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第一章 记忆中的奶奶

童年:蛇蝎横行的日子

陈尧杰

有一首词牌名为《沁园春》的词,词曰:“唐涞交界,太行深山,白石山南。看银坊重镇,西出川里,水流出库,南下蜿蜒。沟沟岔岔,十里八村,屋居山腰若等闲。待秋日,看枝头红柿,傲萦炊烟。神州有此僻壤,忧大人遗忘在人间。忆黄土岭役,将花命丧,黄石口村,求恩魂断。革命老区,人间正道,太行高速连珠串。昂首盼,老区旧面貌,待换新颜。”

话说太行山区,晋冀接壤处,保定西北角,有一处四县交汇之地。哪四县?原来是涞源县、唐县、易县、顺平县。这一处地方,山高谷深,土地贫瘠,有村庄田地散落其间,或卧山之脚,或居山之腰,或躺河之岸,或处高台上。一睡千年,民风淳朴。上面词中提到一个水库,乃是河北省涞源县银坊镇南道神水库。水流出库,汇合东西大流小流,一路向南,蜿蜒曲折,流经银坊、碾盘、周家堡、司里、河暖村,到花塔村注入唐河,浩浩荡荡奔入西大洋水库。

    如今说这河暖村,夹在东西走向的两列山脉之间,有小河自北向南潺潺流淌,虽说河水不大,到夏天时也偶尔发一场洪水,冲一冲河道里的垃圾杂物,淤一层肥厚的泥土,落得个土肥地沃,倒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这就是我的出生地。八十年代,我的童年在这里发芽,扎根,长叶,开花。

村里的那山,那树,那两间老屋,老屋里的祖父和祖母,那条街道,还有那片园子,那条小河,吓过我的蛇和蛰过我的蝎子,那片时不时在我心头响起喊杀声的柏树坡,经常在我的梦中出现。

一、记忆中的奶奶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和祖父祖母住在一起的。从我二弟快要出生的时候,父母就把我送到了奶奶家,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虽然我家和奶奶家离的很近,只是一墙之隔。奶奶家的两间老屋,今天已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满目萧条,但却是我童年时代的避风港,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奶奶的娘家是邻村,在她们老姐三个中,奶奶排行老二。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奶奶我把我们圈在炕上,给我们腿上搭着厚厚的皮袄,外面天寒地冻,狂风怒吼,屋子里虽然没有暖气没有火炉,土炕却是烧得热热的,屋内暖意融融。她经常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当年她还很小的时候,正是日本鬼子闹得最凶的时候。有一天,她和妹妹到外面去玩,忽然发现一群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凶神恶煞般地闯进了村子,奶奶吓得赶紧拉着妹妹藏进了一大株草丛里,紧紧捂住妹妹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最终,她俩躲过了一劫。每当奶奶讲这个她亲身经历的故事的时候,一脸的严肃与紧张,我们都张大嘴,静静地听着,个个胆战心惊,在心里画着日本鬼子的模样,咒骂着这些长着青面獠牙的会吃人的野兽。

奶奶很爱干净,一生都很简朴。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和奶奶一起到河里去洗衣服。奶奶一首端着一大盆衣服,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铁盆,我跟在奶奶后面,手里拎着一个捣衣服用的棒槌,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因为我总是落在后面,并且奶奶从小是缠了脚的,自然也是走不快。到了河边,奶奶放下衣服,挽起袖子,沾湿衣服,把衣服放在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头上,打上肥皂,就坐下来,用棒槌康康康地敲打起来。过一会儿,再把衣服翻过来,重新打上肥皂,继续敲打。最后,在清凉的河水里漂洗干净,拧个半干,放进盆里。伴着那有节奏的声音,一大盆衣服小半天就洗完了。如果是赶上暖和天气,我总会挽起裤腿,捋起袖子,下到水里,去捉小鱼小虾。有时候小鱼小虾捉不到,就抓几条蝌蚪,或是一只青蛙,甚至是一把水草。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只有春天和冬天的时候,奶奶去河里洗衣服的次数才最多,现在想来也许是这两个季节家里旁边河沟里的水少的缘故吧。有时候我把衣袖裤腿弄湿了,奶奶就会唠唠叨叨的训斥我:“看你不听话,你这孩子,叫你不听话,你这孩子……”奶奶嘴里一边唠叨着,一边撵着我往回走。我依旧一手拎了棒槌,一手拿着战利品,回家去喂鸡喂鸭。如果是做到大点的鱼,那我就央求奶奶点一把火,把鱼穿在一根木棍上,放在火上烧一烧,扒下零零散散的黑糊的鱼肉,抹点盐,吞进肚子里。

还有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奶奶一起去菜园里摘菜。那片菜园离奶奶家大概有二里多地,奶奶一手挎着菜篮子,一手领着我。菜园不太大,确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菜畦,组成了很多的“口”字“田字”“日”字,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甚至连石头缝里都是绿油油的。里面有黄瓜啦,韭菜啦,豆角啦,茄子啦,西红柿啦,辣椒啦,胡萝卜啦,真是应有尽有。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蔬菜。跟在奶奶后面,奶奶摘菜,我就摘菜,奶奶捉虫,我就捉虫,奶奶拔草,我就拔草,奶奶浇菜,我就拿一个小桶,也跟着舀水向空中乱洒,有时候弄湿了自己的衣服,鞋袜,有时候洒了奶奶一身一腿,也有时候小桶从手里飞出去,把菜央子砸倒了,奶奶就是一顿数落,我也就收敛一些了。奶奶教给我各种菜的名字,我最喜欢的是西红柿,摘一个最可爱的,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红红的汁液溢到了嘴角,奶奶在石头上把手上的泥蹭一蹭,就给我擦擦嘴。见到那带刺的小黄瓜,上面挂着小水珠,我觉着不知是谁给它们浑身上下戴满了珍珠,总想摘下来,尽管奶奶看得紧,可是瞧她一不留神,我就偷偷拽下一个来,藏到菜篮子的底下。半路上,我说想吃黄瓜了,奶奶嗔怪道:“怎么不早点儿说?等明天给你摘个吃。”我一把从菜篮子掏出那个小嫩瓜:“你看这不是?”奶奶摇了摇头,接过黄瓜抹了抹上面的小刺,递给我:“给你,吃吧,你这孩子……”又是一路的絮絮叨叨,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更吸引我的是一路走一路踢小石子……

家里的几只老母鸡可是奶奶的“聚宝盆”。老母鸡下的蛋,奶奶舍不得吃,都攒下来,一听到外面街上吆喝“卖鸡蛋来,有鸡蛋里卖”,就把装着鸡蛋的圆壳壳抱出来,一双尖尖的小脚端着鸡蛋颤颤巍巍地走着,步履匆忙但走得很慢,她怕收鸡蛋的人走了,就大声吆喝我:“你快出去,叫住买鸡蛋的人,别叫他走了!”每到这时,我早已意会,不等奶奶说完,就一溜烟跑到街上去,拽住那人自行车上装鸡蛋的筐子,气喘吁吁地说:“别走哩,我奶奶还要卖鸡蛋哩!”等过了好一会儿,奶奶才走到自行车鸡蛋筐子的前面,等过了秤,算了账,给了钱,奶奶在手指头上吐口唾沫,沾着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着,有几块的,也有毛票,还有钢蹦,数完了,就捏出几个钢蹦,递到我手心里:“这个给你买嘴吃去吧!”我心里喜滋滋的,就去买几个糖块儿解解嘴馋。那时候,五分钱能买五块儿麻糖呢。我慢悠悠地转到商店里,把手里的钢蹦一股脑儿放在高高的柜台上,踮起脚,仰着头,向着里面的人说着:“买麻糖!”里面的胖大伯眯缝着眼,认真地数了数钢镚儿,然后再拿出麻糖。我清楚地记着,那麻糖是一分钱一块,如果能在路上捡到一分钱,那是能高兴到一半天的一件事。我先挑一块最可心的放进嘴里,把剩下的装进口袋,然后一溜烟地跑回家。奶奶在淘米,我拿出一块麻糖,悄悄塞进奶奶的嘴里,奶奶一愣,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奶奶是当时这个小村庄里依然健在为数不多的“小脚女人”之一。奶奶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剪脚趾甲。奶奶的脚严重变形,脚趾头是斜着的,几乎陷在脚里面。看着奶奶剪趾甲时费力痛苦的样子,我就一阵揪心。每当奶奶回忆自己小时候被自己地母亲逼着缠脚的经历时,我们几乎都流下了眼泪。姐妹三个中,奶奶是老二,大姐当年缠脚时的悲惨情景,又在奶奶身上重演了一遍。为了缠脚,奶奶没少挨骂,挨打,饿肚子,甚至捆绑也是家常便饭。奶奶的反抗无济于事。最后只有“束脚就范”。说到这里,不知道奶奶的心里对自己早已去世的父母的怀念是否会减弱几分呢?后来最小的三妹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三妹心里有多么庆幸,奶奶眼里有多么羡慕,今天,在九泉之下,也许会成为她们几个老姐妹经常聊天的话题吧。

奶奶第二件痛苦的事,就是看不得呕吐。一只猫吃坏肚子了,吐了一地,还吐到我的枕头上,那样子是挺够恶心的,奶奶受不了,也跟着呕呕呕地吐起来。我们小孩子吃东西不得劲儿了,呕吐起来,奶奶也受不了,跟着被传染上了,也吐个不停。

奶奶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痛失她的大孙子,我大伯家的大哥,死于非命,夜半三更被谋财害命的强盗杀死在小店铺里。我永远忘不了那几天,全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在学校里听到了消息,我就骑车回家了,奶奶正坐在院子里和姑姑号啕大哭,头发没梳,脸也没洗,锅里是早已经凉了的玉米粥,没有煮熟,成了一大块黄疙瘩。家里的生活全乱了套。一连几天,奶奶食不下咽,枕不安席。虽然最后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老来丧孙,这对奶奶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想不到老来光景竟然如此!

奶奶是得的急病去世的。从发病到送医院再到回家,总共六七天,奶奶永远闭上了眼。在她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我们轮流拉拉奶奶的手,和她说话,她还能准确地叫出我们的名字。听姑姑说,在医院里,奶奶只要清醒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吵着要回家,说医院里费用太贵。奶奶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最远的一次是到外县去探望生病的大姐。我终于不知道,奶奶到底有没有去过更多的地方?哪怕是自己县的县城?

泪眼朦胧中,我依稀记得,奶奶在烧火做饭,我和小表弟在院子里扒着水龙头玩,奶奶突然笑着说:“将来我死了,就进了土坑一埋,就天天做梦一样。你俩想我不?”我们急着说“想”“想”,可是当时并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现在奶奶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我意识到将永远见不到她了,不禁潸然泪下。

秋风萧瑟,万物肃杀。那呼啸的风,飘动的云,能否捎去我对奶奶的思念?只愿奶奶在地下安息!

我的童年时代,总是离不开奶奶的陪伴。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给我留下了数不清的美好回忆。

在奶奶家里最让我入迷的,自然要数看奶奶喂鸡了。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太阳已经出来了,奶奶端着菜盆,来到鸡窝前,把盆子放到地上。窝里的鸡似乎早已经察觉到什么,就像在监狱里关押了十年的犯人准备第一次出来放风一样,头一伸一缩,骨碌着眼睛,跃跃欲出。奶奶把挡在鸡窝口的几块砖一拿开,鸡们就争抢着往外挤。先出来的是最厉害的大公鸡们,一个个像戏台上刚出场的跑龙套的小兵大将一样,扎着翅膀绕着院子耀武扬威地跑上几圈,这是它们每天早晨都要进行的早操。然后,它们就围到菜盆面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警惕地看看周围。要是有母鸡过来了,就嘴里发出哼哼声,或者用尖利的嘴啄它一下子,胆小的母鸡们吓得马上到旁边去了,一副乖乖的样子。

不过我不喜欢大公鸡,因为它们不仅霸道,还经常欺负我。每当我手里拿着一块馒头,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的时候,那几只嘴馋的大公鸡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蹑手蹑脚地摸了过来,先是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我手里的馒头,趁我不注意,就发动突然袭击,猛啄一下。它们啄一口吃还好,要是不幸,把我手里的馒头整个啄到地上,或者啄到我的手指,我就哇的一声哭了,奶奶听见了,就赶紧摇摆着小脚走过来,把那群鸡赶走。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我把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它们,然后看它们争抢打架。

母鸡下蛋也是顶有意思的一件事。看见一只老母鸡在柴草堆里卧着了,我就猫着腰,斜着眼看个究竟。正在下蛋的母鸡最温顺了,即使拿一根小棍踮着脚尖捅它,它也一声不吭。倒是等它下完了蛋,就“咯嗒” “咯嗒”地叫个没完,好像做了一件顶了不起的事一样,满世界去炫耀。

母鸡也有厉害的时候,就是孵小鸡。到了春天,天气暖和的时候,母鸡开始扎窝了,奶奶拿出攒下来没卖的鸡蛋,精挑细选一番,把品相好的放到一个大竹筐里,底下铺上柴草、破棉絮什么的,老母鸡就开始坐窝了。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赶它,它都不走,它有足够的耐心。等大约过了十天半个月,忽然听见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个毛茸茸的小球从蛋壳里出来了,奶奶很高兴,我更兴奋,从此这只母鸡真正做母亲了,它每天都领着这群儿女,散步,玩耍,在土里刨食,最大程度地尽一位母亲的职责。要是有谁想图谋不轨,伤害它的儿女,这位母亲准会和它拼命。这不,一只大黄猫对着小鸡虎视眈眈好几天了,心里想着这群小嫩雏要是吃到嘴里味道一定很鲜美,可是这一切老母鸡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黄猫靠近的时候,它就展开翅膀,张开尖利的嘴巴,脖子上的羽毛也扎起来了,嘴里发出“恨恨”声,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平常即使黄猫再飞扬跋扈,今天也只能溜之大吉。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鸡仔们都挤到母亲的翅膀下面酣然入睡,又安全又温暖又舒适。不过母鸡绝不会压到它的哪一个儿女,我也从来没见过有哪一只小鸡是被它的鸡妈妈压死的,我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老母鸡半蹲着蜷着身子吗?我想一探究竟,终于有一天傍晚,小鸡仔们都吃饱喝足,在老母鸡的翅膀下酣然入睡,老母鸡也眯着眼打盹儿,我就趴在纸箱边瞪大眼睛细看,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老母鸡一下子睁圆了眼睛,脖子上的羽毛倒竖,翅膀也炸开了,嘴里发出恨恨声,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我像一只小猫,吓得灰溜溜地走了。

小鸡们一天天长大了,它们终将离开鸡妈妈的怀抱,独自去刨食,去玩耍,去经历风霜雨雪。我也在奶奶的呵护下成长着,我也终将会独自走出这个巴掌大的小院,走向外面那个更广阔的自由天地,去面对狂风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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