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素
01
“墨犀。”
“嗯。”
“墨犀。”
“嗯？”
“墨犀呀，你说，你一个大男生，怎么这么受呢？唉，只好我一个小女生来攻了。”
“……”
“你干嘛不回我的话？”
“回了。”
“啊？有吗？你说了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四个字。”
“是什么？”
“无言以对。”
“呃……”戚灵干笑一声，“呵呵，冰块终于学会开玩笑了呵。”
三月的春风，轻柔地拂过，两个年轻的背影，缓步慢进，并肩而行，半步之遥。
02
“墨犀。”
“嗯。”
“墨犀。”
“嗯？”
“你会喜欢我吗？”
“……”
“干嘛啦！沉默几个意思呀？”
“慎重考虑。”
“哦！”戚灵两眼冒光，“那你好好考虑！”
四月的樱花，热烈地飘落，两个年轻的身影，安然不语，依傍而坐，近在咫尺。
03
“墨犀。”
“嗯。”
“……”
“怎么？”墨犀等了好久，侧头看去。
斑驳的树影中，戚灵正认真望着他。
轻轻抿了抿唇，戚灵缓缓开口：“墨犀，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五月的阳光，细碎地交错，两张年轻的脸庞，稚气未脱，相对而视，已，不必多说。
04
六月，是一场告别。七月，是新的召唤。八月，一个等待。九月，新的旅程。
“嗨！”戚灵高高挥舞手臂，“你好呀，新同学！”
墨犀望着半路跳出的戚灵，一脸静默：“嗯。”
手臂像泄气的皮球落下，戚灵幽怨瞪着眼睛，又深又长地叹了口气，撅起嘴，走到墨犀身边，与他一起，去往大学的第一堂课。
“所以都说嘛，不要先跟你一起报到。”戚灵闷闷不乐，“现在一点惊喜都没有。”
“我们是邻居。”墨犀言简意赅。
“邻居怎么啦！是邻居，就非要一起行动，乘同一趟列车，还坐相邻的位置？”
“车票，你买的。”墨犀目不斜视，“即使没有这些，还有军训。”
戚灵老大不高兴，无理抢白：“我可以先躲着不让你看见！”
“……”
戚灵得意，抿嘴而笑宣告胜利，细唇弯弯，唇角飞扬。
05
十月，桂花满城。
四溢的甜香，令人幻觉小春天。
“墨犀呀。”
“嗯。”
“说起来，我们又是同学这件事——同系同班哎——你就一点不意外？”
“如果不是，我更意外。”
“嗯——”戚灵点头，表示赞同，滴溜着眼珠，“说的也是哦，从幼儿园，到高中文理分科，我们一直在一起，要是到大学，突然分开了，那真意外了——哇墨犀，你看！我们超有缘份的是不是？”
“……”
“你又不理我！”
墨犀安静走了几步，绕过一段弯曲的小径，突然开口：“考进这里，很辛苦吧？”
戚灵一愣，继而神会，浅浅一笑，无限温柔。“你在这里，我一定要来。”
06
十一月，红叶正胜。
热烈的美丽，胜过二月里的花。
“墨犀！”
墨犀转身，驻足在枫林的尽头。
层叠的红叶下，戚灵一路跑来——“看！我收到情书耶！”
“嗯。”
戚灵大为不悦：“你女朋友收到不是来自你的情书哎，你就不担心嘛？”
“幼儿园，就有小男生送你糖果。”
“你怎么知道？”
“我们同班。”
“现在不一样呀，这是情书！”
“情书而已，小学六年级，你就收过，初中高中，数量直线上升，我以为，你习惯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们是同学，而且是邻居。”
“……”
“除了第一封，似乎有特别意义，你犹豫过，其它，你从来置之不理。”
“！！”
“你特意拿来告诉我，是想要我紧张，也表明，在你这星期收到的九封情书里，这个人最有分量——现在，把那个难看的信封撕掉，马上。”
“……”戚灵大张着嘴，圆瞪着眼，盯着墨犀，看了好久，“那个……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
“其实，你也早就喜欢我的吧？”
“……”
“我怎么觉得，我被套路了？哇啊啊……突然发现，你好奸诈哎！”
“喜欢，是选择，更是智慧。”
“哼！狐狸！你应该感谢，要不是我喜欢你，像你这么无趣，却又优秀到让凡人望尘莫及的人，最后，一定会变成一个高质量老光棍！”
07
十二月，素雪纷纷。
柔白的颜色，纯净而冰冷。
戚灵走在冷寂的街道，失魂落魄，纤瘦的身躯，无比单薄。
一抬眼，街道的尽头，墨犀清瘦的身影赫然在目。
两人遥遥相望，相向而行，彼此靠近，直至近在眼前。
戚灵微扬起苍白的脸庞，“墨犀。”
“我在。”
“我们，从那么小就认识，是不是算经过了‘七年之痒’？”
“……”
“算不算？”
“你不会有事的。”
08
一月，新年的序章奏响。
“墨犀。”
“嗯。”
“墨犀。”
“嗯？”
“有人问，我看不见，可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不来照顾我呢。”
“希望我照顾你吗？”
“你一直在照顾呀。”
“但显然，不够。”
“你在栽培我的独立和坚强，你希望，即使没有你，我也能生活。”
“……”
“我呀，对她们说了一句话，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绝对，不会宠溺我，但你会，永远爱我。”
09
二月，春天的帷幕拉开。
“戚灵。”
“嗯？”
“那一年，你换衣服，故意让门留了一条小缝，我其实知道。”
“啊，好羞涩……呵呵可是，门那边的是你，我愿意——但是，你都没有来看，我以为，你对我不感兴趣。”
“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哈哈！那时候我恨死你的无动于衷了，不过，却还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我知道。”
“狐狸！”
“呵……只是太早。”
“嗯，我已经明白了，你是对的，你永远看的比我远。”
“因为要带你前行。”
“好幸福……。墨犀。”
“嗯。”
“墨犀。”
“嗯？”
“我出门，你会悄悄跟着我，其实我知道。”
“……”
“你想问，我看不见，为什么会知道对吗？呵呵……你的脚步声，是我永远的乐章哦。”
“戚灵……”
“嘿，对我说那三个字吧——不许拒绝，一辈子，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戚灵耐心地等着，一点也不焦急，因为她知道，墨犀一定会说。
“我，”一个温热的气息轻轻附在戚灵耳旁，郑重而轻柔，“爱你。”
戚灵笑了，没有光芒的眸子里，像有星光在闪耀。
我们，
正以一生的时光，
彼此包养。
你栽培我的坚强，
我培育你的温暖，
共同谱写，我们那漫长——
爱的乐章。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