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卫视来初溪土楼
松生叔来电话说:浙江卫视“同一堂课”节目组来初溪土楼做节目,编导联系你了吗?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
“下午你们抬起墙坊时,要配合好。一人打狮头,一人打狮尾。”松生叔望一眼师傅说。二位师傅相觑未语。“杵子要放在墙坊卡的横木两端才对。下午拍片规矩要做好来。”松生松又说,“这么久没干活了,忘记了?”松生叔笑了一声。二位师傅不吭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着二位师傅有节律地摆动身体在舂墙,一位载客师傅围了过来,观看一阵,不时点评。不久,他爬上矮墙,舂了起来。“我也上去试舂一下,要怎么舂。”我说。我边舂边问,觉得这活真是不容易。舂法有什么“三六九”之类的讲究,还要师傅们配合好。下面做泥、倒泥的女小工,观看了一阵,说:老师舂墙动作不像。这位师傅还行。”哈哈,我笑了:像,我就不教书了。开夯楼体验馆了。
师傅一上一下、错落有致地用力夯墙。松生叔说:不用舂这么结实,清理时硬邦邦锄不开啊。样板墙的一头放着夯墙工具,松生叔介绍说:这是吊线,测墙平不平、直不直的。还有墙拍、墙铲、墙签、墙匙、镰刀、坊锤……”
已近中午,松生叔叫我们在村口饭店吃饭。他给我打菜,我慌忙掩着碗口,说:不要,我怕被雷公打。松生叔笑呵呵地乐了:怎么会?趁我不注意,给我打上了肉汤。他给二位师傅倒酒。师傅说这酒有点火烧味。松生叔说:那换过一种酒?师傅说不要了。松生叔嘱咐说:下午一定要将夯墙的步骤酝酿好,不能乱了,上电视啊。师傅还是默默望一眼,算是回答。
浙江卫视的编导打来电话,说下午的拍摄推迟些。我们到师傅的媳妇那店前喝茶。一位台湾的大爷买了永定柿干一包、木耳二包,却只有台币。大爷的夫人来了,说不要木耳,借了同车台胞的人民币付款。师傅的媳妇笑道:都包好了,又说不要。我说:做生意,不要强买强卖,不要就拿回来再卖。大爷说:谢谢哈!蹒跚着上车去了……
约下午三点,浙江卫视的编导来了,向松生叔讲述拍摄要求。不一会,车上下来许多扛镜头的人。我说应该是不止一个浙江卫视吧,是不是影视集团?松生叔说不知道。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编导,走到矮墙边,惊奇地问:徐老师,为什么只有你们这里有圆圆的土楼,别的地方没有啊?谁想出来建圆楼的?
这可是学术界的难题,难住了松生叔。因为第一座圆楼是哪一座没有定论,那么圆楼的起源就无法定论。松生叔认为:圆楼起源于避“煞”。而有学者认为它起源于采光更好分配更公平,也有学者认为它起源于宗祠……
正式拍摄是从松生叔戴上草笠,做熟墙泥开始的,倒土的倒土,泼水的泼水……十几架摄像机、照相机围成半弧形,从不同角度捕捉镜头。
夕阳西下。摄影师扛着镜头跑来跑去。长发的刘老师,站在腼腆的松生叔面前,被孩子们围拢着。刘老师问:同学们,我们住的土楼最怕什么呀?“不知道。”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摇头说。
“我们请徐爷爷给我们介绍,好吗?”刘老师环视着。“好!”孩子齐声道。“土楼最怕的是火和雨……所以,为了保护土楼,小朋友们不要在楼内玩火啊。”松生叔说完,眼圈红了。
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女孩说:我要上去试舂墙!另一个女孩扑闪着眼睛,说:我也要!……松生叔将她们扶上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