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史话·第一辑(501)晋文公重耳的流亡路(一)屌丝的逆袭之旅

前情回顾


晋献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55年),太子申生死后,公子重耳和夷吾也都受到了牵连,晋献公派寺人披前往蒲城讨伐公子重耳。十七岁的公子重耳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就被寺人披打入了内城,二人刀兵相见,重耳竟然敌不过寺人披,于是只好越墙逃跑,寺人披在城墙上斩断了重耳的一只袖子。

出逃后的重耳在黄河南岸的柏谷收拢了自己的私属,商议将来的对策。狐偃分析了当前的国际局势之后,建议重耳前往狄国避难,就近观察国内的局势。重耳对他的舅舅言听计从,便在众人的保护下,沿着黄河北上抵达吕梁山区的狄国。

由于献公年迈,骊姬害怕自己无法独立支撑局面,于是派人到梁国与夷吾讲和,并派里克大举讨伐收容狄国的重耳。里克也清楚晋国的政局即将面临变化,而他本身是支持公子重耳为君的,因此在伐狄的战争中很不用心。

果然,不久之后献公病逝,里克就与丕郑联合七舆大夫发动了政变。他们先后杀死了荀息所扶立的公子奚齐和卓子,并派屠岸夷到狄国去请重耳归国,而另一派的势力则在同一时间派蒲城午到梁国去请公子夷吾。

两派势力争执不下,于是吕甥提议让秦国前来调停两公子之间的争斗。秦穆公接到晋国的要约之后,便派公子絷分别到梁国和狄国去考察两公子的德行,以便确认究竟立谁为君。而公子絷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在考察两公子的德行,实际上却是在跟二人谈条件。他所提出的条件就是以晋国河外列城五的土地,交换秦国对他们的支持。

公子重耳对君位有着强烈的愿望,但是他一方面害怕国内的乱局,不敢贸然回去;另一方面更是不敢答应秦国的要求,害怕遭到国内贵族的非议,从而使得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因此一直犹豫不决。

而公子夷吾则爽快的多,他也知道国内乱局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但还是愿意回去消弭国内分裂的局面。而秦国提出的要挟,他也满口答应了,虽然他压根就没想兑现承诺。就这样,在公子重耳还在犹豫的关头,秦国早就派军护送夷吾归国了。

就是因为一时的犹豫,重耳与国君之位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夷吾把明确支持自己的贵族杀掉。夷吾回国以后以雷霆之势,很快就摆平了国内的乱局,使得重耳归国无望。尽管重耳的外公和一些死党还在搞一些小动作,对于大局都无济于事,重耳只能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不久之后机会还是来了。惠公六年(公元前645年),夷吾和他们的姐夫闹别扭,闹着闹着就打了起来。这一打不要紧,夷吾竟然做了姐夫的俘虏。重耳立马精神了起来,赶紧派人到秦国活动,说什么也要让秦国把自己的弟弟杀掉。

当年考察过他们兄弟的公子絷大概也是收到了不少的好处,在姐夫面前不断地给重耳说好话。但是姐夫秦穆公就是看不惯重耳这空手套白狼的德行,什么都不愿意给,还总想捞好处,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重耳咬死就是不愿意让出河外的利益,秦穆公自然不能答应。

而那个向来都善于玩心计的夷吾这次可是听话多了,他不仅让出了河外的利益,允许秦国占据河西八城,为了保证自己这次说话算话,还允许秦国驻军河东。这个姿态可比光会说好听话的重耳强多了,于是秦穆公二话不说就把夷吾给放了,重耳的计划再次落空。

但重耳还是不甘心,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第二年(公元前644年),他趁着晋国刚刚战败,又遭遇天灾的机会,唆使狄人进攻晋国,试图借狄人的力量夺回君位。但是他也太高估了狄人的实力,狄人自由散漫的军队在晋国正规军的打击下根本不成气候。

这次行动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反而招致了他的弟弟夷吾的怨恨。惠公八年(公元前643年),夷吾派寺人披带人乔装打扮混入戎狄,前去刺杀重耳。重耳白白在狄国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打不过寺人披,惊慌之下急忙逃走。

图片来自网络

深情的告别


从献公二十二年到惠公八年,至此重耳在狄一共待了十二年。在戎狄的这十二年,重耳的野心丝毫都没有消减,但却终究一无所获。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的,是有了三个儿子。

早些年狐氏大戎与另一支戎族廧咎如交战,俘获了两个女子:叔隗和季隗。重耳自己娶了妹妹季隗,生下了伯儵、叔刘两个儿子;他的随臣赵衰则娶了叔隗,生下了那个左右晋国局势多年的枭雄赵盾(两个人的关系颇有点孙策和周瑜那种好基友的感觉,两个人情同兄弟还娶了一对姐妹,关系果真不一般)。而他原先在国内青梅竹马的杜祁(祁姓杜氏,应该是士蒍或杜原款的家人)也到狄国寻访,为他生下了次子公子雍。

当他慌不择路地逃离狄国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回过味来,总想着回去与自己的妻儿团聚。这个时候他的舅舅算是明白了,秦国靠不住,狄国又不可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于是就劝说道:“公子还是算了吧!我们来狄国的目的是要成大事而不是来图天伦之乐的,你现在如果还贪恋儿女私情,将来总会后悔的。现在我们不如到齐国去找找机会,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重耳怒不可遏地向他的舅舅吼道:“当初说不去齐国的是你,现在说要去齐国的还是你!你不是说齐国不会帮我们吗?”

狐偃一直都以智多星自诩,这个时候哪儿能丢了风度,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当初是因为齐国风头正劲,他们没有帮助我们的动力,现在不同了呀!齐侯小白的最得力助手管仲没了,他自己也老不中用了,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他现在正到处求人呢!咱们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重耳也是无奈:“你是说什么都有理!可是我总得跟家人告个别吧?”

狐偃急忙劝阻说,:“别!你千万别!现在寺人披那家伙可还不知道躲在哪儿呢?万一你去了着了他的道那可就不值了,你派个人去送个信就算了!”

狐偃左右都有理,重耳也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告诉季隗:“哥哥我要远走高飞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前程艰险,道路坎坷,不能带你和孩子们一起去见识远方的花花世界,实在不忍。这一别,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相聚,你愿意等我吗?亲爱的,我知道你愿意,那就再等我二十五年。如果二十五年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找个好人嫁了吧!”

季隗听了之后没好气地说道:“重耳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把我抛下了!我都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能不能再活二十五年还是个问题,你他妈的让我再等二十五年你疯了吧?”但是她还是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来的那人说道:“Yes,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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