自己。那花从小在大山里野惯了,时常在那村长的家里,穿着裸露的内衣,也无法让那彬正眼瞧上几下。

有时候两个人也去护宝屯找那朵玩耍,给那朵和奶奶送些生活用品,那彬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在那朵身边低眉顺眼,嘘寒问暖,把那花撂在了一边,不闻不问。

那彬带着那朵去河边用木棍戳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那花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心里很难受,但也没法说出口,要是一气之下,走开了,就再也不能接近那彬了,她只能强装笑颜,陪衬着他们,卖力地当着他们俩的电灯泡。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了,那彬对那朵的感情火花蹭蹭地直往上蹿,对那花却是愈加冷淡,那花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就和那村长商量去找她父母,这才离开了王家村,去了远方让她殒命的洗头房。

奶奶走了,那朵更加孤单,无依无靠,那彬瞅准机会,来护宝屯更勤了,有时候还陪伴着那朵在这里过夜,而奶奶临终的话,让那朵对那彬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时刻提防着那彬,怕他有不轨之心,对那彬送的吃食,也失去了以往的兴趣,好在奶奶教会她种植蔬菜和玉米,山上也有数不清的山杏和野梨,还有榛子和松籽等干果,日子倒也过得去。

有天那朵在河边洗澡,总觉得岸边草丛中有双眼睛在偷看,那朵就装着视而不见,依旧旁若无人地撩着水花,陶醉在波光粼粼地山水之中,边洗着,边观察着树丛中的动静,果然有个人影,匍匐在沙堆上枯草里,探头探脑。

那朵心说,能来这里偷看自己洗澡的,肯定是那彬,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那朵就琢磨着,咋样捉弄下这个无耻之徒。摸了摸脚下有几块鹅卵石,心里有了主意。

那朵从河里捞出几块石头,一手捧着,一手往发现人影那个方向扔,嘴里还喊着,打你个混蛋。

就听那边嗷地一声,看样子是打中了,那朵兴奋不已,又是一顿扔,那个影子站起来就跑,没想到根本不是那彬,竟然是那村长。

那朵这才明白奶奶的话,为啥不让她接近那村长父子。

            第六十五章    忘不掉那惊恐的一幕

尽管那村长人面兽心,竟做出了不耻之事,那朵心里还是念着他的好,并没和那彬说起过。等那彬兴冲冲地带着那花的来信,交给那朵时,那朵心想,是自己要离开护宝屯的时候了。

那朵求那村长办好了身份证,就带着那花的信,来到了那花栖身的洗头房。

那朵从山里出来,哪懂得洗头房是干啥的,要不是姐姐那花的反复嘱咐,那朵早就被客人给糟蹋了。

那朵也觉察出老板大林子的异样目光,总在自己的身上来回地梭巡着,她当时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还以为是男人看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身体长得不一样,当然觉得很奇妙。

那天胡保全把她堵到包间里,还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才知道了害怕,学着奶奶的话,骗他和姐姐说,那个图案是她的秘密武器,谁看谁就得死,才把老板给吓退了。

那朵在洗头房住得好好的,姐姐非要让她出去租房子住,让她很不理解,出去不得花钱啊,再说外面的世界未必比洗头房安全,每天都和姐姐提心吊胆地躺在床上,支棱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哪有洗头房好啊,姐妹们住在一起,才不管楼下发生啥,睡得比猪还香。

姐姐说过,要小心那个大林子老板对自己动手动脚,那朵却沾沾自喜地回道,不怕,她有秘密武器,大林子不敢轻易下手,他怕死,哈哈哈。

没想到,姐姐把她给灌醉了,还用手机把自己屁股上的图给照了下来,又纹在了她的屁股后面。

那朵想起奶奶的话,很生气,非要让姐姐把图给毁掉,否则就对不起奶奶的重托了,姐姐却说:“你自己看看,和你的图也不一样,纹身的那个人说看不清图里画的啥,我就让他随便描着刺吧,有了这个秘密武器,我也不怕大林子了。”

那朵仔细看看那花屁股上的纹身,的确和自己的不太一样,图案宽窄差不多,但是图中画的乱七八糟的,没有自己的那么清晰,想想也就算了,但是心里始终耿耿于怀,埋怨着姐姐没经她的允许,就私自去纹了身。

姐妹俩搬过来没两天,那朵就发现了大林子的踪迹,告诉姐姐说,大林子总在楼下转悠,不知他想干啥?

姐姐安慰着那朵说:“锁好门,不要往窗下看,就当他不存在,别怕。”

那朵还是很担心,每天晚上都关着灯,看着外面,竟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怕姐姐分心,就没和姐姐提起过。

那朵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和奶奶的感情深着呢,不像那花住得和奶奶家远,打小就不愿去奶奶家,特别是看奶奶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她也没个笑摸样,更加地惧怕着奶奶。那朵白天在洗头房里忙,回到出租屋,躺下来,奶奶的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眼前,问她找到哥哥没有,她总是摇摇头,让奶奶很失望。

那朵也和那花提到奶奶,那花却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对奶奶的意见大着呢。但那花却总问起那彬,想从那朵口中得到那彬是否想念她的口风,每回那朵都是笑着不语,其实那花走后,那彬一次也没提到过她。

那朵怕那花伤心,就闭嘴不答。

怀里揣着寻找哥哥的任务,心里就不轻松,满心希望哥哥也能来到洗头房,但是到这里的,没一个是年轻人,都是大腹便便地中年人,好像还特别的有钱,有的客人说,如果她想跟着他走,就给好多钱,但是那朵都没动心,她出来不是为了赚钱的,不像那花说的那样,要赚够钱,回到家乡和那彬显摆,而她出来是找哥哥的,钱不钱的,不重要。还有的客人好不要脸,把身下的那个物件掏出来摆弄,逗引着那朵说,我给你探探下面的深浅,你也给我试试长短,那朵对礼义廉耻不在行,每次见到客人这样,也不避讳,而是吃吃地笑着说,好像我们家乡山上粗壮的毛毛虫哎,用火烤着吃,才香哩,把客人说得瞬间没了趣味。

就这样,日子慢慢地过着,姐姐却从洗头房辞了职,躲在出租屋不出来,也不让她和老板说实话,还让她骗大林子,说她回了老家。

那朵很少撒谎,面对着大林子的追问,脸色红彤彤的,眼神闪烁着,一看便知,她在说谎。

姐姐离开洗头房之后,大林子对那朵还是不死心,几次装作无心,摸了几把那朵的胸,那朵都巧妙地躲开了,并狠狠地说:“再摸,就让你去死。”

大林子似乎也怕着那朵,很少动粗,也不敢再去撕扯那朵的衣衫,那花听说后,也就放心了,安静地在出租屋内养着屁股上的纹身之肿。

那天晚上,那朵洗完最后一个客人的头,想要回家,大林子却叫住了她,说有个客人点名让你去洗,先别走,弄完再回去吧,给你双倍的工钱,那朵虽不在乎钱,但是大林子求着她了,就留了下来,把换好的衣服又脱了,扔到了沙发上,穿了件洗头工作服,就上楼给客人服务。

等换回衣服的时候,一摸兜里的钥匙没了,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给弄丢了,也没当回事,心想,姐姐在家呢,回家喊她开门就行了。

没想到,家里的门没锁,开着的,屋里漆黑,打开灯,喊了几声姐姐,也没回应,等来到卧室,才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惊恐的一幕。

姐姐浑身赤裸地屈膝躺在床上,嘴里和前胸都是血,瞪着眼睛,看着她,也不说话,看样子是死了,旁边的墙上还有个血手印,把那朵给吓坏了,也没敢再去搬动姐姐,也不懂打电话报警,就把自己和姐姐的衣物装进个包袱,关了灯,跑了出去,门都没锁,只剩下一个心思,那就是回家。

到了火车站,恰好有趟夜车开往哈尔滨,又把包袱打开,翻出了姐姐的身份证,买了车票,去了哈尔滨,从哈尔滨坐车到了四平,又转乘长途客车回到了叶赫满族镇,找个小饭店,吃点饭,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包日常用具,租了个摩的,一路奔向王家村,随后趁黑来到山脚下的木屋,进了地下通道,回到了护宝屯。

说实话,这一路上,那朵只顾赶着行程,还不知道害怕,等到了家里,才回想起那惊恐的一幕,心脏砰砰地跳着,又怕那村长发现她回来了,刚回到护宝屯的那几天,那朵白天就藏在了地下通道里,到了晚上才上来喘口气,和那村长捉起了迷藏。

          第六十六章    那个人好像是自己的亲哥哥

那朵在护宝屯安顿下来后,又把家搬到了最偏远的二叔家旧屋,也就是北斗七星最靠边的那颗,临近大河,取水和戳鱼也方便,最关键的是,那村长和他儿子那彬绝对不会来这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可立即躲进地道。

老郝带着几个人曾通过床底进入地下通道,那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老郝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护宝屯的地下全是通道,四通八达,连接着每家每户,并一直延伸到河对岸的大山里。这也许当初是为了战争和护宝的需要,才建筑了这么个宏伟的工程。

老郝他们在叶大胆的引导下,翻过大山,来到鬼屋,那朵就听到了动静,密切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那朵身上穿着姐姐给买的衣服,有两个金属环装饰在前胸,走起路来,会发出金属之间碰撞的叮当声,还差点被老郝发现。

那朵不知道这些人来护宝屯的真实目的,以为他们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并没想到正是因她而来。奇怪的是,那村长不知咋得到的消息,也在地道里注意着上面的人,还用录音机放着声音吓唬着他们。那朵当时在暗处,一边避开那村长的眼睛,一边好奇地跟随着老郝他们深入险境。

那村长本来就是护宝屯护法长老的后代,保护护宝屯不受侵害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那朵对他的种种举动并不感到唐突,在护宝的重大意义上来看,反而是帮了她的大忙。

她盯着那村长把木床和地板换位,又把木头人上满弦,捂着嘴看着那几个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当老郝他们穿越迷魂阵的时候,那朵就在地下通道里,换着通风口跟着他们,她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很有学识,总是他最后想出了办法,真担心他们走不出那片坟场。

也许是血缘所致,她的目光一直在曲鸿达身上打转转,总觉着有种天生的亲切感,就像自己的亲哥哥,也不好扒下人家的裤子验证一下,只好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着,想找个机会,凑近了看看。

那朵想,那村长真是个混蛋,竟然在大半夜放出来战马嘶鸣的声音,把她都吓了一跳,不一会又弄出个小孩子的哭声,怪瘆人的,她在地下通道里,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有人才有乐趣,那朵并不讨厌他们几个人,其中还有个美女姐姐,一直伴随在那位哥哥身旁,看着像城里人说的女朋友,心里不由得有些嫉妒,那应该是自己的亲哥哥,凭啥用你在他身边陪着啊。

有次那朵差点和那村长走个对头碰,还是那朵机灵,蹲在了台阶的后面,无论那村长在对面咋喊咋叫,她就是不出来,结果听那村长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眼花了,说完就走了。

自从那村长偷看那朵在河里洗澡,那朵就认定他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回到家,也防着那村长一家人,不想再去招惹他们,只盼着自己陪着埋在地下的奶奶和亲人们,过着平静的生活,也尽自己所能,守护着传说中的宝藏,再就是能找到哥哥,那就更好了。

没事的时候,那朵还是会想起姐姐,还有惨不忍睹的那一幕。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姐姐究竟是被谁杀害的,为啥出了那么多的血,还在墙上摁个血手印。还有个天大的秘密,在那朵心中徘徊着,但从不敢去深琢磨,因为一旦求证那是真的,那朵的性命也将不保,随时都有身赴黄泉的危机,她要是也死了,谁去找哥哥啊?谁能把护宝屯的秘密传承下去,那朵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死都不敢去死,只能坚强地活着。

那朵也满心希望那几个人被困在护宝屯,这样一来,那村长就不敢造次了,还有那个年轻的哥哥,也能常住下来,就能有机会去看看他的屁股上,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有一块宝藏的图案,如果真是自己的哥哥,那可就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哥哥找上门来,她把奶奶的话转述一遍,就把千钧的重担压在了哥哥身上,自己也就轻松了,想咋玩就咋玩,再也不用担心那村长来骚扰了。

等老郝他们离开了护宝屯,那朵内心有些失落,原本静悄悄的村落,经过他们这么一闹,欢腾了起来,结果他们这一走,又恢复了平静,那朵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望着满天的星斗,思念着那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还能再来护宝屯,到那时,那朵决心也不躲避了,现身与他们相见,也问问那个年轻人是哪的人,是不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哥哥。

地下通道当初建设的时候,就埋置了一套预警系统,运用声音震动的原理,在木墙内随着地道的走向拉扯了一条的空心藤,内中隐藏着一根细微的金属丝,有人进入地道,那朵就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可是就连那村长也像是蛰伏了,好几天也没来护宝屯看看,那朵独自在护宝屯偌大个村子里,独来独往,无拘无束,既像个囚于保护区的困兽,又好似自由自在的飞鸟,飞奔于山川田野之间。

无聊之极,那朵打开从姐姐衣兜里翻出的手机,护宝屯没有架构移动发射塔,也就没有手机信号,即便是有,那朵也不知道打给谁,但里面还存着不少姐姐的自拍照,有笑着的,也有撅着嘴的,还有不少姐妹们的照片,那段时光多么快乐呀,大家在一起,欢笑总是不断,除了她们开工的时候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起聊天,她们总取笑着那朵讲话带着口音,有时候还冒出她们听不到的满族语,这些想起来很近很近,可又是那么的遥远,要是姐姐不死,也许她还在洗头房和她们聊着啥有趣的事呢。

那朵有时也想,如果是自己被杀害在床上,姐姐该怎么办?也要跑回家吗?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也没有人来评判和提醒,她除了未曾见过面的哥哥,等同于失去父母的孤儿一般。但在那朵心中,还不至于那么惨,大山里的孩子,命天生就硬,随便薅起一把野草,塞进嘴里,也能活命,但孤独和无助最熬人,哪怕是那村长来了,她也愿意陪着他躲猫猫。

到了晚上,那朵不敢生火,怕那村长和他儿子那彬一旦闯进护宝屯,就很容易发现了她,只能凑付着吃点干果,再喝点河里的清水,就算把晚饭的问题解决了,然后把白天晒透了的干草抱进屋子,铺到床上,软软地睡上一觉,也挺美得。

就在进入梦乡的那刻,一阵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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