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夜怀梦

  仲夜的影徘徊在月色之间,晕沉而蒙眬,在某个瞬间仿佛能够触及,但却始终踌躇,踌躇那空洞的晦暗中似乎隐隐展露出苍白,目光触及月色,但那月色去一直未曾被注视过。我所注视的一直都只是夜影吧!那苍白的黑暗竟让人分不清其与月光的区别。久之,似乎影已然消逝,但影的尸首却依旧存在于月色中。腐朽的气味和呻吟不断萦绕在夜色里,血液低至一片荒土之间,随即一切的颜色都被着血液所掩盖。空洞的黑色孕育出了一片枯败的草木,草木早已死去,但却依然不断摄取着在草木中身亡的生命不断吸取着甘甜的露水。

  我走进那片草木,注视着,发现其间似乎有一道身影。那身影托起自己沉重的羽翼,随后持起刀锋将自己撕裂。我想那就是天使吧,他褪去了自己所有的颜色,终究死亡在这片暮色的影里,只想要重塑生命,渴望着自己的祝福与救赎得到回应。最终他的尸体也凝固在了枯木间,撕裂的羽翼混杂着污垢作为了他最后的祝福使那枯木似乎变得繁冒,但却依旧不断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不断蚕食着他人的生命。那天使与其说是腐朽之物的信仰,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生长所需的养料。朽木自以为这是对它的救赎。但实际上,他从未被救过。或者说其从一开始就早已泯灭,那份信仰从未存在过。但他乐意自己未曾存在,乐意自己吞噬着生命与光明,因为它一直在一处深渊中沉沦着,从不曾游上来过。它注视着的一开始就是黑暗,是夜色中的影滋养了它,他从未注视过所谓的光明因此将一切并非黑色的事物视作光明。我想那苍白的黑暗也是它的光明吧。

  我无心在这里挽留,便焚烧了这片腐朽之地。注视着火焰将其照亮,我狂笑着,笑着一切都重新展露出自己的色彩,狂笑着所有的信仰都被火焰所毁灭。毁灭吧!歌颂吧!这里的一切理应被摧毁。

  焚烧中,我的双手也燃起了火焰,在不止的痛苦中,一切骤然破碎。皎洁的月光倾斜至枕边,我才放知其为梦境。但那手间的伤痕却并未褪去。那火焰依然存在着,依然不断焚烧着那片腐朽的山林。焚烧着彷徨的信仰与虚假的乐园。在那某一刻被称为梦境的乐园里,那沉论者的信仰又什么时候才能被彻底焚烧呢?

  那中秋之夜里,月色倾泻的光明里不曾拥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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