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会离开

“可以陪我走走吗?”

“当然。”

“我们沿着一条蜿蜒的碎石路,默默前行,旁边有一排低矮的篱笆。我们坐在长凳上,看见不远处有对年老夫妇,跪在墓前,将一束雏菊放在墓碑上。”“索拉雅”

“怎么了?”

“我开始想他了。”

索拉雅把手搭在阿米尔的膝盖上,将他拉近,阿米尔望着爸爸的戒指闪耀在阳光下,泪水终于掉下来。父亲走了,爸爸再也不会替他引路了,他得自己走。

一直在读《追风筝的人》,我在这本书上卡了很久,倒不是阅读它花费的时间长,而是停顿、搁置了将近两个月,从六月份的期末,到七月份的暑假。本计划从成都回来后在暑假的两个月里看完三本书,背完英语六级的词汇,学完高数,再准备初会证的考试,以及打球、健身、看完今年奥斯卡奖电影,玩一手音乐等等。最后,眼下到了七月底,除了考驾照练车如期进行着,别的都已覆上一层不厚不薄的灰尘了。并没有抛掷脑后,就好像一个高三的孩子,纵使他在高中最后一年仍然贪玩,放学回家后打两局游戏,但他也一定不会忘记他将要参加高考这件事。他亲身经历着,而被经历的事则会对他产生影响,那或许也是对于一个学生在高中时代最重要的事情了。

其实,再差的学生也渴望取得好成绩,再痛的感情也期待结局圆满。只是,逆袭的人很少,于是那些美好的设想与愿望,都变成经历过后的一句“我也曾那么想过。”

前段时间探望过一个亲戚,去医院。熬夜失眠的我被母亲叫醒,很不耐烦地喊了句“干嘛?”。“你太太住院了,情况危险,我们马上打算去看她,可能是最后一眼。”母亲拿着手机,应该是刚接到电话不久,神情凝重,嘴上还在碎碎念道:“本来早就打算去看她的,打算等你回来一起的,偏偏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又腰疼…”我抓了把头发使自己清醒,收拾掉所有的脾气,穿衣起床。人命关天,血浓于水。

“你要这个干嘛,把这个给孩子,给孩子吃。”太太从公公手里要过那盒铁观音,递给我,用力大声说着,我们凑耳上去听,她干涩发白的嘴唇抖动,颤着微微的音调。“孩子,拿着。”

“好嘞太太,我拿着吃。”没再推脱原本公公递给我的茶叶,一经手,变成了老人家给我的礼物,给孩子的。

然而随后,太太似乎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中,意志模糊不清,不停地念叨着,讲她曾穿的衣服找不到给偷走了,讲她从小带到大分隔异地在老家的孩子,又指着棕色的天花板自问自答:“这是什么?”“这是牛肉。”偶又“咿呀”叫喊两声身子疼,她们说,住院的时候又摔了一跤,折了腿骨。我望着太太淤青的一边侧脸,眼皮颤动着,却无法睁开红肿的眼睛,于是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睁着,望向天花板,渺远且平静。我闭上一只自己的眼睛,试着去感受,我想,她看到的世界一定多少是不完整的。在这一黑一白的世界里,我的心五味杂陈,那一刻,我多想自己是一名专业的优秀的医生,解决她所有的病痛。

父亲递了两千块钱,我捧着一盒茶叶离开。似乎太太也察觉到我们将要离开,竟在最后叫出了我们的名字,努力仰起身,抬起头问爸爸:“下次还来啊?多久来啊?”

“下次来,等你病好了就来喝酒…”

我问妈:“病危通知书下了么?”,心存一丝希望。

“下了。”

随后希望幻灭。远方似有一束白光亮着,奄奄的,像一条隧道般,萤火虫摇晃着身子从中穿过,之后是一片更宽广辽阔的空白吗?

我深知这一天终将到来,谁都逃不出例外。可面对垂死之人,我还能说些什么,还该做些什么呢?

又一个深夜,我循环播放着海水的声音已经很久了。这好像是黎明又或者是夜晚的海滩,海水缓缓地从远方流向海边,层层地靠上岸。想起明天还要早起去学车,应该不久就睡了。似乎听海浪的声音,心会变得平静,感觉中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了。我微信上挂着一条签名“心变宁静海”。在上次分手之后过了很久改的,熬过了最痛苦难过的一段时期,感觉自己整个人又长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老了,愈发的老成。也恰如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无奇,平静到丧失了大部分对生活的热情与热爱。我也在跟朋友聊天中说到,她安慰我,“慢慢来,会好的。”

我问她:“你的爱好可以随时随地的放下吗?”

“没有,我的爱好都是比较固定长期的。”

“可我的爱好都可以说放就放,都不用犹豫。”

“没关系啊,可以再培养新的爱好嘛。”

她说,我该找个女朋友了,我整天太闲了;她说,希望我乖乖学习,无论之前有过怎样的经历,都希望我好,要成为爸妈的骄傲;她说,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会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她说,笨蛋,你要乖啊,等我考上研究生,还想来南京玩…

她说的都很好,我已很久没这么感动过,即使当我再拿起手机翻看到这些,依旧恍如昨日,热泪盈眶。

如果可能,改变时间、地点,我和她会成为很好的恋人,或许会吧。也或许,没有这些故事的发生,终也无法相识呢。现在隐约觉得,很多人事物的安排,都是冥冥中天注定的。我也许知道下一秒我会做什么,是坐在餐厅吃饭还是站在路边等车,但我真的预测不到,我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经历怎样的故事,结局又如何。也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在你沉浸于一个人的世界之中,在你刻意躲避又或者无心寻觅。

忽然间再次想起曾看过的书《如果一切重来》。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想就是现实,让我不再去设想如何,假想它的可能发生,因为一切不会重来,时间不停走,永不停留。我们该学会的,是面对活下去,努力笑着。

幸好,我不是一个十分热爱写作的人,没有给自己计划规定自己暑假每天要写多少多少字,要每天更新推送一篇文章等等。所以,现在我可以随意合上电脑,心安理得的睡去。也或许,是因为我打心底里觉得,我写自己的文章,没必要那么功利,甚至没必要一丁点的功利,事实也如此。我偶尔也把文章发在简书上,一个小众的网站、APP,一点点的阅读量,还有几个我自己给自己点的喜欢,想起还能偷着乐一乐。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笑点竟变低了些,不过也好,爱笑的男生,运气不会差,电视剧里说的。

这篇文章,我没写好,也没写完,接下来还会另作一文。曾有评论我的文章说,感觉藏匿了许多东西,很多处刚提及又一带而过。是的,我刻意为之,担心自己还没能力把握好,也打算再丰富些人生阅历,写成一本书。但你别找借口,说作者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光说不练假把式,我有把那些计划,逐渐开展,只是两个月压缩成了一个月,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也是。

我总讲自己,并非只关心自己,其实所有的故事,也都是你。主人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在成长。套用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一句台词吧“今天你路过了谁,谁又错过了你。”


生活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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