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陈圆圆,爱过一个人,一个自由职业者。2013年10月28号,我陪着他到了一个荒僻的别院。我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只是一出戏。或许,爱情只是女人的一场意淫,镜花水月,虚无缥缈。

我以为他天性浪漫,爱臆想,因此,无论他说自己是自由撰稿人,还是放荡不羁的游子,我都乐意陪着他演戏。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那么粗暴的对待我。

第一次时,我以为他只是由于搬家,太疲惫想换一种方式放松放松。后来,他果然每一晚都非常的温柔,只是白天他常常把我当作隐形人。

可,第268天时,他又来了,这一次,他更加粗暴,这让我绝望。

我被自己所谓的爱囚禁了286天,白天活得像个隐形人,晚上又像个娼妓。

一瞬间,我不知道如此卑微的爱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又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悄无声息的走了。坐车回到市中心后,我在公话亭给他打了个电话。接着我就死心塌地的,彻底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想,与其我陪着他苦苦挣扎,不如让他独自在自己的世界沉沦,而我爱不爱他,对他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2.

我叫谢为止,是自由撰稿人。2013年10月28日,礼拜一,老黄历说忌入宅。我从小运旺,不顾忌这些,照样搬家。一个明清年间的别院,相传曾经住过一个歌姬,歌姬后来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地处远郊山区,僻静清幽,宁静致远又古典神秘,让我一见钟情。

第一日,整理物品,打扫卫生,一天下来浑身疲惫,没来得及在别院细看,夜就深了,只得上床睡觉。这一日,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晚上我也睡得安稳。

第二日清晨,我在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起床梳洗,吃过早餐后,我开始熟悉别院,顺便做一些细节整理。

别院中心是卧室和书房。卧室就是我如今的卧室,在圆门架上挂珠帘,当作碧纱橱用,将卧室一分为二。卧室内一张古色古香的高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个美人榻、一个恭桶,梳妆台上奁具精美,并且床、梳妆台、美人榻和窗都有飞罩装饰,各式镂空浮雕看得人眼花缭乱。穿过珠帘是耳房,只有一个罗汉床,上面放着绣花垫子和矮几,同样镂空浮雕,美轮美奂,细看仿佛置身古代。打开屏门出卧室,往左侧走,就是书房。书房比较简单,书架、书案和圈椅。书房西侧有一个人工挖的蓄水池,池水不知如何维护的,清澈见底。水池对面有一个单独的厢房,碧纱橱隔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餐厅,一部分是厨房,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建筑,有些突兀,不过倒是让我更加方便。

不完全封闭的环形游廊将卧室、书房、水池和厢房环在中心,游廊外西北方向有客房,客房后西侧是梅园,梅园东北方向是偏院。偏院以前应该是厨房、下人住所和圈养动物的区域。如今梅花仍旧会开,客房和偏院基本闲置。游廊东侧是一片竹林和凉亭,竹林内有石桌石凳。别院内种满了三叶草,都是鹅暖石小径,外墙西侧有一片水杉。两处院门,正南是正门,彩绘垂花门后立萧蔷,西北是侧门,蛮子门后通偏院。

围着整个别院走一遭,如在画中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一日,我细致的整理了一些物品,将平时需要用到的书、电脑等物件都摆到书房,又在别院各个角落转了一圈。

按理说,这一日也寻常,可夜幕降临后,我回到卧室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3.

我叫张秋生,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游子。那天,我一醒来,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我常常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因此我略微愣神后,就开始环顾四周。房间里还有一张美人榻、一个梳妆台、一个恭桶,梳妆台上奁具精美,珠帘后只看到一个罗汉床。触目所及都像电视剧中古代人的居所,这让我欣喜雀跃,仿佛正在体验古代一日游。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衣不蔽体,就迫不及待的出门。右侧像是一个房间,竟然有灯火。夜深人静的,难道我是和谁一起来的吗?可我向来都是独行侠啊!

我从窗口悄悄的往里看,书房的书架上堆满了书,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子,拿着毛笔正在写字。

像是古代,让我很是惊讶,甚至还有点惊恐,当然还有点兴奋,这兴奋让我跃跃欲试。可理智说服了我,我机警的四处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任何异常,长廊、水池,也没有设备在拍摄,这不是剧场,静悄悄的,也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这发现让我更加的荒诞和诧异,突然我想到一句话:越是平常就越不平常。

我又回到书房旁,暗中观察了起来。那女子很美,清丽脱俗,活脱脱的古人,动起来如弱柳扶风,让我生出了无限的遐想。可只是一瞬,我就反应过来了,这事透着古怪。作为一个男人,似乎也不该这么畏畏缩缩,不然直接去问问。

“尊驾何人?”那女子看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须臾间,惊恐消失了,她的眼神变得古井无波,像一潭死水,散发着一种看破红尘的寂寥感。

“我是张秋生。我一醒来就在隔壁卧室,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她听了我的话,有些迷茫,没做声,却也没有大喊大叫,像是在努力揣摩我的意思。

后来,她没有告诉我她是谁,也没说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轰我出去,只是对我的穿着打扮略微好奇。

她真像个古人,言行举止比电视剧中的古人还古人,我很是好奇,问了些问题。也不知她是没听懂还是如何,很少答话。

我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她一旁看着她,她照旧写字,我看了一眼,发现她在抄写金刚经。我迫切的想了解她,却又觉得无从下手,就拿了一本书看起来,通篇都是文言文,看起来劳心费神,没多久我就疲惫了。

后来,实在是困,我对她说了一声,就回卧室睡着了。

4.

那晚,我从游廊绕到水池边,发现水池旁的厢房消失了。

这发现让我很是诧异,接着我又发现书房和卧室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让我惶恐不安,又心生好奇。我战战兢兢的往室内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美人。美人正在睡觉,我全神戒备的盯着美人。突然,美人醒了,她仿佛认识我,眼神里透着一丝熟悉。

“你认识我?”我问她。

“张秋生。”她看着我,说了一个名字,像是在叫我。

“张秋生是谁,我不认识,我是谢为止。”

听了我的话,美人陷入了沉思。可没多久,她像受到惊吓一般,往后缩了一下。那一瞬,我像是受到了刺激,不受控制的朝她扑了过去。

我捂着她的嘴,撕扯着她的衣服,她开始挣扎。不知是挣扎无用,还是她认命了,没多久她就停止挣扎了,任由我为所欲为。

5.

我又在床上醒了,那个在书房的女子竟然睡在我身旁。她的脸上有些伤痕,像是被人凌虐过。不知她是不是做了噩梦,皱着眉头,楚楚可怜,让我心底的怜惜一瞬间泛滥成灾。

我伸手轻柔的拥过她,轻轻的吻她的眉心。她醒了,惊惧的挣扎了一会儿,又归于平静,眼神里透着绝望。

“你怎么了?我们怎么睡在一起?”我抱着她,缓缓的问。

她两眼无神,也不说话。这让我心慌,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轻轻的吻她的唇,想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她竟然毫无反应,这让我越发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我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轻柔舒缓的,没多久,她发出了满足的呻吟,痛快。

“你是谁,我们为什么睡在一起,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认识你吗?”我一边抚摸她,一边问她。

“我是张秋生啊,我们见过的啊,在书房。”她没有回话,我又迫切的对她说。

她抬头望着我,嘴里念着我的名字。突然她像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就那么笑了起来。

我想也许她是想起我了,我心满意足的吻她,她也开始有回应,我们过了很温馨的一夜。

6.

我到别院是为了写一个关于陈圆圆和吴三桂的故事,为此我每一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我常常在别院内走动,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然而,我始终没有头绪,只是初到这里的第三天早上,我醒来后,发生手臂上有一些伤痕。

像是被女人抓伤的,一点小伤,看着有些诡异,不过我想也许是搬家时无意间擦碰的,也就没在意。

之后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我在这期间把陈圆圆和吴三桂的故事写了出来,采用网络流行的穿越小说套路。

故事讲,一个爱旅游的青年女子,在一个老别院借宿时,遇到房屋位置发生变换的怪事,她想进入房间一探究竟,结果就穿越成了陈圆圆。她与吴三桂在明末相识相知相爱,哪知清军势如破竹,吴三桂为了所谓的大义,让她陪着演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戏,她欣然应允,可代价是要受到李自成的凌虐。后来她耗着一口气等到了吴三桂,吴三桂却携妻带子去了云南,把她独自留在一个深山别院中,只说让她等他。陈圆圆呢,她独自在别院抄着金刚经等吴三桂,一年又一年,盼来的不是归人,却是吴三桂自立为王的消息。

一个虐恋,点击率颇高,我很是得意。

2014年8月10号,我起床发现身上又一次出现了伤痕。我觉得诧异,却想起故事中李自成凌虐陈圆圆的桥段。有些影像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想了一会儿没头绪,就继续写故事。

大概下午两点,我正在书房写第一百零三章,主要讲陈圆圆被李自成凌虐一段时间后,终于等到了吴三桂,陈圆圆以为会天长地久,吴三桂却计划着准备离她而去。

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很熟悉女声,她叫我张秋生,我说我叫谢为止,她笑了笑,只说打错电话了,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我很是惆怅,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写字。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女子,温文尔雅,娇娇怯怯,像是故事中被吴三桂抛弃在别院的陈圆圆。

似梦非梦,引人追思,记忆像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原来,我确实是张秋生,而那个陪着我演戏的女子,她也叫陈圆圆。

我为了创作,臆想着,引导她,陪着我演了一出戏,一出被凌虐、被呵护又被遗忘的戏。像极了故事中的陈圆圆。

可,她去哪儿了呢?我想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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