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13

沈复:憋屈可以有,意趣不能无

01  浮生若梦

谁的人生!何尝没遇见一两桩苦闷事?谁的心里!从未蓄满过一两次憋屈?尽管如此,依旧可以把简单平凡的生活过得满园春色、意趣盎然。

初读沈复的《浮生六记》,深深被其真挚的情感、闲雅的情趣、畅快的游玩所吸引,文中也不乏流露出丧失亲人的悲恸、惨遭兄弟排挤的绝望、被逐出家门的落寞。

正是这样一位有血有肉、情感丰沛的清代文人,才得以淳朴的文笔,创作出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中山记历、养生记道的自传体随笔,可惜后两记已失传,无缘一窥全貌。

此书可谓是独开生面,打破古代鲜有详述夫妻趣事之藩篱。陈寅恪曾指出:“吾国文学,自来以礼法顾忌之故,不敢多言男女间关系,而于正式男女关系如夫妇者,尤少涉及。盖闺房燕昵之情意,家庭迷盐之琐屑,大抵不列于篇章,惟以笼统之词,概括言之而已。此后来沈三白《浮生六记》之《闺房记乐》,所以为例外创作。”

沈复写作真情流露、对事物别具只眼,值得反复品味。俞平伯评价:“文章之妙出诸天然,现于人心,及心心相印,其流传邃远。”

02  童年趣事

童年最是无忧无虑、富于想象的阶段。

沈复回忆童稚,把讨人厌的蚊子想象成鹤群起舞,在蚊帐内用烟喷它们看成鹤唳云端;把凹凸土墙当成沟壑、山丘,丛草为树林,虫蚁为野兽,神游期间。这是何等的美好想象,是何等的脑洞大开!

犹记儿时,我对雨雪情有独钟。阴雨连绵,湿湿嗒嗒,大伙觉得很是烦闷,要么房下避雨、要么撑伞急行。唯独我欢欣雀跃,喜欢雨中漫步。雨点轻轻拍打在头上、脸上、身上,像慈爱的抚摸,令人恋恋不舍;又像喃喃细语,唯有静下心来,方能聆听内涵、领会实质。雨中的自己一身惬意、乐此不疲,倒是愁坏了父母,没少遭挨骂,庆幸坚实的小身板却未曾因此生过病。

白白嫩嫩、飘飘洒洒的雪花,更是令人着迷。常把自己看成活波可爱的精灵,融入这漫天雪地,不停地欢快飞舞;也会把哥哥当成移动的靶子,练习绝招,无奈技不如人,十打九脱,敏捷如豹的哥哥令我这个小妹子羞愧难当、欲哭无泪。雪地里也没少撒下我们兄妹俩的嬉笑怒骂声。这都是童年无比开心的趣事。

如今,已为人母,面对小儿不时冒出的“衣服里有太阳公公的味道哦”、“苹果热得出汗啦”等童言无忌,自搭自建的奇特乐高造型、自导自演的各类角色,我都报以会心地微笑与赞赏的眼神。

请不要轻易给任何人贴标签,请放下固有的偏见、自以为是的理智,用最大的善意对待周遭的一切,谁又说得准毫不起眼的臭石头,有朝一日不会打磨成美轮美奂的玉石呢?

03  琴瑟和鸣

沈复不惜笔墨,将夫妻鹣鲽情深、生活琐事,如涓涓细流般流淌而出,令人倾羡之余,又夹杂一缕感伤。可以说,沈三白对芸娘生前有多爱,死后就有多痛。

林语堂曾感慨:“沈三白之妻芸娘,乃是人间最理想的女人,能以此姝为妻,真是三生有幸呢。”还将这部作品译成英文。

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芸娘自学认字,与夫君切磋诗文、饮酒赏月、一同出游,清苦的生活照样过得情调十足。哪怕芸娘失欢于公婆,夫妻被赶出家门,穷困潦倒,二人依旧一往情深。越是患难之际,越能见情之坚、意之切。

犹记刚毕业那会,天王张学友来筑开演唱会,男友买了对门票,邀约一起去听。对我而言,一个月工资不足以支付这对门票,实在是奢侈;非学友粉丝,自己又五音不全,实属浪费。但拗不过男友盛情,决定前往。结果,现场歌王深情演绎、绚烂灯光、浓烈气氛真真切切地感染了我,我比铁粉还铁,不停地舞动荧光棒、疯狂地摇摆身姿、嘶声力竭地和唱,这真是看电视、听音响无法体验到的感官盛宴。尽管多年后这事被先生拿来取笑我的谈资,亦乐在其中。

如今,为了追逐梦想,不停自学,参加训练营、抱团成长,经常感慨时间、精力有限。还好有坚强的后盾,不仅得到先生口头鼓励,更得到实际支持,我才得以潜心修炼。

我俩常戏称成了《父母爱情》里的江德福与安杰,不知不觉中朝着对方的方向不停发展。

现实生活不乏志趣相投、彼此欣赏的夫妻,那是几生修来的福气?然也有互相埋怨、话不投机、甚至情同陌路的夫妻,他们在彼此消耗中了此残生,何其悲哀!

有的人虽然活着,却好像早已死去,心如死灰、行尸走肉,似乎未曾用力活过、好好爱过,他的世界早已容不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有的人虽死犹生,活得攒劲、爱得缠绵,他们的故事早已篆刻在历史的卷轴里

纵然我们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意外、不能改变的厄运、扰乱心思的烦恼,也可以转变态度、改变活法、苦中作乐,抛弃暮气沉沉、活出勃勃生机。

要知道,谁都没有义务为你的自怨自艾、消极萎靡、不思进取买单。救赎自己的,永远先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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