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漱玉词》之《玉楼春·红酥肯放琼苞碎》

【原词】

玉楼春

【宋】李清照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要来小酌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



【写作背景】

这首词作于宋徽宗崇宁前期、新旧党争反复无常之时,李清照曾“手植”过一株“江梅”,它一直像老朋友一样被此人记挂在心上。

这一年早春,李清照的心情特别不好,无精打采,面容憔悴。后来回到娘家,直奔自己做女儿时的闺房,时值春暖花开,也懒得出门。她没有心情再去凭栏遐想,所有的好情绪都被苦闷代替,眼前这株红色的江梅,仿佛在一瞬间从花苞中绽出亮丽的笑脸,对词人吐露出无限情意。词人那一刻将梅当作与自己共患难的朋友,向他倾吐自己的心声,因此作出这首《玉楼春》。


【我读我解】


初开的红梅,花瓣宛若红色凝脂般柔润,鲜嫩的梅蕊如同白色玉石样温润鲜洁。试问幸运的南枝啊,那枝头的花儿是否已开遍?我不知梅花蕴藏着多少香,却能从花苞中感觉到它的无限情意。

春窗底下,词人是那样的伤心憔悴,愁闷不堪,连那栏杆都懒得去倚靠。这份愁苦谁能知晓,词人又向谁去诉说呢?不如就在梅树下倒上清酒,小酌几杯,边饮酒,边赏花。那就快来吧,说不定明天又会起风了呢!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词的上阙主要写梅花描摹梅花的情态。

词人首句用“红酥”形容红梅的花瓣红润细腻,用琼苞二字写出红梅未开之时,花苞晶莹鲜洁,美好动人的样子。“红酥、琼苞”,不仅写出梅花的色泽,同时刻画出其细腻的质感,两个词都抓住了梅花的特征,用词准确精妙,梅花之形色跃然纸上,不得不佩服词人高超的写作造诣,古文字的典雅蕴藉之美。“琼苞”后用一碎字,应是指的花苞星星点点,点缀枝头的形态。

探著南枝开遍未,南枝,此处应有双重义,一是向南的枝条,二是借指梅花。

宋苏轼《次韵苏伯固游蜀冈送李孝博奉使岭表》:“愿及南枝谢,早随北雁翩。” 王文诰 辑注引 赵次公 曰:“南枝,梅也。”

由此,词人巧妙写出,这株梅并未全开。词人由“探著南枝开遍未”的疑问,巧妙地表达出内心对花开的向往、对美好的期待。

接着,词人运用了对偶的写法,写梅香和意趣。“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虽不知这细碎的琼苞蕴藉多少香气,但却能感受到它含藏的无限情意。这无限的情意,是怎样的情意呢?蕴藉、包藏,仍是在写未开之梅,但词人用“几多香,无限意”引发读者联想,用婉转的笔触,写出琼苞含藏蕴藉的香以及给人带来的无尽意趣。

上阙写梅,下阙写人。

道人憔悴春窗底,“道人”是词人自喻,春窗下的词人正形容憔悴。“闷损阑干愁不倚”,这句写得颇为奇妙。词人用“闷损”一词,想表达“闷”损伤了什么?一定是伤了人的容貌、心情。愁闷中的词人啊,连栏杆都懒得去倚靠了。“春窗”“阑干”交代了词人所处的环境。因何说“闷损阑干愁不倚”呢?词人当时定是坐在春窗之下,愁闷慵懒,起身乏力,所以才出此言。

“要来小酌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后二句,表达出词人“想喝酒——便于这株梅树下喝酒,要赏花——便于窗下边饮边赏花”的心愿。是啊,不然明朝风若来,那红酥花瓣便很快凋落了啊。此二句,也隐藏着莫错过大好时机及时举杯遣怀的心情。

这首词写得很是奇特,上片写花苞,下片未写绽放,直接跃笔写凋零。上片是花苞的包藏无限意,下片却暗指风起花落。这样写花,着实少见。

这样写,莫不是恰巧与词人当时的心境想通?


参考资料:

① 诗词背景参考漱玉词化读本

② 个别参考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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