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臭极生欢寻水潭

何梦兮看不到付怡哪边的情况，她静心感觉了一下，觉得付怡还应该在吸取精元。黄君也还躺在地上冒着电光，一抽一抽的。

何梦兮怕黄君出事，来到他身前观察良久，发现黄君已经昏迷了，身体也多处受损，估计内伤更多更重。

何梦兮有些着急，一是不想她的第一件作品就这样没了，二是能够感觉到黄君对她的忠心，当然更多的是恐惧，感激他在自己昏迷时照顾过自己。可是雷电精元已经让他吞下了，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并无良策，何梦兮一咬牙，直接抓住黄君的一只手，电流马上顺着手臂传来，瞬间全身中电，电花闪烁，头发爆炸，浑身抖动不停。

何梦兮和付怡吸取精元时，是缓慢吸收，这黄君直接整个吞下，难怪他受不了呢。何梦兮无法控制身体，想开口喊叫付怡帮忙，一张嘴，上下牙齿开始碰撞，中间还闪着细小的电流，看上去面目抽搐，十分恐怖。

何梦兮无法发声，她只得放弃叫人的念头。此时的电流已经让她的每个细胞都经受了轰击，她感觉无比的狂躁。她试图调动水木年华的力量，可是感觉不到哪股凉意。看来这个宝物也是灵性十足，学会了趋利避害。

何梦兮感觉自己也不能忍受电流在身体中的肆虐，要昏迷了。一道电流直冲头顶，闪电中闪现出付怡交待的“机锋灵丹如何好，没有定力总不行！”

何梦兮似乎让雷电给劈醒了。她努力控制呼吸和心脏，让身体中的电流和呼吸相合，和血液细胞融为一体。然后她感受到其中一股电流，用意念让每个细胞中的小电流汇聚到这股电流上来，忍受着更加粗壮的电流通过身体的痛苦。五脏六腑甚至每根头发每个细胞都能感觉到雷电的淬炼，整个身体的痛苦无以言表。

刚开始时，何梦兮或者黄君的抖动，都会让汇集的电流再次四分五裂。何梦兮不断的重新汇聚，血液细胞大量死亡，可是过后又会新生出更多更加能够忍受电流的细胞，难道是习惯成自然。

何梦兮忘记了她学习的涅槃经已经达了第二层万物始生。这些电流对她身体的攻击，造成细胞大量的死亡，却也带来大量新生的更加强大的进化后的细胞。正所谓“死而后生，死即是生，生死相依，方证涅槃”。

慢慢的，何梦兮能够控制体内的电流，让其顺站血液流动的方向前进，同时尽量收留前进过程中遇到的小电流。何梦兮体内的电流越来越强大粗壮，何梦兮也逐步忍受了电流给其造成的痛苦。

过了很久，黄君身上的电流全部被何梦兮吸附过来。抓着黄君的手自然而然松开。又过了很久，何梦兮不再抖动，她努力调整身体姿势，盘坐下来。体内涅槃经自动运转，五脏六腑有如重生，特别是经络，有了雷电属性的加持，反应更加灵敏。可是电流始终这样在身体运转，尽管不再横冲直撞，可是也停不下来呀。

何梦兮尝试三界功法吸收精元，可是粗壮强大的电流直接攻击了神经系统、魂魄和丹田，让她差点自己杀死自己。

何梦兮又花费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修复了经脉、魂魄和丹田的伤痕，这也得益于涅槃经的熟练和自动运用。

电流汇集起来太强大，那就把它分开。何梦兮开始尝试将电流注入每一个血液细胞。修炼到一定程度，修炼之人可以内视，看清自己的肠肚内脏甚至每个细胞。何梦兮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她发现火凤之心能够感觉到每个血液细胞的情况。她开始努力将电流注入每一个血液细胞，分散到全身，全身又开始痛苦不已，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哭泣和反馈痛苦。

何梦兮的身体好像又开始向外放电，全身噼里啪啦的电荷撞击声音不断。身体就像一个供电不足或者有短路的大灯泡，一闪一闪的，身体上各个部分明暗此起彼伏。

黄君已经转醒，发现自己内外让烤得损伤不小，挪到何梦兮刚才的位置静修恢复。接引花躲在黄君身后，注视着何梦兮的情况。

何梦兮将电流充入身体的每个细胞，浑身发光，像雷公电母一样，身上的衣服已经烧的不能蔽体。黄君发现后，没敢多看，直接面壁了。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掌握，对自己的实力存在误判，这具肉身根本不能和他当初的身体相比，而且没有听从付怡的告诫，使用了百灵门的功法去吸收雷电精元，要不是何梦兮舍身相救，差点就去投胎了。特别是体内的雷电激发了他的死亡回忆，在他的内心，记忆中的那道天雷是哪么耀眼。雷电轰击记忆的恢复所产生的恐惧使它不能勇敢面对眼前浑身带电的何梦兮和山洞外在高处轰击的雷电精灵。本来这两天与雷电精灵的战斗，让他的心理突破了对雷电的恐惧，这一下又回到了原地。不过他也没有气馁，细细体味体内雷电滋味，尽管伤得不轻，也不过是舔完伤口还要继续生存罢了，这也妖修的强大之处。

突然间，山洞光亮耀眼，何梦兮浑身闪着一丝丝电流，均匀的发出光亮，像一颗耀眼的明珠。何梦兮终于将体内的电流分配到每个细胞中。此时，她不论应用三界中谁家的功法，都可以很快的吸收体内的雷电到所需地方，将其化解吸收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何梦兮轮流运转各界功法，享受着雷电力量的加持。尽管还不断有电流不服管束，不过她已经更加熟练掌握分化电流的技巧，会很快将这样的电流分化开来。特别是她的丹田，能够更容易的将雷电力量吸收，像是无底洞一样，炼化雷电力量，融入身体。

一段时间后，何梦兮身上光芒渐灭，细胞里的雷电力量让其全部吸收。不过这番折腾下来，她的身体内外有不少损伤。她继续盘坐不动，按照涅槃经的方法，将死去的细胞等等排出体外，加快血液流动，催生新的细胞，不断补充修补受损之处。新的细胞似乎更加适应有雷电的环境，她还尝试着从丹田调取雷电力量注入细胞，发现细胞可以更容易的包裹雷电。

何梦兮尝试着让一部分包裹着雷电的细胞聚集，让意念指挥着其向手指移动。一开始是细胞不能持久，很快破裂。后来何梦兮尝试让细胞接力传递这些雷电力量，只不过走不远。她也没想过这些雷电力量到了手指会怎么样，只有单纯的想看看能不能把雷电力量凝聚在指尖上。

过了许久，她也没有成功。于是何梦兮按照常规，将这股力量化成气，注入经脉，顺着经脉来到手指，她也没在意，张开手指随意一甩，就听得轰的一声，有女孩子的尖叫随之而来。

何梦兮急忙睁眼，怕是误伤了接引花。

付怡满脸疑惑的看着她，用手捂着鼻子。何梦兮也闻到一股恶臭。她发现对面洞壁上有雷电轰击过的痕迹，这股臭味是她身上发出来的。她低头看自己，浑身衣物已经寸缕不剩，被一层厚厚的油亮的黑红色泥污包裹着。这次轮到何梦兮尖叫了，而且声音高度像是用了一招虎啸山林。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付怡只好先把耳朵捂紧了，可是扑面而来的臭味又让她赶紧把鼻子捂住。何梦兮连声尖叫是因为她看到山洞口的黄君正在直盯盯的看着她，她指点着让他转过身体去，好像他也没反应过来。

“别叫了！他看不见！我在你前面又设了一道结界！”付怡捂着鼻子喊，何梦兮终于停止了抽疯。不过她看着自己这不忍目视和不可鼻闻的身体，也捂着鼻子向付怡指指自己。

付怡扔给何梦兮一件表面有焦雷痕迹的兽皮，让她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赶紧走出这层结界，在外面深呼吸起来。

此时，山洞外是杀人蜂在围攻。普通的杀人蜂在蜂妖的指挥下，不再强行攻击结界自取灭亡，而是派出几队兵蜂，在洞口周边与接引花争夺地方，并派出工蜂开始筑巢，将兵蜂驻扎下来。洞口蜂群看似乱糟糟的飞来飞去，其实各自有序，很快对山洞形成了包围。

接引花吸收不到亡魂散魄，也自行退后几十米，等待坐收双方战斗结果。雷电精灵也与它们有了默契，不再密集的向接引花和杀人蜂所在地方轰击了，派出一队精灵守在远方。

何梦兮来到山洞口与付怡、黄君说话，二人急忙掩鼻息气。付怡将洞中结界撤去，与黄君躲到洞中间位置，示意何梦兮就站在洞口。

何梦兮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势，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要洗澡！”

付怡道“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让你洗澡！不然出去这些妖怪也会躲着你走”。

“胡说八道！我有哪么大的味道吗？”尽管何梦兮声音挺大，可是手还是没有从口鼻处拿开。

“也许你真的可以出去试一试，动植物和精灵对不好的气味也有着强烈的排斥，除非一些有特殊喜好的。”黄君建议道。

“真的？”何梦兮和付怡同时看向黄君，把黄君一下看了个大红脸。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真身，我的逃跑大招就是一招‘香气满天’，没有不好使唤的时候”。

何梦兮扑哧一下就笑出来了，付怡却认真端详着黄君。付怡看黄君说的很认真，就建议何梦兮出去试一试，她在洞口接应。

何梦兮这个邋里邋遢的形象还要走出去，也就是这些妖族不认得她，不然她羞也羞死了。

在付怡和黄君的再三劝说下，何梦兮把雷电力量调集在掌心，扭扭捏捏的走出洞口。蜂群像被什么东西炸了窝，一轰而散，离她远远的。

何梦兮心中这个难受呀，什么时间臭味成了她的保命武器了，气得她用雷电乱打一气，打下来好几个蜂巢，可是没有杀人蜂攻击她。何梦兮红着脸回到洞中，只不过脸上黑乎乎的，付怡她们看不出来。

“哼！你们出去也一样，杀人蜂它们现在也我们和平相处，不攻击我们啦！”何梦兮在娇情。

没等何梦兮反应过来，站在洞口观战的黄君已经让付怡一脚踹出山洞。黄君急忙抱头鼠窜，回到洞中。一片杀人蜂紧随着撞在结界上。

“你看你们两个味道不一样吧，杀人蜂更喜欢黄君。”付怡一本正经的说，把何梦兮气得脖子梗着，像要打架的小公鸡。

黄君一看他要倒霉，抢话说：“穿过树林十里地左右，有一个大池塘，可以洗澡”。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山洞最里面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被何梦兮的雷电击中。

付怡也吓了一跳，心想这姑奶奶也不好惹呀！

“把少东家身上的泥抹在你衣服上点，味道足够时，杀人蜂也不会攻击你了。”黄君又向付怡出招。

何梦兮一听来劲了，说着“我来帮你”的同时，已经将付怡抱在怀中，露在兽皮外面的四肢不停的在付怡的衣服上磨蹭。

付怡这个气呀。双手正捂着口鼻，没防备就被何梦兮这样给蹂躏了，一转眼已经和何梦兮臭味相投了。在她们这三个孩子中，付怡好歹比她们两个大些，九天上界的气度此时显露无疑。

付怡挣脱何梦兮，闻着臭不可闻的自己，看着一尘不染的道袍满是黑印，只不过是皱了皱眉头，一跺脚，直接走出洞口。洞口的杀人蜂也像何梦兮出去一样，四散开来。

付怡没有回头看洞中二人，停顿了一下，见杀人蜂躲避，直接迈步走向森林。

“等等我！”何梦兮追了上去，杀人蜂躲得更远了，接引花一直呆在原地未动，但是花朵都向后转。离得最近的一只雷电精灵因为想用翅膀帮忙掩口，直接摔破头。

何梦兮一看这么有效果，不再翻白眼，也不嫌弃臭味了，欢呼着一会追杀人蜂，一会追雷电精灵，把这群妖精逼的是手忙脚乱，四处溃散。直到看见付怡消失在森林里面，才追了过去。黄君在洞中已然看傻。

黄君耸了耸鼻子，闻闻洞中已经没有臭味了，有些不甘心，又到何梦兮打坐的地方用脚蹭了下，趴下闻闻还是没有味。他有些后悔刚才没让何梦兮给他也做一件“防护服”。不过他这个让雷电劈过的脑子时常短路，他想到大池塘后面是杀人蜂的老巢，他不知道提醒这两个姑奶奶了吗。他是不是应该出去看看还是英雄救美。他看看洞外让何梦兮追得火冒三丈的妖精们又围上来，开始轮番攻击，而且攻击的更加凶猛。他想他还是老实呆在洞里吧，起码小命还在，哪两个大仙级的人物，杀人蜂应该还是奈何不了的。待二人回转，大不了皮肉再受些苦，但无性命之忧。

进入森林，阳光逐渐稀疏，眼前的道路不是很明显，可以说是无路，只能向着一个方向踩着落叶前进。光线越来越暗，付怡停了下来，何梦兮紧跟着，没有停住，撞了上去，付怡尖叫，把何梦兮也惊吓着了，以为怎么了。

何梦兮看付怡面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想说什么却咬着牙说不出来。何梦兮却乐了，原来付怡是怕黑呀。何梦兮大方的伸出手，拉住付怡白瘦的小手，她走到了前面。

何梦兮给边走边和付怡说话，放松她的心理，转换她的注意力。

“我没有去过九天，你们哪里没有黑夜吗？”

“有”

“这里还可以看到点滴头顶的阳光，你们的黑夜不黑吗？”

等了一会付怡还是没有回答。“难道你们哪里没有黑夜吗？像冥界没有白天一样吗？”何梦兮只好继续猜测的问。

还是没有回答，只不付怡的小手不再寒凉。

“九渊有很多地方是没有阳光的，但是他们是其它的发光的物体，水晶、夜明珠这些很多。像我学习的地方百里梦，虚幻飘渺的黑雾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只不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需要你分辨清楚。误入幻界是很危险的。百里梦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只分真假虚实，白天的太阳也许是假的，黑夜中的太阳也许是真的，真是个奇异的地方。你要是发现一个喜欢的地方，可以在那里呆好多天，可惜每次师傅都会找到我，让我辛苦的再找下一个喜欢的地方……”何梦兮开始絮叨。

付怡慢慢放松下来，眼前的光线像是一根根插入黑布的针，逐渐多了起来。抬头看向天，除了黑压压的树枝，像是在脸上蒙了一层纱，阳光从纱中钻了进来，星星点点。

“我们的夜色是美丽的，有各种颜色的天空和云朵。满天的黑色中闪耀着一颗颗星辰，让你感觉不到黑暗和恐惧，只会感到宇宙的宏大和宁静”付怡说话了。何梦兮转头，看到付怡感激的向她点了点头。

两个小女孩携手走出了这片森林，林中一双双闪亮的眼睛跟随到了森林边缘，它们没有见过这种臭味的生物，即使一些喜欢臭味的生物也感觉这味道太浓烈了，不是寻常之臭，本能的躲在暗中观察和跟踪。

出了森林不远，看见一个烟波浩渺的水潭，岸边怪石嶙峋，杂草丛生，有一条动物踩出来的小路直通水边。

何梦兮二人顺路来到水边，看到潭水清澈，深不见底，水色微绿，可见各色鱼儿。水面平静，像一面大镜子，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打碎了平静。潭面不大，呈圆形，目力可及对岸。水潭应是在森林中央，周边被森林环绕。对面是一峭壁，，潭水半包裹着这座高峰，想从岸边跃上山壁非人力可及。峭壁下段水雾蒙蒙，不见有瀑布流水，潭水不知从何而来。中段植被密集，上部直插云霄，不知山高几许。

二人傻愣了半天，又欣喜若狂，感慨赞叹一番，急忙在水边找了一块干净石头，将衣物置于其上，踏入水中。

水感寒凉，潭中足不能着地，二人扑腾的畅游起来。孩子见水，玩性大发，绕着水潭岸边游了几圈，身体逐渐暖和适应了，两个人在水中嬉戏起来。

何梦兮身上污垢逐渐软化，掉落到水中，引得鱼儿追逐吞食，甚至直接去啃何梦兮身上的硬痂。二人打闹不久，鱼儿聚集在二人身边，付怡身上无垢，鱼儿尝试后就离开了，何梦兮可就惨了，浑身上下让鱼儿咬的痒痒得不行，她在前面游，后面追着各色的小鱼。不是鱼儿追不上她，是在抢她身上掉下来的污垢。

何梦兮不知道，她身上的污垢可是鱼儿的灵丹妙药，就像人吃臭豆腐似的，味道不爽，入口才爽。她们没有看见的是，石头上的衣服，正在被一群蝼蚁啃噬，可能这些生灵与鱼儿一样，闻不到臭味吗。

不多久，何梦兮身上污垢尽除，连指甲缝也有小鱼去嘬，嘬得是干干净净。何梦兮的皮肤本来就好，除却污垢，像新生婴儿一样白嫩，让付怡也看得眼红心动，上来主动抚摸。何梦兮让付怡这样一摸，皮痒心毛，也摸了回去，二从又在水中开斗。鱼儿在周围寻觅食物，不再追逐二人，逐渐散开。潭边陆续来了一些动物，对水中的两条美人鱼无视，饮水后迅速离开。

二人玩累了，飘在水面上休息。付怡想清洗她的衣服，来到岸边发现石头上的衣服已经被咬得千疮百孔，何梦兮哪个兽皮外套，更是毛都不剩。付怡这才意识到何梦兮身上的污垢也是灵丹妙药，对妖修大有增益。

何梦兮看付怡对着石头发愣，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急忙也来到岸边，发现衣服没了，急忙看向付怡。二人赤裸裸的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二人同时用力向后弹射，落入水中，只激起几滴水点。杀人蜂飞行的嗡嗡声音传来，二人在水中盘旋着，把头露出来观察，环绕潭水没有发现有蜂群过来，不过声音感觉很近，哪么来的方向就只有一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