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二)

圣元八年冬至,金陵皇宫内迎来了多年未归的故人。一家四口在大殿见过萧景琰后,一同前往芷萝宫拜见太后。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山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尽管多年未进宫,宫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两只小的第一次进宫,对周围充满好奇,男孩还好,跟在父母身旁,循规蹈矩的走着,偶尔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致。至于女孩,像只大马猴,这儿摘一朵花,那儿丢一颗石子儿,惊得水里的锦鲤四处逃窜。“佳佳!”霓凰忍不住开口呵斥。小姑娘瞅瞅父亲,见父亲没有帮自己的意思,缩缩小脑袋,吸吸小鼻子,规规矩矩的跟着哥哥慢慢走着。

  还未到芷萝宫,殿外的红衣宫女早已奉命前来引领一行人入殿拜见。“臣拜见太后,太后金安”一行人依礼叩拜。“快,都起来,都是自家人,没这么多规矩,这……这是阿敏和佳佳吧?来,到姑祖母这儿来。”太后早已注意到两个小的,扶起梅长苏后,蹲下身来,目光柔和的望着两个小的。“林敏(林佳)见过姑祖母。”此时两只小的行的是家礼,稚嫩的声音传进太后的耳中,太后不免有些许感叹。“都是好孩子,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我让小厨房准备午膳。”太后转身吩咐贴身宫女去准备午膳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点心拿来。“要叨扰静姨了。”苏哲道。“杏仁佛手,糖蒸酥酪,如意糕,金糕卷,椰子盏,玫瑰酥,阿敏,佳佳,还有没有想吃的啊?姑祖母给准备。”“够了够了,娘亲说吃太多会变成小猪的。”小姑娘眨眨眼,糯糯的说道。“吃完和哥哥去殿外转转,消消食,这样就不会变成小猪了。”太后慈祥的抚摸小姑娘的小脑袋。膳后,霓凰和梅长苏被萧景琰请到书房议事,两只小的在御花园里疯玩。考虑到苏哲的身体,萧景琰早早的放他回了。

  时辰尚早,小姑娘无聊的坐在马车中,车帘掀的很小,小姑娘的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了,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看糖人,又瞧瞧杂耍,瞅瞅母亲,又瞅瞅父亲。“和哥哥一起去吧,小心些,早点回来。”梅长苏啜一口清茶,缓缓开口。“爹爹放心,小丸子会早点回来的,不会让爹爹和娘亲担心的。”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得到同意后,两只小的先后下了马车往集市奔去。“你太娇纵小丸子了,小心以后你宝贝闺女和心上人私奔。”霓凰调笑的说道。“夫人这是在怀疑为夫的教导能力?”梅长苏搂抱着霓凰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太宠溺她了!”霓凰狠狠的回答道。“嗯~凰儿这是觉得我太宠小丸子冷落了夫人呢?没关系,回家后为夫一定好好‘宠’你。”梅长苏将脑袋搭在霓凰颈窝处,哈出温热的气息洒在霓凰的脖颈间,双手不放分的抚摸着。“兄长,你……还在车上,嗯~”

  两只小的第一次来金陵城,一个下午都在追逐疯狂中度过,转眼已是黄昏,两只小的不知觉间走到了后山,正准备原路返回,恶声恶气的声音飘来。“呦,这不是村西的南子么,怎么出家了还贪口腹之欲,出家人可是要六根清净啊,贪恋红尘,你这可是犯戒了呀,不如我来给你清理清理!”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衣着华丽,一脸横肉,凶煞的很,应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在他面前跌倒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长的还算俊秀,可惜身板儿有些瘦弱。“这……不是……我娘病了要……”“啪”小和尚话还没说完,那凶煞的小伙子一个巴掌煽过他的脸颊。“反正你已经出家了,你娘估计也不指望你给她养老了,你家的香火也断了,更何况你一个和尚杀生吃肉也不怕佛祖降罪,我这可是在为你减轻罪孽啊。”凶煞的小伙子再次将小和尚狠狠的踹倒,快速的去拿掉在地上的猎物。“我……我……”小和尚满脸通红,泪水硬是忍住没落下。

  两只小的在树后听到两人的对话,怒不可遏,对视一眼,一个计划正在酝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小伙子正准备走时,两个蒙面人从树林里“杀”出来。小伙子瞅瞅林敏又瞅瞅小丸子,看两人的穿着非富即贵,一面黑纱蒙在脸上显的格格不入,小伙子正要开口,被林敏踹中小腿,应声而倒。林敏的武艺是霓凰亲自教的,蔺晨、飞流也时常指点一二,放倒小伙子不在话下。“我说了,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儿过拿钱来!”小丸子在林敏的身旁朝他吼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看你们敢不敢取!”那小伙子也不是善茬,拍拍泥灰站起身来,拿起身旁的大棍子挑衅的看着兄妹两人。小丸子自小在无限宠溺中长大何曾被人如此轻视,一拳头挥过去,小伙子的一只眼睛青肿起来,加上臃肿的身材更像一只熊猫了。“大哥,算了,今儿个算咱们倒霉碰到这么一个穷鬼,晦气。”小丸子心中的一股恶气消散了一半,一脸无奈的对身旁的哥哥说道。“唉,咱们今晚的晚饭可怎么办?”林敏一脸忧愁,众人嘴角抽了抽,小丸子抚额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想着:我的好哥哥啊,咱两是出来玩的,可没准备破衣烂布啊,咱两这衣着,跟人家说咱两是强盗吃不起饭,谁信啊,就像乞丐拿金饭碗乞讨,谁信啊。“这几个兔子倒挺肥,今儿个就凑活一下了。”话未落几只兔子已经到了小丸子手里。小和尚双目黯淡无光,一脸绝望,母亲重病,家里一贫如洗,母亲饿得连话都说不了,不得已杀生了,结果遇到小恶霸,又来了两土匪,这几只兔子肯定是飞了。“你……你们几个给爷等着,爷给你们好看。”小伙子说不过又打不过,灰溜溜的下山了。“喏,你的兔子。”正当小和尚悲愤欲绝时,小丸子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你……”“本姑娘今儿个心情好,兔子还你。”两只小的卸下面纱,缓缓开口。小和尚看两人的谈吐也不像是土匪,仔细一想也明白过来,他俩是在帮他,秉承有恩报恩的思想,小和尚请他们两人回家一起个晚饭。三人抓着兔子脚步轻快的往小和尚家里走去。不远处一棵树上,月白色的衣抉垂下一小块,树上的男子半躺着,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啃的正欢。刚才发生的一切皆落入他的眼中。“本公子就想吃点野味,出来打打牙祭,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么一出精彩的戏,啧啧,两小东西不愧是我徒弟,嗯,像我。”这不是蔺少阁主有是谁?蔺晨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很是享受,看看这天色,右手轻轻放到唇边“吁~吁”一只白鸽飞来停落在蔺晨的手边,蔺晨撕下一小块衣脚,用满是油的大手写下几个字,将衣脚塞进信筒里,将鸽子放飞。做完这些蔺晨果断跳下树来往三人刚刚走的方向追去,脚步有些急促,去晚了估计一场好戏就没了,因为蔺少阁主明白小丫头的气还没彻底消,以她的性子……小阿敏肯定不会反驳她,得赶紧去瞅瞅。

  “来,小和尚,你也吃,这兔肉可香了。”小丸子咽下最后一口兔腿肉,望着眼前口水直流却不敢下筷的小和尚说道。“我……不行,这不合规矩。”小和尚咬咬筷子还是犹豫不决。“瞧瞧你这身子骨,你得多补补,反正你已经杀生了,已经破戒了,还在乎吃肉啊。”小丸子一脸正经的说道。小和尚一脸纠结,小丸子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都快成皮包骨了,家里也快绝粮了,佛祖若是真有慈悲心肠,也不会怪你的。”小丸子话落,只见小和尚一手抓起兔肉狠狠的啃起来,就跟几个月没吃饭那样。此时小和尚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明儿个一早去还俗,原本就是为了让母亲好过一点才去寺庙出家,谁料世事无常,寺庙坚持不下去,遣散了一大批和尚,小恶霸说得对,他不在母亲怎么办,自己已经杀了生,吃了肉,此生注定与佛祖无缘了,还是早早放下为好。一顿饭饱,三人聊的很是欢快,尤其是小丸子和小和尚,两人相见恨晚,恨不得彻夜长谈。“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以来找你玩儿么?”小丸子歪着脑袋问道。“我出家前叫林南,你们当然可以来玩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啊。”小和尚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晶亮亮的,笑着回答小丸子。“我们真有缘,我们也姓林,我叫林佳,我哥哥叫林敏,你可以叫我小丸子。”小丸子一听可以和小和尚玩,心情特别好,于是更加坚定的要狠狠收拾那小恶霸,谁让他欺负她的朋友呢,她在金陵城里的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呢。想到收拾小恶霸,两人便起身向林南母子告辞。“小和尚,我会来找你的~”刚走几步小丸子朝林南喊到。“好,我等你啊。”听到林南的回答,小丸子嘴角微扬,很是开心。

  话说小恶霸这边被两只小的教训了一顿,心中怨恨不已,想找小和尚出气,在家里喊上伙计数十人拿着家伙浩浩荡荡的往小和尚家里走去,还没到小和尚家,便看到那两个“土匪”正和小和尚一起吃饭呢,看到这儿傻子都明白了,他们是一伙儿的。小恶霸心里怒火冲天,“好啊,好你个小和尚居然和土匪一窝,还杀生吃肉,我去找主持和村长,看你明天怎么解释!还得再去官府一趟,让官府把这两个小土匪给抓起来,大刑伺候。”小恶霸咬牙切齿的盯着正在吃晚饭的几个人。想好了怎么对付这几人,小恶霸也就不急了,带着人回去了,只可惜还没等他去找主持、村长等人,他自己就出了天大的事,他的头发一夜醒来全部没了,成了光头,这下他可就没脸出门了。小恶霸的母亲查遍整个府中值夜的人,都没有人看见有人潜入府中给少爷剃头。小恶霸的父亲则是认为:儿子与佛祖有缘,佛祖要收他做弟子,我岂能阻止?正好可以将他身上的臭毛病改改。就这样小恶霸莫名其妙变成了光头,更是莫名其妙被父母送到金光寺出家,从此与酒肉美人是陌路。

  两只小的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吃午饭,两人相视一笑,也不枉昨晚跪了一宿的祠堂,“哗哗”扒着饭,吃完了还要去找小和尚呢。

 

  啪“这两孩子,居然……都是你惯的!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否则还不得上天啊!”“夫人说的是,他俩回来了一定狠狠教训他们!”霓凰额头上青筋直跳,梅长苏安抚着霓凰。吉婶早早的准备好了晚饭,就等两只小的回来了,左等右等,连梅长苏都急了,派人四处找,就差没有惊动巡防营了。就在两人焦急万分之时,一只鸽子噗噗飞来,看到蔺晨的信件后安心了不少,蔺晨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两只小的回来后,被罚跪了一晚上。当听到蔺晨手舞足蹈的说着两只小的光辉事迹时,霓凰和梅长苏都忍不住抚额,但还是让人给林南家送了些粮食,毕竟这是儿子闺女在金陵的第一个朋友呢。

 

  我不知道吹哨子怎么吹,所以就只好用“吁吁”了

  文里如果出现的bug欢迎小伙伴出来指正。

  龟速更新,《那时年少》还有一篇就要完结了,何时更我也没数,人设已经崩的不像话了,脑洞接近枯竭,欢迎小伙伴们提供脑洞,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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