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的悲欢

    来生,愿做一棵树,一半洒满阳光,一半在风里飘扬。一棵树,有一棵树的言语,也许,我们并不是真的懂它,也不是真的喜欢它。但我,喜欢一棵树的姿态。守静,内心坚定。

  世界上的树,有千千万万种,但我,独爱我家小院里那棵柿子树。柿子树,是江南人家,最为普通的一种树,一般人家,屋前屋后,都会栽上一棵,以供小孩子贪吃时解馋。我家的柿子树,栽种在院里靠近篱笆墙的位置上,它的年纪应该很大很大了吧。从我出生的时候,它就存在了。爸爸说,这棵树,爷爷小的时候太爷爷种的。所以,它应该也是一棵饱经风霜的树了吧。从小到大,我都喜欢围着它玩耍。它的树皮,是深褐色,深深浅浅的皱纹,像极了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树皮,也并不都是柔软舒滑的,可能,是因为它的年龄太大了,所以皮肤并不是很好。它的树皮,略有粗糙的纹路,摸上去,有种微涩的痒意。它笔直的树干,却丛生出弯弯曲曲的小枝干,一个个的铺天盖地的分散开来,全然是一番热闹的模样。

春天来了,柿子树会抽出新生的嫩叶,朵朵鲜绿,一片片的,像撑着绿色的小伞。柿子树,它没有婆娑的姿态,也没有令人称道的美丽,但是它,无疑又是独具特色的。它的树身的颜色,一年四季,保持着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脉络。然而,它的叶,在春天和秋天,完全是两种颜色,两个方向。春天,朝气蓬勃,叶子也是,只不过它的叶子,即使是在春天,也绿的粗壮,肥美。它不似桃叶绿的单薄,绿的纤细。它的绿,由内而外,由外而内,都呈现出粗犷的美。它的叶子,叶片呈小椭圆状,椭圆的也并不明显,中间的纹路却清晰分明。秋天时,柿子早已熟透枝头,那橘黄偏向于红的颜色,像极了熟透的石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柿子的果实,也是一种极好的水果吧。成熟的柿子,外面的皮,是金黄色的,还有的,是火红色的。它的皮特别细腻圆滑,你只要用手轻轻地一碰,就会发现它的脆弱。但如果你仔细的闻一闻,它的果实整个的,由内到外,发出醉人醇厚的香味。它的最顶端,会有一个类似于盖子一样的绿片,那是柿子从树上摘下来时,会留有的印迹吧。如果你按耐不住的想要去吃,你必须得先把柿子头顶上的小绿盖给揭开,然后,你就可以剥开它的皮,食用了。

柿子树,本身也特别的脆弱,如果你想要攀爬的很高,这时候你得小心了。因为它的树枝特别脆,一不小心,就有踩断的危险。每年柿子成熟时,我们家都要弄一个长长的竹竿做成的钩子,专门用来勾柿子。这样的做法,既不会让人危险,而且,也不会让柿子落到地上从而打碎。一枚枚的柿子,摆放在一起,就像是一群群的小朋友,排排坐一样。柿子,在未完全成熟时,家里也要先从树上摘下一部分的,把青色的柿子,放到地上,用麻袋铺上捂着,有的,也用家里烧饭用的锅灰覆盖其中,这样柿子就会熟的快些。

柿子树,经年累月,安安静静,不争不闹,只是坚守着自己的职责。这安静的姿态,无疑是现代人学习的榜样。四季有序,万物有序,谁说,这样的守衡不好呢?

家里土生土长的柿子树,无论是在柿子的口感和色泽上,都向人展示出一种深沉的意味。你会发现它的羞涩和内敛,明明是最芬芳可人的,果肉鲜甜,口感柔滑,但却,不轻易地示于人,只是一副憨憨的模样悬于枝头。小小的身子,还调皮地藏在叶子下,让你不费几分心,也是不能够轻易寻得的。

人,真的很奇怪,会在远离家乡后,怀念起这样的一棵树,一枚果子。树木,虽无言,但如果你仔细的聆听,一定会听见它的言语,它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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