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雨碎江南

斜雨微阳照我面,梧桐巷深碎江南。

那一夜,浅浅入梦,江南的细雨拂面,我走在一条通向你的小巷里。我多想在巷口遇见你,你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向我走来。我仿佛看见湿漉漉的地面映着你婀娜的身姿,你粉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着我驿动的心。你踏过拱桥,野草闲花装扮着你的背影,我像乌衣巷口最后的那一抹夕阳一样多情地注视着你。

水光流动,一份柔情在波光中掠过我的心,你在人群中残存的余香让我魂牵梦萦。那天,我在梧桐树下坐了很久很久,岁月在我的发梢前徘徊不定,满地的心事凌乱不堪。我凝视着你消失的那片天空,云彩泛着霞光,像是我对你的一千年温柔。而你,在江南的烟雨中若隐若现,就连我的记忆离你也越来越远。

岁月是杯苦酒,你的倩影在酒杯中荡漾,那涌动的苦酒浸透我心房的每一寸地方。每每夜深人静,江南的雨在夜色中肆意挥洒,我坐在书桌旁提笔写下所有对你的思念。我想着你俊俏的脸庞,想着你醉人的笑容,想着你的一头及腰长发,你慢慢的完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你的发香,你的体温,无不让我沉醉其中。

花开有时,花落无期,缘分亦是如此。人海中我如孤鸿般飞过空寂的天空,大地用宽广的怀抱准备迎接我的降落。我有高山,我有流水,我要重新走过有关于你的一切山水。如今的你,是否依旧迷失在江南的烟雨中?我曾多次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线寻找我们最后的温存。江南的烟雨锁着我们的梦,同时也锁上了我的心。

没有你的江南,那些天空中飘舞的雨失去了江南原有的韵味。当我漫步在雨中努力回忆你时,天空中的雨击碎了江南,破碎的江南在白墙黛瓦中越来越破碎,最后,跟着你的名字一起汇入到了我心底的最深处。我把关于你的那份记忆深深掩埋,厚厚的岁月一层又一层的无情夯实。慢慢的,你的样子变得模糊了,你的长发变得枯黄了,你的长裙也变得发旧了。

在那些为你辗转难眠的日子里,我一边渴望见到你,一边又惧怕见到你,那种青春的羞涩充斥着我的身体。你在我的眼中就如开满鲜花的高楼,艳丽芬芳。我是向东奔去的一河相思,痴痴地凝望着你。我多想为你停下脚步,我要依偎在你温暖的怀里,我要醉倒在你的温柔里。我多希望时光定格在那一刻,时光不老,我们都不老,我是岸上的樵夫,你是渔船上的大嫂。你张嘴一笑,我便知道花前月下刚刚好。

时间把你带来了,时间又把你带走了。生活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些曾经结识的朋友慢慢的也走散了。有时候我拿起手机,只是一声叹息,便安静了下来。通讯录里我还保留着你的号码,可我从不敢拨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又怕打扰到你的生活。听说你的孩子已经长大,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我想送给他一个名字,名字是我从星星月亮中摘下来的诗情,是我从江南烟雨中捡拾到的画意。

知道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余生,在江南的烟雨中,也许我还会对爱情抱有仅存的一点憧憬。如今,我这颗心真的老了,它不能像遇见你时那样活蹦乱跳了,但我依然希冀能遇见爱情。爱情是我手中的雨,它碎了我的心,也碎了我的江南。

倘若上天眷顾我,我一定抽身离开江南。江南烟雨困住我的时日已经够长了,我要重新回到那个巷口,等待下一个女孩,深深地爱上她。我相信,她就是我被江南烟雨锁住的那个梦。

2019.11.7竹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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