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虾及其他,记忆里的那片田地

上小学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是住在皋城靠近淠河水库的地方。那时候皋城还没有现在这样高度的开发,从住处到水库之间有一条比较平整宽敞的土路。路的两边有着顺路而下的水沟,再往外是附近农户的田地,阡陌交通。

夏天的时候几洼间杂在地里的池塘里荷叶田田,蛙鸣阵阵。那个时候在比我大五岁的哥哥的带领下,经常奔跑在田边捉青蛙,挖莲藕,还有钓虾。

青蛙有大有小。大的青蛙是常见的那种,绿色的背脊,没有哥哥的情况下我是不敢捉的。小的青蛙灰扑扑的,田间的土路上走一圈,能惊起一片扑通扑通的跳到田里的水中。抓的时候看中目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迅速蹲下拿手一盖。捉来的小青蛙大部分会放生,小部分就成了钓虾的原材料。

虾就是麻辣小龙虾的那种虾,这种虾很傻,钓起来异常简单。一坨肉,一根线,一根树枝,就是一组简单的钓虾工具。肉有时是小青蛙腿,有的时候是家里吃肉的时候让妈妈留下的一小股肉条,有的时候是在楼下的菜市场寻找到的肉贩切下来不要的边角料肉块。再从家里拿上一卷缝衣线,配上一根差不多长的树枝,就可以愉快地玩上一整天。

田里的虾很多,不知道来源。也许是田农自己放养的,也许是虾本身繁殖能力很强。钓了那么多年,直到后来那片地被征用被填平才停止的钓虾活动,从来没有空手而回过。随便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把用线寄上,就那么扔进水里,耐心的等着就可以了。龙虾很蠢,蠢到肉就算直接扔到脸上顶多也就是惊吓了一点,跟着就会用它的鳌把肉夹起来,试图拖走,这时候提杆也不会让它松爪。

早期的时候水质没什么污染,有时候一下午能钓上满满一兜的虾。回到家就成了晚上的加菜。去头,挑虾线,把尾巴的壳剥掉,留下两只大鰲连同尾巴的肉一起油炸,就是一道鲜香的下饭菜。后来渐渐有了污染,钓虾也就成为了一种消遣,钓上来再扔回去,乐此不疲。

田里的水里基本只有虾,没有鱼。后来因为农田没了,转战了其他一些新发现的池塘,会有一些让钓虾人心情浮躁的小鱼。这些小鱼会不停地啄着水下的肉,扰动地线不停地颤动,造成虾上钩的错觉。而且小鱼是成群活动,稍不留神很快系在线上的肉就会被消耗干净,自然也就只能悻悻而回。

再后来,连池塘都很少见了,到处都是新盖的高楼,钓虾也就渐渐成为了记忆里的一种活动,只有在爷爷家过夏的时候才能重温过瘾了。

有时候钓虾钓腻了就会打上塘中莲藕的注意。先择一片荷叶顶到头上遮挡下阳光,再由哥哥脱鞋下水,摸出几条还在长势中的带着泥土的藕,直接在水里晃一晃把泥冲干净就可以吃了。甘甜的味道和着莲叶的清香,陪我度过了读书前的每个夏天。

水库边除了虾还有螃蟹。螃蟹想用那种简易的工具钓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在钓虾的时候意外地收获了一只螃蟹,通常很小只,那也是可以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事情。不过捉螃蟹也有简单的方法。等到晚上的时候,打着手电去路边的水渠一照,螃蟹就会顺着光线爬出来,可以成锅成锅的抓。

没有空调的夏天的夜晚,外出纳凉是每晚都会进行的活动。螃蟹不会每天都抓,但是却可以尝试捕捉那些像是浮动在身边的星星一样的萤火虫。或者是在树边,或者就是在离家不远的小屋外,并不成群,绿色的光点却在夜里格外美丽。

这是夏天时的水库。等到了秋天的时候,有的水边会长起成片成片的芦苇,漂亮之外摘下来拿在手中像是一面旗帜,也可以玩得不亦乐乎。这时候的水里还能看到一种水生植物茭白。绿色的长叶,从根部拔起后会露出白色的茎部。把叶子剥去之后,直接生吃,或者肉片炒茭白,都是解口腹之欲的好东西。

这片带给我童年很多乐趣的田,随着我的长大也渐渐缩小。等到我上小学的时候,它,连带着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气味难闻但是又在里面搜寻过很多次的菜市场,最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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