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简书作者霍比特人，是一名简书签约作者，也是一个徒步旅行爱好者，我曾花了145天徒步4200公里。对我而言，行走是一种燃烧生命的形式。同样写作也是我记录人生经历的一种方式。很荣幸在简书版权的帮助下，我的这些经历写成了我的第一本书《4200公里的行走》。
一
一
雨后的富兰克林清冷寂静，街角公园中央耸立着内战时南军士兵的雕像，显示着这是一座南方城市。我吃过午饭，驻足在弗兰克林历史纪念馆门口。纪念馆没有开门，窗口挂着一张巨大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妇女穿着英式长裙，却生得一张非欧洲人的脸庞。客栈老板Zen说：“他们是切诺基人，曾经是这里的主人。他们现在依旧生活在这里，但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传统”。
虽然久居北美多年，但接触印第安人的机会并不多。只有一次，当我在在奥林匹克国家徒步时，曾经有位叫做TOM的印第安大叔免费搭了我一程，还送一根项链。临走时他对我说如果到了La Push一定要提他的名字。
中文网络社区充斥着印第安人灭绝之类耸人听闻的标题。但据我观察，与其说是对印第安人的同情，倒不如说是对美国人的憎恶。说中文的人们和他们所痛恨的美国人一样对印第安人充满误解甚至歧视。
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因为我们眼中的印第安人是欧洲人眼中的印第安人。我们也很难想绕开欧洲人的视角。“印第安人”这个称呼是欧洲人的误解。印第安人并不存在，因为没有哪个原住民自认为印第安人。
就像我们只会自称为“中国人”，而非“Chinese”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可能是莫哈韦人、纳瓦霍人、黑脚人、肖肖尼人、内兹克兹人，曼丹人也可能是——居住在南帕拉契亚山地的切诺基人。
二
切诺基人曾经居住在现在的佐治亚、南北卡罗莱纳、田纳西东部和阿拉巴马州北部。切诺基这名字并非切诺基人的自称。在切诺基人的语言里，他们自称为“Aniyvwiya?i”，意思是“最初的人”。切诺基人的邻居们称呼他们为“Tsaragi”或是“Tsalagi”，意思是“居住在山里的人”或是“居住在洞穴中的人”。
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发现切诺基语和他的邻居如克里克人说的慕斯科契语系、乔克托人说的阿岗昆语系不同，倒和五大湖区和北阿帕拉契亚山的易洛魁人的语言相似。因此，他们断定切诺基人来自北方。也有学者认为公元200年到600年进入卡罗莱纳西北部的康涅斯提人（Conestee People）可能是切诺基人的祖先。
切诺基人深受密西西比文化和东部林地文化的影响，学会了如何种植玉米和豆子。和远亲易洛魁不同，切诺基人保持着松散的社会组织。他们曾经建立了64个村落。大烟山位于领地中心，分成了三个群落：山上城（田纳西）谷城（北卡罗来纳），低地城（南卡罗莱纳），这些村庄之间被复杂的山径小道连接在一起。切诺基人没有中央政府和联盟。 每个村庄都是自治的。切诺基人按照男女分工，男人狩猎、保护村庄，女人耕作，照顾家庭。他们也会把村民按年龄分为红白两组。
白都是德高望重的女性，她们大多数是绝经后的妇女，被称为“被爱的女人”，拥有极高的声望，负责净化、治疗、祈祷等宗教活动，甚至可以对管理阶层进行审判。红一般是年轻的男性。男性在母亲的家族中长大，结婚后便和妻子的家族生活。 权力、统治和私人财产按照母系继承。女性族长会从男性中挑出优秀的战士作为村庄的军事领袖带领年轻武士长距离狩猎，或者保护村庄安全。
17世纪早期，多数殖民者生活在沿海地区，只有少数皮毛商人和探险家才有机会切诺基人接触。但随着沿海的土地被瓜分殆尽，殖民者的目光转向切诺基人居住的南阿帕拉契亚山地。最初切诺基人向殖民者出售鹿皮，换取生活用品、农具、以及火器。
他们和英国殖民者合作与肖尼人、克里克人争夺领地和贸易权。酋长莫亚托亚推举苏格兰人亚历山大·库敏作切诺基皇帝。承认英王乔治二世为切诺基人的保护者，库敏还带着7个最重要的酋长游历伦敦，成为王室的座上宾。这段时间是切诺基人和殖民者的蜜月期。
然而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1738-1739年，天花在切诺基部落迅速蔓延。切诺基人一年内损失了一半的人口，还有数以百计的人因为难以承受亲人离去而自杀。随着移民人口不断增加，殖民者据点逐渐渗透进切诺基人的领地。切诺基人不得不联合其他部落袭击殖民据点，双方的冲突持续了半个世纪。
18世纪末，华盛顿总统对切诺基人采取怀柔的政策，鼓励切诺基建立和白人社区相似的制度。19世纪初，阿帕拉契亚山地的白尾鹿濒临灭绝，存在了近一个世纪的鹿皮贸易走到了尽头。在这样的背景下，切诺基部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切诺基放弃古老的耕作传统，转而养殖猪、牛，种植棉花、烟草等经济作物。
三
文明的交流从来都是双向的。一部分进入阿帕拉契亚山地的欧洲移民渐渐融入切诺基社会，娶切诺基女子为妻，成为部落成员，甚至当上酋长。而一些切诺基人开始学习欧洲文化，皈依基督教。阿帕拉契亚山地成为文明的夹缝，这些被两种文明洗礼的山民被称为山地人，成为原住民与殖民者之间的交涉人。这些人成为了切诺基部落的上层精英。
他们把子弟送到新英格兰学习欧洲文化、宗教与政治。1806年，联邦政府修建从萨凡纳到诺克斯维尔的公路。切诺基酋长看詹姆斯·范恩看准机会经营起渡口、饭店、旅馆。范恩家族拥有800英亩、150名奴隶的棉花种植园，还在田纳西河上经营轮船公司。切诺基人里奇上校帮助美国人击败了克里克人。战后里奇搬到了佐治亚州的罗马，拥有规模绝大的努力庄园，还控制查塔农加河上的渡口。他的副手约翰·罗斯是苏格兰-切诺基混血儿，也拥有大批奴隶和种植园。
赛阔雅是切诺基马蹄部落的武士，还曾做过银匠。他经常和白人打交道，在这过程中，他意识切诺基人应该有自己的文字。经过12年的努力，他发展出被称为切诺基音节文字的书写系统。在他不懈地努力下，到了1820年代晚期，切诺基人已经普及了音节文字，识字率甚至超过白人社区。切诺基人不仅出版切诺基文的报纸，还翻译了切诺基文的《圣经》。他们建立了宪法、议会、政府、警察机构。
1825年，美国政府赶走克里克人，转而对付切诺基人。1829年曾和切诺基人并肩作战的安德鲁·杰克逊就任美国总统，紧接着就签署了臭名昭著的《印第安人移除法》。这项法案旨在强制迁走所有住在阿帕拉契亚山脉以东的土著部落。杰克逊声称欧洲移民无法和切诺基人和平相处，迁徙是可以帮助切诺基人逃过灭亡的厄运。切诺基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约翰·罗斯前往华盛顿寻求共和党人的支持，联邦最高法院判定切诺基人有权保住的土地和财产。
南方各州并不把联邦最高法院当事。杰克逊总统正谋求连任，急需南方各州的支持，也无视最高法院的判决。1932年，佐治亚州占领了切诺基部落首府新爱阔塔。宣布通过博彩的方式出售切诺基人的土地。
一小部分切诺基精英认为西迁已无可避免，只能通过谈判获得最好的交易条件。酋长里奇上校和佐治亚州政府谈判，签署了新爱阔塔协议。他同意放弃佐治亚州的土地，解散切诺基政府，以换去西部保留地、500万美元现金、以及价值30万美元的地产。但约翰·罗斯拒绝承认这项协议，大多数切诺基人也不同意西迁。尽管罗斯试图说服联邦参议院废除该协议，但没有成功。
2年后，联邦政府指使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带领7千名联邦军和州民兵强制驱赶切诺基人。1838年到1839年，大约有1万6千名切诺基人被迫踏上西迁之路。队伍中还包括种植园主，他们带着自己的黑人奴隶一同出发。同行的还有一些切诺基-白人混血儿和信奉基督教的切诺基牧师。
这是近800英里的漫长旅程。切诺基人穿过田纳西、肯塔基、伊利诺伊、密苏里、阿肯色，最终到达印第安保留地。他们缺吃少穿，饱受疾病和饥饿的折磨，有超过4千人死在路上。这条路史称血泪之路（Trail of Tears）。
切诺基人信奉所谓的“Blood Law”，约翰·罗斯决心惩罚那些私自和美国人签订条约的叛徒。他派遣25个切诺基武士暗杀了里奇上校一家。先期到达西部的赛阔雅将土地置换和印第安保留地合并在一起，两批切诺基人合并在了一起。
南北战争爆发，切诺基人选择支持邦联。很显然他们又站错了队，战后联邦政府宣布收购印第安保留地西部的土地，成立俄克拉荷马自治领，同时解放所有印第安保留地的黑人奴隶。接着又解散了切诺基人的政府、学校、法院、和警察机构，把共有土地分给了个人。切诺基人曾试图建立赛阔雅州，但没有成功。1907年俄克拉荷马和印第安人保留地合并为俄克拉荷马州。
四
切诺基人的远亲易洛魁人同样是阿帕拉契亚山地不能忽视的存在。1534年，法国探险家贾奎斯·卡特尔在圣罗伦斯河畔现在的蒙特利尔附近遇到了莫霍克部落的原住民。在这次相遇中，法国人将传染病传了北方的原住民外，还宣称拥有圣劳伦斯河谷河和五大湖区。但并未真的控制这一地区。17世纪，当法国人回到了开始的地方，易洛魁人已在五大湖区建立起强大联盟防止法国人进入他们的领地。
渴望进入北美洲西部的欧洲人都惧怕穿过阿帕拉契亚山脉。纽约州的莫霍克峡谷是唯一可行的通道，这是上一次冰河期侵蚀形成的河谷，位于凯特斯基尔山和阿迪隆代克山之间。连接宽阔的哈得孙河。这是大西洋海岸到内陆地区最容易的通道，但是这条通道在易洛魁联邦的控制之下。
在16世纪，住在圣劳伦斯河、五大湖区，以及纽约上州地区的莫霍克、奥内达、奥农达加、卡尤加和塞内加，说相同语言的部落联合在一起，建立起一个强大稳固的联帮。赛内加人住在最西部，俯视着阿帕拉契亚山地扼守着西部门户。奥农达加住在中间地带被称为联盟火炬的保护者。东部的莫霍克人住在哈德孙河畔是东部门户的守护者。
1722年下半年，联邦又接受了吐司卡罗拉人。 他们迁徙到北卡罗来纳，也说易洛魁语，后来在英国殖民者的进攻下，丢掉了南方的土地，而迁徙到北方。吐司卡罗拉的地位比起五大部落低一些，他们必须接受奥内达人的统治。
易洛魁突然出现在历史中。这个名字可能来自于他们说阿冈昆语的敌对部落。一种说法是来自于休伦语，是对猪鼻蛇（irinakhoi）的蔑称。另一种说法是来自于巴斯克人从大西洋沿岸的阿冈昆部落那里听来的（hiokoa），意为“嗜杀的人”。这两种说法被法国殖民者发扬光大就变成了易洛魁。
从这两个名字可以看出易洛魁联邦的与众不同。易洛魁人是凶猛的战士和帝国建立者。17世纪，经过河狸战争，易洛魁人击败法国人和他们的原住民盟友，，控制了五大湖区通往西部的商道，垄断了皮毛贸易。
1677年，易洛魁人和英国殖民者结盟。开始向南进攻摧毁了其他原住民部落，在南至卡罗莱纳西到肯塔基的阿帕拉契亚山地建立了霸权。科诺伊人、萨博尼人、图特罗斯人和其他住在大峡谷和阿帕拉契亚高原的部落从此在历史中消失。
大部分部落都融入了易洛魁联邦。那些苏族语的原住民合并成为卡淘巴族，他们向南撤退到卡罗莱纳派迪蒙特，夏洛特以南的地区。 易洛魁人也攻击散居的肖尼人。他们的曾散居住在俄亥俄河谷。进入18世纪，欧洲人发现一支肖尼人已定居在南方莫比尔、圣奥古斯塔等地以及罗莱纳内陆区。
强大的易洛魁人轻率地放弃了对宾夕法尼亚的控制，给了英国人机会。 18世纪初，殖民者通过一系列交易，得到俄亥俄河以北的土地。1744年的兰开斯特协议又给予了英国殖民者在蓝岭以西的山南多厄河谷定居的权利。
很快易洛魁人后悔了。山南多厄河谷是易洛魁人向南进攻其他部落的重要通道，同时殖民者也可通过山南多厄河谷绕过易洛魁人的控制的商道和西部的原住民发展贸易。其他在此居住的部落如肖尼人也抱怨他们在这些协议中没有任何发言权。但殖民者的脚步已经无法阻挡。1768年，易洛魁联邦不得不再次让步，讲俄亥俄河与田纳西河之间的土地割让给殖民者。
美国独立战争是易洛魁联邦命运的转折点。尽管最初他们试图保持中立，但最终联邦还是发生分裂。奥内达和吐司卡罗拉加入了美国阵营，而其他5个部落则和英国人站在一起。莫霍克人袭击了一些美国人的村庄，屠杀当地居民。这引来美国的报复。通过苏利文战役，美国摧毁了易洛魁人对纽约西部控制。逼迫站在英国一边的易洛魁人远走加拿大。
1710年，三位莫霍克酋长和其他部族的酋长一起被邀请前往伦敦，与安妮女王商谈结盟的事宜。安妮女王要求宫廷画师约翰·为了斯特给酋长们绘制了肖像。 这些画像成为最古老的原住民画像。从此扎着辫子，带着羽毛装饰，身穿鹿皮衣，脚登鹿皮鞋成为了印第安人在人们心目中最标准的形象。
欧洲人的视野投向了这些住在阿帕拉契亚山地的先民，研究他们的社会、政治、经济，并获得了许多人类学研究成果。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国家的起源》一书就详细描述了易洛魁人的婚姻与社会结构，并且阐述了作为马克思主义基础的历史发展观。
易洛魁人的村庄有10到30个长屋组成，所以他们也被称为“住在长屋里的人”。部落的社会结构和组织和切诺基人非常相似。都拥有一个政治领导和一个军事领导。男女之间也有不同的分工。对于现代美国易洛魁也有着深远的影响。他们发明了曲棍球运动，而美国人则在此基础上发明冰球，更成为了美国最流行的体育项目之一。
五
易洛魁人和切诺基人远远不是住在阿帕拉契亚山地先民的全部，科诺伊人、萨博尼人、图特罗斯人、特拉华人，卡淘巴人、肖尼人都曾经闪耀在这片苍翠的大地上，如今走过乡村和荒野，他们的痕迹已经无从找寻。
然而，那些留在地图上的名字记录着历史的巨变，给我们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比如佩科维（Pekowi）是肖尼人的五大分支之一。这个名字在宾夕法尼亚、俄亥俄和西弗吉尼亚的地图上都可找到。博卡塔里克是另一个肖尼人分支，现在它是流经南卡罗莱纳和西弗吉尼亚的河流的名字。兰
开斯特是1744年协议的签署地，就建在康涅斯托卡河畔。这个名字来自于更早的萨斯夸汉纳村庄。后来移民赶着德国工匠制造的康涅斯托卡大篷车穿越西部到黄金海岸定居。科诺伊人生活在西弗吉尼亚的大小卡纳哈河流域。卡淘巴部落可能是阿冈昆语中所说的切诺基人，这个名字多见于南北卡罗莱纳。
很多山岭、河谷地、历史地标，以及其他部族武士反击易洛魁人的小路都用“卡淘巴”命名。还有吐司卡罗拉也别用于命名道路。这个易洛魁部落沿着罗阿诺克河谷从北卡罗莱纳移民至纽约州河源头附近。然后又向北进入大峡谷，直到尼亚加拉地区，如今吐司卡罗拉人依然住在那里。
这些事实提醒我们在18世纪后期，欧洲人和原住民在阿帕拉契亚山脉碰撞在一起。阿帕拉契亚不是相单一民族区域，而是不同语言、经济角色、民族身份、习俗习惯混杂的地区，甚至是男人和女人、奴隶和自由人，混合与重叠都完全不同。 阿帕拉契亚边境是一条无法清晰定义的线。它把商业农业帝国和无国家的猎场分割开来。
在萨斯夸汉纳河的支流，有个叫做沙莫金（Shamokin）的村庄，1718年，易洛魁人曾在此建立哨所，监视住在宾夕法尼亚的白人移民和其他敌对部落。这个地方提供了许多边疆人民融合和冲突的例子。
“沙莫金的历史证明他一个原住民的城市。白人和这里没有关系，”石克尔拉米回忆道。“白人也不被允许住在这儿”。石克尔拉米是一个奥内达人。从1728年到1748年，他在宾夕法尼亚曾经为许多印第安酋长服务直到死去。他对印第安人和殖民者的互动史非常熟悉。
沙莫金属于特拉华人、易洛魁人、弗吉尼亚来的图特罗斯人、流浪的肖尼人。在这里至少可以听到三种原住民语言。但总会有一些白人途经此地。这些人包括一些非常重要的政府官员，比如康拉德·威瑟，他是宾夕法尼亚政府代表，频繁出使易洛魁部落。他会说德语、英语和莫霍克语。
还有一些白人出于各种目的在这里出现，比如：试图传教的德国教士、带着货物交换皮毛的白人商人、寻找走失儿童和逃亡奴隶的白人农场主、法裔加拿大人-梅蒂人。安德鲁·蒙特尔，他的法裔易洛魁母亲是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他本人看上去是个典型的欧洲人却穿着印第安人的服装，而且只说印第安人的语言。白人在这里通常说英语、德语、法语。
尽管这里总体上是男人的地盘，但女人这里有着比欧裔社区更大的发言权。 当然也有很多酒鬼。 人类的天性决定了贩酒是个利润丰厚的买卖。印第安男人总是看上去醉醺醺的。 成日成夜的喧嚣，打架斗殴也是常态。一个传教士说沙莫金是“黑暗王子的王座”。
南卡罗莱纳的科奥威可以和沙莫金类似。切诺基小道通过科奥威连接卡罗凯纳的查尔斯顿与切诺基人的领地。在这里产生了剧烈的文化交流和冲突。在科奥威，黑人的比例非常高。 南卡罗来的白人奴隶主通常生活海岸地区。那里黑人奴隶和白人的比例为5比1。不愿屈服的黑奴经常逃往切诺基领地。1751年，就有6个黑奴逃到科奥威寻求保护。
六
文化冲突与交流并不仅限于交叉路口和贸易据点。它出现在双方的核心领地。西达·佩杜埃关于切诺基妇女的研究显示边疆时期，切诺基社会经历着巨大的变化。传统切诺基社会结构中的男性生活和女性生活被分为相反和平衡的两种类型。 女性负责照顾社区，种植作物、采集干果、浆果、药草。男性是猎人与武士，提供肉食和保护。
女性在祭典、公共生活、对管理阶层的审判以及宗教活动中都扮演着中心角色。 还有一类型的妇女被称为“战争女人”。她们会在战争中负责随军陪伴战士，有时也会参加战斗。在易洛魁部落中，一些年老的妇女拥有选择男性行政和宗教领袖的权力。在肖尼人和特拉华人的部落里，在丰收季节后男人会带回猎物，女人会为社区煮食。在其他季节，女人会承担采集食物的工作，他们通常带回比男性更多的食物。这提高了女性的地位。
17世纪晚期，贵格教传教士曾在萨斯夸汉纳的肖尼部落传教，虽然在欧洲，贵格教妇女地位远比其他教派要高得多，但他还是对肖尼族妇女在部族中影响和控制力非常吃惊。几年后，宾西法尼亚执政官访问肖尼部落时，肖尼人女性向他介绍“她们的男人”。使他感到震惊。
许多接触过原住民家庭文化的欧洲人都会被他们的魅力所感染。玛丽·杰米森被塞内加人俘掳后，和他们生活多年。她曾向她的欧裔美国家庭解释拒绝返回欧裔家庭的原因。她说印第安女人工作辛苦，却总是互相合作，完全不需在男人的管理下，也不需要监工。 很多学者都发现了类似的事件。 很多切诺基人混居的英裔移民都曾讲述过切诺基妇女那种愉快自发的生活方式。
女性自治超越了文化壁垒影响到欧裔美国女性与男性。特别是那些受欧洲家长制蹂躏的年轻移民被原住民所享受的的自由所吸引。记录边疆生活的文字中有大量关于欧裔美国人俘虏拒绝回到白人社会的例子。
对切诺基历史的分析证明了殖民地和原住民社区文化交流也影响到切诺基男性的社会经济地位。在参与皮毛贸易的过程中，易洛魁南行不再只是武士，猎人，他们市场还要扮演外交官，商人的角色。或者把这些角色融合到一起。西欧资本主义的触角通过皮毛贸易深入了原住民社会。
狩猎变成了收入来源而非简单的果腹。猎人和武士越来越依靠欧洲人的武器。原住民很快学会使用，但却不会维修，也不会制造。维护武器装备变成了谈判和文化交流的重要的一环。同时原住民还需要其他工业制成品，比如毛毯、水壶、饰品和酒精。
外交活动对于那些老年领导人来说变成了难以应付的事情。部落高层必须面对比如出卖土地，索取礼物，保持贸易平衡等全新的议题。男性年轻人走到了前台。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大幅提高。
皮毛贸易和女性没有关系，欧洲人只需要原来而非制成品。 失去土地永远改变了女性的生活。印第安人从欧洲殖民者那里购买了水果种子和驯养的动物。妇女从采集者变成了看管果园、养鸡，养猪等等。
他们通常给牲畜做上记号，把他们圈养在自己的玉米地里。手工制成的餐具和衣服减少了相关的家庭劳作，也改变了切诺基的生活习惯。还有极少数印第安女人嫁给了白人商人、探险家。最重要的是，在切诺基部落中，妇女被赋予了保护社会传统的责任。女性在原住民文化保护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七
原住民在之后在之后的岁月中，备受种族主义迫害。20世纪60年代，民权法案通过，他们的公民权才得到了基本的保护。切诺基人恢复自己的宪章，重建两个联邦。他们最终宽容地拥抱欧洲人带来的文化，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尽管命运多舛，备受打压，却依然顽强地生活着。目前有32万人切诺基人生活在美国各地，还有很多人宣称他们拥有切诺基人血统。
易洛魁人依然顽强的生活在美国东北部和加拿大的保留地里。在美国与加拿大的职业曲棍球队、冰球队里依然活跃着很多易洛魁人。在国际长曲棍球比赛中，易洛魁队一直是传统强队，连续数次打入四强。
1923年起，易洛魁联邦开始颁发自己的护照。还取得了一些国家的认可。美国联邦政府也未加干预。2010年英国曼彻斯特举行的长曲棍球锦标赛。美国政府突然要求易洛魁人必须使用美国护照。但这遭到了运动员们的拒绝，他们认为使用华盛顿办法的护照是对他们的侮辱。
实际上在此之前，易洛魁联邦一直被国际长曲棍球运动组织认证为一个国家。但因为这次事件他们不得不放弃原定的比赛。这个事件让易洛魁人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也提醒着国际社会，易洛魁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北美大地上。他们并没有屈服。历史的脚步匆匆不停，先民的子孙依旧生活在大地上。他们的历史属于了阿帕拉契亚山地，也将永远成为美国历史一部分！
