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与仲春之交的时候向来是花团锦簇的，我一直这么以为。好像春来草自青，秋至叶飘落一般理所当然，即便是有风动花落也掩盖不了春天的生机。春天，永远给人的感觉是温暖而又略施粉黛的。
十分不巧，昨日独自漫步河堤路，因着风的追求，有些许喊不出名字的落叶于眼前飞舞。刹那间，我在这明媚的春天看到了些许秋意，似乎是和冬日中窥见春的气息成了相反的契合。如果不是春风，我想，我也注意不到春日飘落的黄叶。
草地上的落叶
我们在春天往往感叹万物复苏，感叹生机勃勃，却不知这自然远远比人类客观而且透彻，它懂得生死相依的道理。
秋天的落叶让人觉得可惜，因为那是生命绚烂之后的陨落。而在这个春天我也看到了落叶——它们和秋天的落叶一样，枯黄干燥，叶片上生命的脉络越发清晰也越发证明了它生命已经终结，我却丝毫不觉得可惜。这落叶曾经绿了整个冬季，在万物枯败的时候，为萧索的冬季增添一抹绿意；它在万物生长的时候又静默退去，退得如此淡然却没有一点萧索与不舍。想来，这就是生命的本味了吧，静默坦然、淡泊宁静、洗去铅华，不畏困境也不喜喧闹。
多好的春风，让落叶在树的拒绝后能在空中留下一支凋落却不悲伤，肃穆而宁静的舞曲，在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的热闹之余让人留一分清醒，留一分余味，就像是绮丽绫罗绸缎中的素纱，更像水墨画中热闹泼墨中的留白。
我想着，若非眼前飞舞的落叶不经意给了春天一方留白，这春天也没如此温润，恐怕该有些浮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