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刺五人组，”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背后轻声道，“他们要去巨象镇。”

季立从回忆中惊醒，他转头快速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继续搬运木桩。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身后的工友其貌不扬，因此刚才他没有认出，但在听到声音之后，季立一下子便从他精心化妆过的脸上找到了特征，此人乃是北都军情处的武官司马琉，数年前的一次武林大会上他们曾经有过交流。

如今东黎与南循正两军对峙，小规模冲突已经数不胜数，大规模的全面战争一触即发，北都宣称中立，但实际上正乐得作壁上观。虽然季立知道北都肯定也派出了大量间谍往来于东黎和南循之间，但未曾想到会在此时此地与一位北都故人相遇。

“你到这边多久了？”季立低声道。

“快半个月了。”司马琉道。

接下来，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再对话，直到将木桩运到指定地点，工人们坐下小憩时，两人才一起坐到了离众人稍远的地方。

“你来这边做什么？”一坐下，季立便问道。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司马琉道。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没？”季立问。

司马琉点了点头。

“准备何时撤离？”

“随时，你呢？”

季立盯着司马琉的眼睛看了看，道：“也随时。”

“一起走如何？”

“好。你可有出城计划？”

一位监工走过来，吆喝着喊大家继续开工，周围的工人们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两人也慢腾腾地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这时，司马琉低声道：“酉时方向，约二十丈，有一个小城门。”

季立往那边瞟了一点，点了点头，低声道：“怎么过去？”

“先制造点混乱，你配合一下我。”司马琉道，说罢，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不对，PHP才是世上最强的功夫！”

季立一愣，随即会意，也大声地接到：“别的不说，PHP里光是招式的命名就有好多种风格，这也能算是最强的功夫？说到最强，当然是我大Python！”

“Python招式中的缩进简直是反人类的设计，只会让动作变得一团糟！”

“那是你没有用好。依我之见，PHP招式中的大括号才是毫无用途的花架子！”

周围很快围起了一圈人，基本都是民工，几位监工开始还试图驱赶工人们去工作，但没过一会儿自己也加入了围观的行列。随着两人争执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群众也越来越激动，终于，有人气呼呼地喊了一句：“说到最强的功夫，当然应该数Java！”

立刻有人反驳道：“Java的招式臃肿不堪，哪里比得上我们C#！”

“C#这种功夫不能跨平台，只有在青草地上才可使用，到了砖地上就只有挨打的份！”

“什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C/C++吗？速度才是王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说到速度，当然还是汇编最强，看来老夫又该给诸位露一手了！”

“没人提Lisp吗？我们Lisp的内功心法天下无双！”

“……”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周围的士兵也加入了论战，一些角落里还爆发了小规模的流血事件，没有人注意到最初挑起争论的两人已经悄悄地跑到城门边，并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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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个时辰之后，季立与司马琉骑行到了钱塘江边，此处目前是各大势力范围的真空地带，再往前渡过钱塘江就是东黎的营地。

“好了，我要往东走了，然后乘船北上，回北都。”司马琉道。

“现在有船直达北都了？”季立奇道。

“嗯，刚开通的航线，”司马琉举起马鞭，指了指东方，道，“一直往东走，有一个大港口，每隔几天还有外国船只靠岸，我一直梦想着哪天搭艘外国船周游世界呢！”

“真是好梦想！”季立赞道，“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季立愣了一下，仿佛想了好久，才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哪！”司马琉笑道。

“哪里！”

司马琉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了，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随我一起北上，投奔北都？”

季立摇了摇头。

“北都和东黎现在不在交战，你投奔北都不是叛变，无须有道德上的压力。”司马琉道，“我厂主公英明神武，胸怀大志，正广纳天下英雄，况且北都对情报工作极为重视，以你的才华，到了北都必可大有作为！”

季立还是摇了摇头。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司马琉道，“良禽择木而栖，你哪天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季立道。

司马琉点了点头，向右拉了下缰绳，将马头朝向东方，策马而去。

季立看着司马琉的背景逐渐远去，也调转马头，准备前往上游寻找渡船。正在这时，他听到背后远去的马蹄声似乎逐渐变大，扭头一看，却见司马琉又回来了。

司马琉丢给季立一个小竹筒，道：“这些是我在洛丘城搜集到的和你们有关的情报，我想有一些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留着也没多大用途，送你吧！”说罢，再次调转马头，这次才是真正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