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还是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她胃痛得像无数的电钻在开岩凿壁。但她不敢请假,只想极力证明自己是能吃苦耐劳的!

  她到这家国营奶站应聘统计员。站长看她老实,面试时还主动搭手搬了好几箱奶。于是同意留李丹下来。但也言明在先,六个月实习期中有任何的懈怠,那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现在过了3月余,李丹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做着统计员的活,倒比一个送奶工还累。

  按李丹的想法,她现在也算混得上下熟络,站长也该提自己转正的事情了。想着自己要不去敲敲边,又怕不容易攒出的好感给敲少了几块。站里来去的送奶工,小李长小李短的甜腻她。想要一天少干一点活,全靠她笔头少打几个勾。

  这些送奶工都巴着李丹,东西也不值钱,今儿一把糖,明天几个苹果,有时多出的鲜奶也会替李丹留着。这些她是很受用的。

  送奶工给的东西,李丹也不会全私了,总给站长留一份。每天赶早还给站长打扫办公室,晚上下班笑吟吟送站长走了才敢离开。按理说礼数还算周全,可站长却迟迟不张口,李丹有些不淡定了,寻了由头去给站长沏茶。

  她人是侧着站在办公室里的,手指搭在办公桌的边缘。明显酝酿了一下,不经意开口说: “站长的茶叶像是缺了,明儿个我给您带一些。”

  在李丹的设想里,李站长这时候该笑嘻嘻的接过话。等了莫一会,期间气氛尴尬。站长抿了一口茶,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李丹急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一抓猫,脸说红就红。

  尴尬的气氛攀到顶峰,站长终于开口了:“茶叶用不着的。”

  开了口的站长倒让李丹心里更虚了,莫不是茶叶太小气了?

  她身子不自觉向前微倾了一点,想试探出站长的意思,脸别扭笑着说:“茶叶我家多,站长,别客气!”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李丹就盼着站长同她谋点什么,这一来一往也就有了转正的契机。

  可眼前的站长就是不接这话茬,眼看站长转了身,低头从柜子里取出一沓纸。他拿好纸,同李丹讲:拿出去,自己对帐,我这没事了。

  接过纸的李丹心里打鼓。怕是自己做的还不够,不然站长怎么就不提转正工作呢?

  想到这里李丹胃更痛了,好好一个人弓成了虾一样。

  有几个送奶工围上来问李丹:“是不是不舒服?“

  李丹只点点头,痛的没力气。

  一个脚步从远处走了过来,李丹一听就知道是站长。脚步在她旁边踏了两步,停了。

  李丹满心希望,故作可怜的同周围人说:散了吧,我没事,小病。

  站长替李丹倒一杯热茶,嘱咐说:有病就去医院看,我不算你请假!

  李丹摸不透站长话里的心思,哪敢就这样走。两眼眨巴着,想听站长再说点什么,却把站长眨巴走了,什么都没有揣摩出来。

  过了一会儿,送奶的王勤跑了过来,说站长让送她去医院。这下李丹推脱不得,不然反倒显得自己矫情。小李那四面透风的电三轮就横在门口,挡了送奶工进出的口子,有几个送奶工已经开始嚷嚷了,李丹也不好意思耗着,跟着王勤走了。

  王勤这人话不多,一路就问了句:去哪个医院。李丹报了一个门诊部的名字,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硬币先响了几下,才掏出两张红的。这王勤赶着送下午的奶,李丹人一落地,他就开着电三轮急匆匆走了。李丹捂着肚子、弯着腰、猫着摸进了一个医生的办公室,样子做贼似的。这小门诊也就两个医生,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什么病都看。小到鸡眼、大到癌症。按他们说——是病,就没有不对症的事儿。

  男医生按了按李丹的胃,痛的李丹差点叫出声来!那男医生白了她一眼,说——忍着。手上又用力一按,这次把李丹的眼泪给痛了下来。

  这地方消毒水的味道特别重,刺鼻里透着一股阴森。取药窗口的小护士看了一眼药单上的鬼化符,骂了几句娘,拿了几板药,又骂了几句娘,才把药给李丹。

  出门诊时,李丹口袋里只剩几个硬币哐当作响。她坐在公交站台的板凳上,干吃了几粒药,看着五颜六色像糖的玩意,却是顶苦顶苦的。

  打照面走了一个人过来,李丹也没多注意,那人倒是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惊喜的喊了一句——丹子!李丹一抬头,那人更确信了,于是忙攀上关系,补了句——我是周彤!见李丹有些记不起来,她也不扫兴,推了一下李丹的肩说——隔壁村,小癞头,记不得啦?!

  小癞头,一听这外号,李丹倒还真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她眼睛一抬,就冲周彤的头看,现在的小癞头头发又黑又密,大波浪一顺到胸前哪还癞,也不怪她认不出来。

  周彤也看出了李丹的心思!显摆似的抚着自己的宝贝头发,说是几年前让一个赤脚医生给看齐全了。

  车还得等一会儿,周彤就靠在站台的杆子上,她同李丹讲:“全村可都知道,你进了国营的办公室,咱这批人里就数你聪明,还上了高中,到底是比我们出息!

  周童也不避讳,把自己的足浴工牌扯到李丹面前:“你瞧瞧我们这种人,也就只能给人捏脚。”

  不过李丹更注意到了他脖子里那条有些分量的金项链。周彤笑盈盈的和她对上眼神,把项链摘了给李丹掂量。这项链在李丹手里一沉,她的心也一沉。这坐办公室的,是被捏脚的笑话了?周彤扭了一下腰肢,又把项链拿了回来,边戴边说:“做人小的总得榨出点油水,钱财好傍身啊。

  李丹这才注意到,不是癞头的周彤还真是多了几分媚色。

  那金项链在光下折的人眼晃晃的,周彤见李丹被闪得夹了夹眼睛,笑得花枝乱颤,没骨头似的!临离开时,周彤说——咱这种人,吃脸的饭,倒把面子丢了。旁人不说,自己心里也有谱。不像你真成了这地方的白领,面子上多荣光!

  李丹上车时,周彤追着车跑了几步,冲她喊——我是真羡慕你!

  车开远了,还望周彤杵那不走,那个女人渐渐小成了一个点。

  李丹的胃痛好了许多,她昏沉沉的靠在公交车上眯了眼。车子的晃荡,晃出了她刚来的记忆,在这个城市高中毕业就是文盲,她睡过桥洞,捡过垃圾,在凌晨三点扫过街道,也在泔水桶里用手捞过猪食。想到这些李丹一下就不困了,背脊梁上像被人捅了一刀,生痛不息。

  周彤的话又给了她精神上的压力,她是村里的骄傲,全村可都知道她坐了办公室,进了公家单位。

  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李丹全身发热,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奶站去。她要好好表现,必须好好表现!

  李丹走下车,奶站的人都有些惊讶。他们中有几个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倒出去的出租车上,李丹却觉得他们在感动于自己的敬业。

  门外的动静让站长抬着屁股,他抱着茶杯走出来。李丹看到站长哈腰就打招呼,可站长那张脸既不高兴,也没不高兴。看人都慢了手里的活,站长清了清嗓子,说了句:“散了,快干活。早干完,早下班。

  临到四点时,王勤突然说要请假,说是接了电话老婆生了男娃,非要立马去医院看孩子。偏偏他这条线路上今天又压了很多订单,别的送奶工也不吱声都不肯帮忙。

  站长说了王勤几句,意思是——孩子都生了,早点晚点不差一点,靶都带了,急什么急。

  谁知王勤牛脾气上来了,说是送了李丹看病才压了单子,不然早送完了。

  站长瞟了眼李丹,这一眼让李丹心一抖。王勤还在那长短抱怨她,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灼她。李丹心一横,也是想表现,说——我去送。

  但她不会骑电三轮,就一个人去库房把锈了的人力三轮推了出来,像是和谁卯了劲,一箱箱把奶从王勤的破车搬到锈了的破车。

  李丹其实心里还有一个算盘,想着奶站就她一个女的,这些大老爷们总不见得不啃声。再其次,站长总还是有点风度,该会帮她说两句吧。说白了,她是想演一出苦肉计。

  可李丹这次又算错了,站长开口了,但说的另外一回事:“李丹,你先过来写个字据,说是你自愿的,路上出点意外,公司概不负责。”

  这让李丹蒙了。签的这是生死状啊!围着的送奶工见李丹有些迟疑,跳了一句说——送奶的每天都写。站长也补了一句——这是流程。

  李丹不敢得罪站长,拿了笔签了字,拉满了一车奶,出去干活了。她推了一会儿车,想骑上试试,谁知道车锈的厉害,每个零件都吱呀作响,脚一踏,和蹬千斤顶似的,费力的很!来奶站订奶的一般都是老人,老人又多住老社区,路不平,车子过去人都能颠散了。才送了小一半,李丹内外的衣服都给汗浸透了。这会李丹更是想念自己办公室的工作,想要转正的心,更加的坚定。

  眼瞅着天黑下来,李丹不得不加快速度,等她送到最后一家时新闻联播都放完了。

  她提了奶,按了三下门铃,里面先是有了点动静,门才缓缓的开了条缝,那人声音熟悉——谁呀?

  李丹累坏了,也没多想——送奶的。

  门缝变得开敞,穿了吊带裙的女人提过奶,惊讶的说——丹子!与下午,一模一样。                        这猝不及防的再次相遇。李丹整个人都僵硬了。两个人同时抬头,四只眸子就那么盯了一会。还是周彤的眼睛先弯了起来,笑盈盈的说——来,进来坐一会 儿。

  李丹尴尬的不知所措,低头想搓手,却看见满手的铁锈,眼光往身上挪,衣服脏的和农民工似的。李丹在心里是把自己和那些扛着破布塑料包的人分的极其清楚,她是从山村出来的,但绝不是那种人。窘迫的处境让李丹的脸一又红又烫,她想转身就走,周彤拉着不让。周彤的话听着有些讽刺——我这也不比国企的办公室差吧。

  李丹忙解释自己是替人送的,叫周彤别误会。周彤故作不明的说——我误会什么?她还嫌李丹不够窘迫,又接着说——咱同一个地方的老乡,来坐坐,先洗把脸,送奶多辛苦,瞧把你累的。李丹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怎么自己就被咬死是送奶的了!又百口莫辩,心里窝屈。这时候如果有一张转正合同,多好!

  周彤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她的姘头给租的。卫生间的台板上,香水、霜粉摆了整一面。李丹细细的揩干净自己的脸,前面的镜子又大又亮,让人总想好好看看自己。不知不觉才20初的李丹头发都有些白的,眼角微垂,皮肤暗黄,像是过了季的油菜花,馊了味的黄花鱼。这一对比周彤,又觉得自己卑微了,像这张苍老的脸,谁能相信自己是个坐办公室的。她细细的看着那些她没用过的玩意,精巧的香水,水润的脂粉,香气萦绕,李丹心里也有了少女的心思。只有做好了办公室的活,她才能真正拥有这些,而不像周彤那样。

  门外有新动静,紧接着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李丹开了门,从卫生间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搂着周彤,却指着李丹说——新找个钟点工?你也是懒到连卫生都要花钱了,我可养不起你。

  周彤朝男人挤眉弄眼撒了会娇。捏着腰肢,挽住了李丹的手臂。她嗲气地说:这是我的姐妹,我们山村出来,坐办公室的高材生。

  那男人明显不信,我看就是个钟点工!

  李丹生气了,甩开周彤的手,朝男人面前的茶几踹了一脚,她也不骂人,就这么走了!

  站在楼下的李丹,还能听到楼上那个男人发作的声音——你找的什么狗屁钟点工!屁德行!

  这个城市的夜很深,深到可以掩埋一个人。李丹向这个夜走去,无人注意。那辆生锈的人力三轮车也随她一起埋入了这个夜……

 

  站长一早拍了好几次桌子,桌子对面的李丹脸都白了。

  “公家财产,你怎么说丢就给丢!”

  仓库里吃了几年灰的废物,今儿个闪亮的成了主角。送奶工悄声抱作一团,说这李丹吃他们的,用他们的,活该!

  李丹鼓起勇气反驳说——我是为了完成王勤的工作才丢的,不能都怪我。

  ——那怪我!好吧!站长两眼凶光,直逼的李丹双手缴械。

  李丹看着站长桌子上的茶叶,熬不过心里的委屈,眼泪眨吧着就下来了。今天一早,李丹守着没开门的茶叶铺子,着急上赶的用最后一张红票买了这小罐茶叶。又趁着没人偷摸着放在了站长的桌上。

  桌上凭空多出的小茶叶罐子,他站长心里自然是敞亮的。茶叶罐子在站长手里掂量了几下,那分量看上去变得轻飘飘的。

  站长站起身来,走到李丹那,又把这一罐茶叶塞还了李丹。还没巴掌大。

  看李丹呆木的样子,站长说了实话:公家的位子,喜欢本地的人。再说这位子工资也不多,你出去洗个碗都比这赚的多,图什么。

  这话挑了李丹的刺,那条不像人的路,她是不会再走一遍的!她不喜欢这些送奶工的小恩小惠。但谁会给谁送礼?能收礼的人,都算是人物!这是她的尊严,这份工作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站长开玩笑说:要不你做站长,自己给自己转。

  李丹却听成了:要不你陪我睡,我给你转。     

  她也没听出这是玩笑,只当是真心交易,纠结了一会儿说,听站长的。

  真是让人看不起,爬墙角偷听的送奶工都觉得这人低贱。站长冷笑着扯了脸皮,二话不说,开除了李丹。

  李丹不懂了,追着站长不放。使劲问站长——为什么,我都答应了!

  还把站长堵在了办公室,那天周彤同李丹讲,全村都知道你坐办公室,吃了公家饭,你比我们出息。

  这间奶站的办公室四面玻璃里外的敞亮。李丹却只看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她满心满眼只有站长的点头。她脱下了外套,还想扯掉站长的衬衫。她说——我愿意啊!站长抽出了被李丹纠缠的手,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站长怒吼——滚,滚远点!

  李丹却迷茫的不知所措,哪错了?她有些发晕,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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