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瑜看花了眼,他也没看清程慕寒是如何用一根树枝轻易将几个人的兵器打飞,让他们一个个人仰马翻,两个兵卒也是出手不凡,没一会子就将那些人一个个的缴了械绑了个结实,一个乓卒摸出一个小木桶对着半空射出一团黄色的烟雾。
程慕寒走到树下看着卷成一团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下山吧。”他说。
林墨瑜最怕人打架,自己被打和看着别人打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听见程慕寒叫他,这才抬头,发现他毫发无伤的回来。
“你没受伤吧?”他站起身来问程慕寒。
后者摇摇头拉着他回到桌边,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身后的林中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壶茶,看见眼前一幕张大了眼睛地问:“哎哟,这是怎么了?我师傅他们呢,施主,这,这是怎么了?”
程慕寒见是一个小和尚,立即摆了摆手道:“官家办案捉拿凶手,小师傅不要惊讶。”
“哦,那,施主请喝茶。”小和尚说着上前要倒茶。
林墨瑜正要伸手去拿桌上的糖葫芦时,突然一股热血从他耳衅划过端端落在桌上那串糖葫芦上。
林墨瑜急忙转头去看,惊见那个小和尚正站在程慕寒的面前,一手握着一把短刃垂在身侧,脖子上似乎还有血,正在此时,程慕寒上前来抬手捂了他的眼睛。
林墨瑜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程慕寒则对人说:“快拉下去。”
“将军,怎么了?方才那小师傅呢?”林墨瑜闻到了难闻的血腥味,他还不知道那个小和尚怎么了,为什么程慕寒要捂他的眼睛。
过了好半天,程慕寒才放开手,林墨瑜立即往他身后看,却见地上有一串血迹,血迹旁的地方还有一根树枝,一端也带着血。
“没事,小师傅划破了脖子去找他师祖去了。”程慕寒说,“走吧,下山,回去吃饭,那串糖葫芦还要么?”程慕寒说着指了指石桌上的糖葫芦。
沾了血的糖葫芦让林墨瑜头晕:“不要了,都脏了。”
说着皱了皱眉,份外心疼这串还没来得及吃的好果子,更担心那个流了这么多血的小和尚,脖子怎么会破了的,血都喷溅到这里了一定伤的很重,希望他的师祖能好好照料他。
“洗洗也能吃。”程慕寒淡淡地说。
林墨瑜怪异地看向他,沾了土的说脏了,这沾了血的却说洗洗还能吃,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你这会咬一口?血的滋味也不是不好。”程慕寒故意说着就要去拿那糖葫芦,林墨瑜捂着嘴转身跑到树后,哇地吐了,又趁机把袖子里的那串也拿出来丢进草里,这辈子是再也不吃了。
程慕寒忍着笑往外走,林墨瑜只觉得现在认识的这人真是又奇怪有时候又气人。
林墨瑜闷头跟着他往外走,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血腥味,孰不知,在那些树林里,也曾有一场厮杀,埋伏在这里的外邦已然被赶来的官兵们打杀殆尽。
一路上再不见有什么人登山赏花,一时间山道上就只有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谁也不说话,冷清了许多。
程慕寒问他:“会唱曲儿吗?”
林墨瑜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会念诗吗”程慕寒又问。
“不会。”林墨瑜道。
“那你会什么?”程慕寒又问。
“什么也不会。”林墨瑜老实地说。
“……总会学些动物叫吧?”程慕寒又问,他的心情有些烦闷,这些外邦人是如何潜进芸洲城的回去后要好好清查一番,若不是早收到消息前来,让这些外邦人潜入,由内而外起什么乱子,便是一场麻烦。
林墨瑜想了想:“那倒是会的,会学鸡叫。”
程慕寒道:“那就学来听听。”
“哦。”林墨瑜应了一声想了想,立即学了早晨的公鸡,喔喔地叫了几声,程慕寒觉得这不像雄鸡,倒像带没长大的小嫩鸡。
接着林墨瑜又学母鸡叫,还把双臂张开来扑棱几下。
程慕寒回头正好看见,不禁失笑,心情好了一些,转过头去:“继续。”
林墨瑜又学鸭子,又学小狗,听得程慕寒一手握拳捂在嘴前,怕自己笑出声让他听见一时害羞就不学了。
快到山下,两边的树木也密起来,林墨瑜又在学牛叫,哞哞地嘟着嘴,冷不防,前边的程慕寒突然转过身伸手捞着他的脖子往前一带,嘴便压在了他的嘴上。
林墨瑜吓的唔唔几声竟一下推开程慕寒,眨巴着眼睛盯着他,脑袋里也一片空白似的。
程慕寒舔了一下嘴唇道:“怪甜的。”说完坏笑了一下往山下去了。
林墨瑜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子,都看不见程慕寒的身影才迈步往下走,这个将军怎么怪会突然亲人的?想着又用衣袖抹了抹嘴。
走到山脚,他看见程慕寒依着一棵树在等他,夕阳西斜,金色的光正裹着他,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晕,发鬓上的那个银色发扣也被镀了一层金色,上面的兽头也变得生动起来,他长长的头发被晚风拂起在脸宠边飞舞。
林墨瑜站着看了他一会儿才走到近前,却停在他五步之外。
程慕寒回头看着他:“今晚还给我暖床吗?”
林墨瑜惊慌地四下看看,发现路人们都离的远这才松了口气,暖床这种事怎么好光天化日下像说天气如何似的就这么说出来?虽然只是睡在床上暖被窝的事,可是让人听了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吧,这人的脸皮真厚。
林墨瑜想着丢了一句:“才不要!”就快步往回走。
“什么?吃了我的糖葫芦,胆子也变大了啊?你再说句不要试试,给我回来!”程慕寒追在他身后叫着,林墨瑜则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