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有老师分享了一篇乡土气息的文章《疙瘩汤》。读着读着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娘做的面酱来。那香咸的面酱滋味早已溶入我的骨髓,让我记忆深刻。家在农村,有太多可以回忆的童年往事,不能绕过去的自然也就是吃了。嘴馋的孩子们,一天到晚总想着找吃的。生瓜梨枣、锅边偷腥、偶尔的小吃,那种种味道至今难忘。
虽然那个年代物质并不富有,但勤劳又善于持家的娘,即使日子过得紧巴,也总会变着花样尽量让我们吃的好一些。娘做的面酱就让我喜爱不已。小时候家里贫寒,窝窝头就咸菜,煎饼抹酱卷大葱,便是很好的家常便饭了,以至于我如今的人饭桌上。总也离不开咸菜和面酱这个习惯了,那面酱是从超市里买来的,却怎么吃也吃不出娘做的那种特有的味道来。如今娘上了岁数,腿脚眼睛都不灵便了,再馋也不舍让她去做了。
那些年,每年春天就盼着母亲做面酱。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把捞好了晒干了的玉米粒、大豆粒、小麦粒等,让我和哥哥用大锅炒熟。炒这个不能火太急,慢火慢炒才好。哥哥烧火,我拿着木铲子来回翻炒。炒熟了的玉米粒,豆粒还很热,就急着放嘴里嘎嘣嘎嘣地吃着,烫的嘴吸溜吸溜的也不怕。那个味道甭提有多香了。晾凉了以后,娘仨就到村子里的碾上碾细。我和哥哥一边摧碾一边吃着,倒没觉得辛苦。央求娘给我们留下点熟豆子明天再吃。娘笑着说:“这么馋,大了找婆家谁要?”我说:“没要的正好,我哪里都不去。”哥哥笑不搭腔。娘说:”歇一下,我罗一下面子,然后给我和哥哥都装满一口袋的熟豆子。我俩高兴极了,又继续摧碾。这东西很费功夫,直到面子都压的非常细。我娘仨都累的汗流浃背,才算是碾完了。心情倒是很爽。我提着碾棍。哥哥拿着罗,娘端着一簸箕面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这种压好了的面子叫香面子,老远就能闻得到它香香的味道。吃饭的时候,娘给每人都卷了大包的香面煎饼,一手拿着中间一手捏着底下,生怕香面露出来。吃起来可香了,就是有点噎人。娘给包的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一边吃一边喝水。有时喝水呛着,喷的哪哪里都是,一家人笑的合不拢嘴。现在想起来,还馋那个特有的香味,怀念那种幸福的时光。
娘把香面子加上水和成硬面团,做成一个一个的小饼子,放纸箱里封起来,然后放屋里自由发酵。大约二十多天,拿出箱子,里面的饼子都长了很多毛毛,看上去都像是坏了的样子,我好奇地问娘:“这怎么还能吃啊?”娘说:“就是要的这个效果。”然后,娘把小饼子掰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晒干,又上碾压的粉碎。然后加凉开水加盐加少许白糖和成稀糊,放阳光充足的地方暴晒。一天一天过去了,面酱渐渐发黄,每天都去搅一会,我拿筷子尝尝还有一个霉味。娘说:“还早呢,还得继续晒。”也不知晒了多少天,直到晒的成了粘粘的糊状,变成了黄褐色,老远就闻到浓浓的酱香味了。我拿筷子沾了一下,尝了一口感觉真香。便迫不及待地拿煎饼抹上,卷上一棵葱大吃起来。那浓浓的酱香味挑逗着我的味蕾,越吃越香。有时抹娘烙的煎饼卷上。咬一口酥脆酱香,回味无穷。
如今每每想娘的时候,还是经常会想起娘做面酱时的种种乐事。追忆那种年少不知愁滋味的美好。娘做的面酱是我记忆深处的念念不忘,是家常便饭里的烟火气,是生活中温馨的歌。那是娘做面酱独有的风味,历久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