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时空售卖者，我一直穿梭在各个时空，售卖着不为人知的东西，那些人们认为在这个世上所没有的东西在我这里都有，比如忘情水，后悔药……只要你想要我这里就有！

我一直在从事售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在时空中售卖那些人们极度渴望的东西。

今天我又要穿越时空去售卖了，我在时空缝隙中打量着这个人。

这是一位少女，叫王可悦。一般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是在学校学习，就是在拿着手机刷视频，而她却在街上卖煎饼，娇小的身子比车子高不了多少。

“来个煎饼。”

“好的。”王可悦低低地应了一声。

王可悦熟练地把煎饼摊上，“葱，香菜要不要。”王可悦刷着酱料，如果你是这位客人的话，你就会惊讶于这双满是茧子的手，这不该出现在这个十七岁女孩儿的手上啊。

“不要，多少钱。”买煎饼的边看她摊煎饼边问。

“五块。”王可悦少女独有的声音在嘈杂的街上格格不入。

煎饼快好了，王可悦问：“辣椒要不要？”

“不用。”

“好的，您的煎饼。”王可悦麻利地把煎饼打包。

二

已经是天色昏黑的时间了，路上的行人没有多少，王可悦推着车走在巷子中，这个时间走在偏僻的巷子中是非常危险的，寻常的父母也许早已担心得不行，不，寻常的父母根本不会让一个本是读书年纪的女孩儿去卖煎饼。

王可悦把推车推到家中，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了。王可悦到厨房翻找，看一下有没有给自己留饭。

翻找半天，竟是没找到一点吃的，王可悦早已习惯了，对于柜子里的零食王可悦没打算动，因为那是留给弟弟的，在这个家里女孩儿是不值钱的，只有男孩儿才是珍贵的，重男轻女已经如百年大树般深植在这个家里了。

王可悦喝了一碗水，忍着饥饿去睡觉了。

夜色沉沉，夏夜里蝉也已经累了，只偶尔鸣叫几声。

“好，好，好，明天再来啊。”这是王可悦的父亲王大武。

王大武才走到院子里，屋里就传来一声怒喊：“王大武你给我滚出去，你还知道回来！”王可悦的母亲张红霞从卧室走出来，恼怒地看着王大武。

“王大武你就只知道打牌，除了打牌你还会干什么！家你也不管，钱也不知道挣，只会败家。”张红霞对着王大武大骂，王可悦被吵醒，但她没起来，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王大武说道：“我就打了几场牌，怎么就败家了，而且我每天去给别人盖房子做工人不是挣钱嘛，再说了，不是还有可悦在卖煎饼。”

张红霞骂道：“你盖房子挣了几个钱，还不够你打牌输的。还有王可悦那小兔崽子还没回来吗，王可悦，王可悦。”

王可悦应了一声，走了出

“你个小兔崽子，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挣的钱呢。”张红霞伸手拧上王可悦的耳朵。

王可悦疼得很，只好把耳朵偏向她妈妈拧着她耳朵的那边，“在推车里呢，我没拿。”

张红霞听到这把手松了，“没贪吧。”

“没。”王可悦揉着耳朵道。

张红霞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数着钱道：“行，回去吧。”随即转向王大武没好气地说：“你也回去吧。”

三

日子一复一日地过，直到一天，那时王可悦正在街上摊煎饼，邻居急急忙忙地让王可悦回去了，说她弟弟出事了。

王可悦急忙回去，拜托旁边一同摆摊的人照看一下摊子。

在路上，王可悦向邻居打听发生了什么事，邻居只一味摇头叹息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唉。”可悦只好不再问。

等到了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自己的弟弟死了。

“小雨，我的儿啊。”张红霞抱着王可悦的弟弟大声哭着，悲痛的模样让人不忍去看。

旁边的邻居们都在安慰张红霞，王可悦的爸爸在一旁沉默地吸着烟，王可悦走上前去，问：“爸，弟弟怎么死的？”

王大武只一味地抽烟，并不回答。

王可悦见父亲不回答，只好向邻居询问。

“许阿姨，我弟弟到底怎么没的。”王可悦红着眼睛问。

许阿姨只好对可悦说道：“唉，自己和几个外校的混混打架，被人给捅死了。”王可悦说：“许阿姨，我知道小雨的性格，他虽然性格冲动，喜欢和人争斗，但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怎么会和人打架斗殴呢。”

许阿姨说：“我听说是小雨的狐朋狗友和那几个混混发生的矛盾，约着打架，就问小雨去不去，小雨的性格就这样，一听有人要教训自己的朋友，冲动之下也去了。”

王可悦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却没料到别人带了刀。

王可悦走到张红霞面前道，“妈，小雨……”“滚，你给我滚，怎么死的不是你。”张红霞脸上流满了眼泪，把所有的情绪都朝着王可悦发泄，“当年算卦的说你不详，果然你就是个扫把星，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王可悦听到她妈妈说的话很震惊，心里充满了伤心。

自己的妈妈把弟弟的死归咎于是自己的原因，王可悦满心都是不解与失望，明明是他自己的错，为什么要把弟弟的死归到自己的身上，明明不是自己的错。

四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出丧的路上，王可悦如行尸走肉般的走着，这几天自己早已对弟弟的死没什么感觉了。王可悦的身上都自己母亲抽打的痕迹，张红霞把对弟弟没了的伤心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而父亲却只坐在一边，对此事毫无反应。

发丧回来，王可悦还要去做饭，张红霞没心情做饭，这几天全是王可悦做的。

王可悦翻了翻柜子里的米，已经没有了，只好找到张红霞说道：“妈，没米了，你给我点钱我去买。”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弟死了，你一点不伤心是吧，你还有心情吃饭。”张红霞一把抄起旁边的扫帚，朝王可悦打了过去。

王可悦一边躲着一边对张红霞道 ：“小雨死了，我们还要生活啊，不能一直沉浸在小雨死去的痛苦中吧。”

张红霞打着王可悦，“小雨死了，老王家唯一的根儿没了，你说怎么办，你怎么不去死。”张红霞使劲地抽着王可悦，把心里的痛苦都发泄在王可悦的身上。

等到暮色沉沉的时候，王可悦身上已经全是伤痕了。

王可悦走在巷子中，想要找一个地方去死，投河或跳楼都行。自己这十七年，每地一天都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弟弟有的自己没有，别的女孩儿有点自己也没有。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使得自己的父母不待见。刚开始自己还能上学，可自己的弟弟要上学时，自己就只能辍学供他上学。

本来自己辍学之后只是在家干活，等有了卖煎饼的生意后，自己就去卖煎饼，可张红霞还要让自己在自己之前的学校门口卖，说同学看见了就会买了。张红霞永远不知道同学看见自己卖煎饼时的眼神，那种尴尬自己真的不想在回想了。

为什么自己是个女孩儿，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五

我看时机到了，便走出时空缝隙，走到王可悦的面前。

“我可以帮你。”我对王可悦说道。

王可悦抬头看我，对于我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感到惊讶，“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平静地看着她。

“什么都可以？我想要变成男孩儿可以吗。”她用不相信的语气对我说。

我回答说：“可以，我还可以让你回到以前，只是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可悦似乎相信我了，“好，我要。只是有什么代价。”“我给了你想要的之后，你要给我你的命。可给了你想要的之后，还没达到你的期望的话，你就会死去。你，还想要吗？”

“想。”王可悦想了一下就肯定地说。

“好，那准备好了。”我把王可悦送回到她出生时，并变成了男孩儿。

之后我便一直等着王可悦，等到她再回到这个时间节点。

时间一直慢慢地流逝，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终于我又等到王可悦了。

“怎么样，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吗，王可悦，不，应该是王明”我对王可悦说道，尽管我已经知道了结局。

王可悦摇了摇头，苦笑地说道：“刚开始那几年，没有我弟弟，我妈还是挺爱我的，什么都想着我。可自从我弟弟出生之后我就什么都没了。”然后王可悦看着我道：“你可以开始了。”

我明白的点点头说道：“那你还有什么没解决的吗，我可以宽限几天。”

王可悦摇头道：“不用了，我都已经想明白了。”

“既如此，那我开始了。”王可悦闭上了眼睛。

当光消失的那一刻，王可悦流下了一滴泪。

王可悦想，上辈子他们不爱我，也许这辈子不是他们不爱我，只是他们的爱太少了，不够分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